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間馬車停了下來,車夫輕聲說道:“王爺,到了!”

齊景昱收回思緒,眼神再次投向此刻已經完全抱住他手臂的女子,他肩頭的衣服被她啃濕了一片。

他蹙起了眉頭,怎麽會養成了這麽個習慣?

他伸出一根手指毫不客氣地戳在她的額頭上,秦安洛因慣性朝後揚起,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被打擾了清夢,任誰都會生氣,但是在看清那對如刀子般的眼神後,秦安洛立刻把想罵人的話吞了回去。

她看到了齊景昱肩頭一灘口水印,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她偷偷地瞧了一眼齊景昱,看他眼睛直視著前方以為他並沒有發現她做的壞事,掏出手帕悄悄地擦拭著。

齊景昱揶揄地問道:“擦得幹淨嗎?”

秦安洛紅著臉,放下了雙手,小聲建議,道:“要不讓小廝回去在哪套衣服來?”

齊景昱冷哼一聲不說話。

車夫又提醒了一次。“爺,到了!”

秦安洛見齊景昱不動,以為要她先下車,她拉起裙擺站了起來,齊景昱開口問道:“你就這麽下車了?”

秦安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心想:不下車還能幹嘛?

齊景昱歇開簾子衝著絲蘿,道:“你,上來。”

絲蘿不敢怠慢,趕忙上了馬車,看到秦安洛的模樣,神情古怪地問道:“小姐,你們做了什麽?”

秦安洛被兩人搞糊塗了。“我怎麽啦?”

絲蘿小聲說道:“頭發都亂了!”

秦安洛下意識地隴上自己的發髻,齊景昱不耐煩地下令。“趕緊收拾一下。”

絲蘿說道:“奴婢沒帶梳子!”

齊景昱生氣地瞪向絲蘿,絲蘿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秦安洛解圍道:“要不我就不去了!”

齊景昱說道:“你以為他們要見的人是本王麽?”

說著,直接拿掉了她頭發上的珠釵,打開了她的發髻。秦安洛大吃一驚,道:“你要做什麽?”

齊景昱說道:“別動!”

秦安洛不敢動彈,隻感到他迫人的壓力逐漸靠近自己,鼻尖圍繞著他身上傷藥的清香味,那強烈地男性體味讓她麵紅耳赤,讓她感到眩暈。

齊景昱麵無表情地為她理順秀發,簡簡單單用珠釵將她的頭發束在了腦後,然後率先走下了馬車。

秦安洛緩了緩,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在絲蘿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解開發髻的她雖然少了一份穩定但卻多了一份俏麗嫵媚。

秦安洛和齊景昱在一名公公的指引下走過層層院門,重重遊廊來到了乾泰殿。

公公讓秦安洛和齊景昱在門口候著,他自己進去通報,不一會後出來回話。“皇後娘娘宣武王、武王妃覲見。”

兩人跟著公公走進了殿內,皇後穿著百鳥朝鳳大紅袍端莊地坐在首位上,她是個麵相白潤,可愛可親的婦人。坐在她下首地是兩個年輕地妃子,左邊的德妃身穿一身穿紫衣衫,下巴削尖,有股盛世淩人的氣勢,身後站著一個水蛇腰的宮女,一雙眼睛不時的飄向齊景昱;右邊的嫻妃身穿一襲藍色衣衫,眉眼彎彎,柔柔弱弱,單單是看著就讓人想要保護她,身後站著正是茶樓上的女孩,她是六公主——齊運妍,她正惡狠狠地瞪著秦安洛。

齊、秦兩人行了君臣之禮後,周皇後向秦安洛伸出手來,道:“來來來,武王妃坐到哀家身邊來!”

秦安洛看了齊景昱一眼,齊景昱示意她不要拒絕,她走到皇後身邊,皇後熱情地將她拉坐在自己的身邊。她拉住秦安洛手,仔細端詳著她的臉,道:“嫻妃、德妃,你們瞧,武王妃這小模樣長得多可人!”

德妃笑道:“是啊,都把十二皇弟的魂都勾走了。”

嫻妃也掩嘴笑了,語重心長地說道:“十二皇弟,十二皇妹的身子骨不好,可禁不住你這樣的折騰,你可要懂得憐香惜玉啊!”

秦安洛聽明白了她們的言中之意,小臉一下子燒了通紅。她今天這般模樣,又是嚴重的黑眼圈,又是一臉憔悴,任誰見了都要誤會。

齊景昱默認了此事,回道:“微臣定當主意。”

皇後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年輕人血氣方剛也在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凡事不可過度。”

秦安洛此刻隻覺得臉紅到了耳脖子處,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皇後繼續說道:“小李子,把那盒烏雞白鳳丸給哀家拿來。”

小李子應了一聲退了下去不一會兒捧著一個錦盒走了上來,他打開錦盒裏麵是十二顆彈丸大笑的藥丸,藥丸散發著一股幽幽地清香。

“就是皇上賞給哀家的,說是能補血益氣,十二皇妹你拿去補補身子,也該為我們皇家開枝散葉了。”

秦安洛正要站起來謝恩,皇後拉著她的手沒鬆開。“別整這些虛禮,今兒個就是皇家的人一起聚聚,熱鬧熱鬧。”

秦安洛示意絲蘿接下盒子,然後向皇後謝恩。“多謝皇後娘娘賞賜。”

皇後微笑著說道:“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一會兒皇上來了,哀家向皇上請旨讓十二皇弟從此就留在大都,讓十二皇弟永遠陪著你可好?”

秦安洛看向齊景昱,這個問題她可不敢隨便回答。

齊景昱臉上全無波瀾,淡淡地說道:“一切全憑皇後娘娘做主!”

皇後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德妃接口道:“十二皇妹,十二皇弟可真疼你。不過我們做女人的有夫君疼是福氣,我們要珍惜這種福氣,也要學會替夫君好好盤算盤算。”

秦安洛一臉虔誠地說道:“請德妃娘娘指教!”

德妃把身後的丫鬟往前一拉,道:“十二皇弟的院子裏頭終究是冷清了些,皇妹身子骨又單薄,該為十二皇弟屋裏頭添些人。宮娥這丫鬟跟了我好些年了,心靈手巧,可招人疼了。我就把她送給你了,讓院子裏頭熱鬧熱鬧,好幫你分憂,照顧十二皇弟的飲食起居。”

秦安洛一雙杏仁眼瞪得圓溜溜地,這是唱得哪一出?是明目張膽的塞人還是安插細作?如果是細作,這武王拚死為皇帝開疆拓土可沒贏得皇帝的信任反而招了嫌隙。

這一旦被躲了兵權可就是砧板上的肉了——任人宰割了。

她再一次看向齊景昱,齊景昱的臉上依然波瀾不驚。“多謝德妃娘娘!”

秦安洛為齊景昱湧一股悲情,激起了她的保護欲。“德妃娘娘,不知這位宮娥做錯了事,我可否懲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