秦安洛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地是一座芙蓉暖帳,暖帳內有著一股長年累月積累下的草藥味。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記得自己應該是和絲蘿匯合了,然後……
她頭疼欲裂,身子上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讓她難以思考,屋外傳來了絲蘿的哭喊和哀求聲。“求求你放過我家小姐吧,她……她不是的,她不是的……”
秦安洛想起身看看發生了什麽事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想呼喊但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心中一顫,這是被下了迷藥的後遺症。記憶立刻湧上了心頭,她想起來對她下藥的人就是絲蘿,那個與她一同長大的丫鬟,她最親近的人。
她為什麽要害自己?
她來不及思索其中的原由房門被“碰”的一聲踢開接著又被重重地關上,屋內立刻充斥著“野獸”般的喘息聲和門外絲蘿絕望地叫喊聲。
她努力地想轉動自己的頭顱但卻用不上一點力,緊接著一隻占滿了鮮血的手抓住了床沿,扯爛了半邊蚊帳,血順著他的小臂滑落下來,接著一張滿臉血汙,披頭散發的男子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整座芙蓉帳內充滿了血腥味。
男子緊咬著後槽牙,血汙掩蓋住了他的樣貌,使得他的麵部變得異常的猙獰,唯獨那雙血紅的桃花眼狂暴而晶亮,迸射出如孤狼般的高傲、冷酷、狠毒和惡意。
這雙眼睛讓秦安洛心中一凜,這雙眼睛她怎麽這麽熟悉?在小竹林裏……
她來不及細想,身子被男子粗暴地翻了個身,緊接著她感到身子一涼,身上的衣物應聲裂開……
再次伴隨著讓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她猶如狂風驟雨中的小舟隻能隨波搖擺……
她感到自己有了一絲力氣,卻不足以反抗,隻能緊緊地抓著被子,屈辱地忍受著……
伴隨著身後的“野獸”發出最後的一聲嘶吼,他徒然地將她壓倒……
秦安洛清晰地感受到身後的人對她的排斥,他不顧自己左小臂上還插著羽箭,幾次掙紮,幾次撲倒。她甚至能聽到羽箭在碰撞中“噗呲”擠進肉中的聲音,鮮血涓涓流出,沾染到了她的臉上、身上還有**。
他的行為好像受到傷害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這時,門外響起一聲巨吼,連房梁上的灰塵都震掉了幾分。“賤婢,你敢傷害澤月!”
接著就是一聲巨大的耳光聲和絲蘿的慘呼聲。
男子聽到那一聲呼喚,好像被打了雞血,卯足了全力爬了起來,他胡亂地套上了長袍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門口,拉開門。
秦安洛看向門口,男子健碩的身子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隻能看到他抬腿踢向了一旁,接著絲蘿又是一聲慘呼。
男子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賤婢,她要是有什麽閃失,本王定將你們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齊總管,去把大都的大夫都給本王找來。”
秦安洛整個心都揪了起來,她此刻隻能聽到絲蘿的嗚咽聲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了。絲蘿是除了師父之外她最親近的人了,她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折磨致死。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卻徒勞無功。
男子身子晃了晃被小廝攙扶著離開了門口。
秦安洛終於可以透過門縫看到一些情景了,她看到絲蘿的臉頰高高腫起、嘴角流著血絲,被一個身高巨大的魁梧大漢拽著頭發拖走了。
秦安洛沙啞著叫著:“你們放開她,放開她。”
但她的聲音隻回**在房間內卻傳不到門外去,她眼睜睜地看著絲蘿被活生生地拖走。
秦安洛心裏著急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整個人從**跌趴在了冰冷地地上。
屋內發生的響動並沒有引來門外的丫鬟,秦安洛透過門縫看到了她們冷漠的眼神和譏諷的笑臉。
秦安洛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在一天之內碰到這麽屈辱、悲慘的事,她長年在燕北、東夷、蠻荒一代走動,是那一帶聲名遠播的“醫仙”,隻要經她之手什麽疑難雜症都能手到病除,受萬人的膜拜和敬仰,沒想到來到上虞國,她一天之內竟被兩個男人羞辱,現在連從小陪伴她的絲蘿都生死未卜。
她恨,她好恨,當初應該聽師父的話好好習武的,也就不至於害自己和絲蘿處在這麽危險的境地了。悔恨的眼淚從眼角滴落,要是絲蘿有個什麽三長二短,她不管這是什麽地方?府邸裏住的是誰,她一定會要她們全都給她陪葬。
她是被奉為“醫仙”,但醫者不但能救人也能殺人。
秦安洛就這麽一動不動地趴了盞茶功夫,力氣終於漸漸地恢複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隨手套上了一件還能遮體的長袍,眼睛在屋子裏搜索著可用的武器。她看到了自己放置一些醫用工具的小布包掉在了床腳,她撿起布包斜跨在身上,顧不得渾身散了架般的疼痛,光著腳丫子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屋子。
守在門口的丫鬟終於有了反應,上前阻止她離開。“王妃,你不可以出去,不可以出去。”
秦安洛從小布包裏掏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刀刃散發著森森冷氣,她厲聲喝道:“讓開!”
因為她剛剛恢複了原氣,一聲怒吼毫無氣勢,奴婢們把她當成了可拿捏的軟柿子根本就不當一回事,紛紛上前,有來推她身子的,有來抓她手臂的,有來搶奪她手中小刀的。
秦安洛此刻救人心切,她不可能讓自己受困在這裏,她每耽擱一秒鍾絲蘿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
她再次警告道:“讓開!”
但奴婢們仍然我行我素。她當機立斷,手起刀落,一刀精準地劃開了一名奴婢的頸動脈,鮮血噴湧而出,奴婢來不及發出一聲叫聲就癱倒在地,抽搐著死去。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其餘奴婢們一愣,接著有的尖叫著逃走,有的癱軟在地,有的直接昏倒,一片混亂。
秦安洛強忍著身體上的巨痛,趔趄地走出院子,但院子外已經看不到絲蘿的蹤影了,好在地上留下了血跡。
她三步一趔趄地順著血跡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