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洛深意地瞧著她手裏端地那碗砂鍋,絲蘿把砂鍋擱在桌子上小聲說道:“我試過了!”
秦安洛卻沒她那麽樂觀。“有些毒銀簪是試不出來的。我是百毒不侵,可我也不想看到你丟了小命。”
絲蘿吐了吐舌,趕忙衝著身後喊道:“你還不進來!”
她這個凡人之軀還是需要找個人來試毒的。
夏梅這才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行了屈膝禮。“給武王妃請安!”
秦安洛擺了擺手,道:“坐!”
夏梅惶恐地說道:“奴婢怎能和主子平起平坐。”
絲蘿一邊幫秦安洛盛了碗花膠幹貝粥一邊說道:“坐下吧,我們小姐沒那麽多講究。”
夏梅還是不敢坐下,絲蘿又盛了一碗放在一旁,道:“我煮多了不吃也是浪費,快坐下吧。”
秦安洛拿起調羹翻動著碗裏香噴噴的粥。“絲蘿,你用了哪些食材?”
絲蘿掰著手指數道:“花膠、排骨、幹貝、鮑魚,還有蔥花!”
秦安洛挑起一小塊被切碎的菌菇,道:“你是不是說漏了一樣,這不是菌菇嗎?你放了什麽菌菇啊?”
絲蘿湊上前一看,道:“沒有啊!”
秦安洛立刻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梅,她偷偷地看著桌子上的粥,吞咽著口水,看來她並不是為這鍋粥來的,那麽她是為了什麽而來的?
秦安洛不想打草驚蛇,她調侃著絲蘿,道:“你這幾天一天到晚就想著漢子,神情恍惚,連放了哪些材料都不記得了。”
說著,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涼,送入了口中。忽然,她挑起了一雙眉毛說道:“這味道真是世界難有,整個鮮味在嘴裏爆漿開來了,絲蘿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絲蘿聽著小姐的描述也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道:“奴婢再去拿一副碗筷來!”
她不等夏梅自告奮勇要替她走一趟,已經撒開腿跑進了黑暗中。
夏梅看著秦安洛一下子幹掉了大半碗,那滿溢地香味卻是讓她食指大動,但她實在不敢跟王妃同桌吃飯,隻能吞咽著唾沫眼巴巴的看著。
秦安洛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坐!”
夏梅還是猶豫著,既不敢上前又不敢退去。秦安洛打趣地說道:“怎麽怕我吃了你不成?”
夏梅慌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奴婢絕無此意。”
“真的很好吃!”秦安洛繼續埋頭大快朵頤。
夏梅終於抵擋不住**,心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道:“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拘謹地拿起調羹舀了半勺粥送入口中,但下秒便暴風般吸入。對夏梅而言,這真的是她這輩吃到的最奢侈,最美味的東西。
秦安洛已經飽了,她用拇指擦掉了自己嘴角的米汁靜靜地觀察著對麵的夏梅。
夏梅把整個碗底都舔了個幹淨,秦安洛站起身來,親手又幫她添了大半碗,夏梅惶恐地說道:“王妃,不用了!”
秦安洛說道:“沒事,還有很多不吃掉也是浪費。”
夏梅早就被食物吸引了過去,沒在堅持又是大口地吃了起來。
秦安洛也不得不承認,這鍋花膠幹貝粥真地是太鮮美了。
絲蘿拿著碗筷回到了屋裏,夏梅包著一口粥立刻站了起來,她囫圇吞棗地咽了下去,道:“絲蘿姐姐,你回來啦,粥都快被我吃完了。”
她說著就要去接絲蘿手中的碗勺要幫她盛粥,絲蘿說道:“沒事,我自己來!”
說著,自己動起手來。
秦安洛從桌子上站了起來,她走到軟榻邊坐下,走過去時還從椅子上的女紅籃子裏順手拿了絲蘿的那個繡品。“絲蘿,先幫我倒杯茶!”
“欸!”絲蘿放下碗筷倒了杯茶送了過去。看到小姐拿著繡花針在她的香囊上戳著,嚇得絲蘿尖叫起來,“小姐,你在做什麽?”
秦安洛坦然地說道:“我在幫你完成它!”
絲蘿趕緊放下茶杯,從小姐手裏拿回了自己的香囊,她仔細地看著自己香囊,埋怨地道:“小姐,你都繡錯了。你讓人家怎麽送出去嘛?”
夏梅吃驚地看著她們主仆倆的互動,身為奴婢還能這麽跟主子說話的?
秦安洛不以為意,半趴在軟榻之上說道:“你就是繡條蟲子,他都會要的。”
絲蘿想到喬木拿到她的香囊,那如獲至寶的模樣就甜蜜地笑了。“他當然不會介意了,但是讓別人看到他戴著這麽醜的香囊會被人笑話的。”
秦安洛不經意都問道:“這個難不難?”
絲蘿輕笑出聲,道:“小姐,你想給王爺繡一個嗎?”
秦安洛傲嬌地說道:“這種東西上街逛一圈可以買一籮筐回來。”
絲蘿把自己的繡品妥妥地收了起來,不讓小姐再去霍霍它。“這是親手做得,一針一線都代表了自己的心意,那是不一樣的。”
兩人談話間,桌子那頭的夏梅出現了變化。
她忽然驚恐地站了起來,連人帶椅子一起向後摔倒在地,同時帶動了桌子,桌子上部分碗筷“哐啷”一聲碎了一地。她滿臉驚恐地往後爬著,好像有什麽可怕地東西在追趕著她,她一邊爬著一邊喊著:“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秦安洛坐在軟榻上,絲蘿站在小姐身邊,兩人冷眼觀察著。絲蘿生氣地說道:“小姐,這粥裏真的被下了藥,二夫人真的好毒。”
秦安洛說道:“你瞧她一直看著別的地方,應該是產生了幻覺。”
絲蘿走到夏梅身邊,試探性地叫了聲。“夏梅,夏梅!”
夏梅驚恐地拉住了絲蘿的手臂,哭喊著哀求道:“絲蘿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絲蘿轉頭看向秦安洛,用眼神詢問著小姐。“她是清醒的。”
秦安洛柔聲問道:“夏梅,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夏梅說道:“奴婢看到碧梅,她,她來向我索命。”
絲蘿再次奇怪地看向秦安洛,用口型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秦安洛思索了片刻,立刻眼神一亮,想到了什麽,她嘴角一揚得意地笑了。她手一翻,食物和中指之間扣著一根鋼針,走到夏梅身邊在百會穴後四寸五分的腦戶穴上紮了下去,侯雨霏“嚶嚀”一聲昏迷了過去。
絲蘿接住了順勢倒下來的夏梅。她看向小姐問道:“小姐,她是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