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洛大意了,她沒有想到皇宮裏竟然有人敢蓄意謀害她。等到她警覺到危險逼近已為時已晚,她隻感到一股蠻力推向自己,身子晃了晃,一頭紮進了水裏。
幸虧她頭腦冷靜,這些年隨著師父上山下海訓練出地敏銳地應對突發事件的反應就了她一命。在掉下水的瞬間她屏住呼吸,狗爬似地拚命靠近橋墩,雖然動作難看了一些但總算抱住了一根橋墩保住了性命。
記得當年李鶴馳要教她遊水時曾被她拒絕,那時他就揶揄她:不學遊水,下次掉水裏了就成落水鬼了。當時她並不為意,現在想來還真的該學會這一防身技能。
她抬頭向橋上望去,看到齊運妍站在橋上惡毒地看著她,一張漂亮的臉因嫉妒扭曲地可怕。
她雙手撐著欄杆探下身子問道:“十二皇嬸,怎麽這麽不小心?可要侄女拉你上來?”
秦安洛知道這位八公主吃她的醋,心裏怨恨著她,但她沒有想到她小小年紀心思卻這麽歹毒,要不是她反映靈敏,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有女如此看來那個看似無害的嫻妃也不是等閑之輩。
秦安洛自然不敢讓她拉自己上去,誰知道她黃鼠狼給雞拜年——按的什麽心。“不用,我在水裏待著挺舒服的。”
齊運妍笑了,笑得十分好看。“十二皇嬸是該好好洗洗了,正好去去味,滅滅火,省得老是惦記著不該惦記的。”
秦安洛聽出她是拐著彎罵自己是“狐狸精”,但她也不是吃素的,打“嘴仗”她可從沒輸過。她笑問道:“皇嬸愚鈍,運姸侄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能惦記誰啊,還不是你十二皇叔。”
齊運妍收斂起了笑臉,道:“你糊弄誰呢?你對他……都貼上去了,那麽不要臉的事也做得出來。”
秦安洛做作地大叫道:“啊,你說的是我和秦哥哥的事啊。那你可是真真地誤會了,我和他隻是一見如故,就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我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她字麵上清清白白但語氣中卻充滿了曖昧,氣得齊運妍臉都扭成了一團,雙手緊緊地抓著欄杆,咬牙切齒地說道:“秦大哥絕不會自甘墮落到和你這種不知自愛的妖女認親。”
秦安洛無辜地說道:“他想認我做妹妹還是別的什麽,這也不由我說了算。運妍侄女你要是擔心的話,皇嬸答應你不見他就是了,但是你可要看緊他不要讓他來王府哦。”
齊運妍氣得全身發抖,而水中的秦安洛此刻也凍得渾身發抖。橋上橋下的兩人相互瞪視著,誰都不肯退讓半步,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齊運妍忽然一掠鬢角的秀發,優雅地說道:“十二皇嬸既然那麽喜歡玩水,運姸就不打擾了,運妍先告退了。”
說著她禮貌地行了禮,轉身離開了。
秦安洛氣得咬牙切齒卻對她無可奈何,隻能在心裏問候她祖宗十八代已解心頭之恨。
她此刻在水裏已經呆了有盞茶功夫了,三月的天雖然已經開始回暖,但依然寒冷,更何況是被泡在水中,她凍得手腳都開始發麻,嘴唇烏青,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她隻能寄希望於絲蘿趕緊回來,但又怕石心蕊同她一起過來。雖然是她先向石心蕊下了戰帖但此刻她並不想被自己的宿敵看到如此狼狽地模樣。
她不禁看向齊景昱消失的方向,沒有人;又朝乾泰殿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絲蘿的身影出現在九曲橋上,絲蘿也看到了水中的她,快速地向她奔來,身後緊跟著宮娥,還好不再見到其他人,秦安洛的心裏悄悄地鬆了口氣。
絲蘿很快就來到了她的跟前,道:“小姐,你怎麽落水了?奴婢馬上拉你上來。”
宮娥焦急地扯開了嗓子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武王妃落水了。”
絲蘿探身將手伸向秦安洛,秦安洛騰出一隻手去夠絲蘿的手,但始終差了那麽一點,抓了幾次都沒有抓住。在不斷嚐試中秦安洛身上的那件不合身的襦裙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從側麵胸口裂到了腰側,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膚,她隻能放下手不敢輕舉妄動。
宮娥放下了手上放著糕點的碟子說道:“王妃,您堅持住,奴婢這就去找人!”
但她人還沒走忽然大叫一聲,身子往後一倒一頭紮進了冰冷地池水中,“呼啦”一聲巨大的水花砸得秦安洛滿頭滿臉的水,身子在水中抽搐了幾下後逐漸沉下池底。
這突然地一幕,把絲蘿和秦安洛嚇了一跳,兩人麵麵相視。
絲蘿問道:“她怎麽啦?死了嗎?”
秦安洛抹掉了臉上的水問道:“你們可是見到石心蕊?”
絲蘿回道:“見到了,也把小姐的話帶到了。”
秦安洛沉思著。“你把當時的情景說給我聽。”
絲蘿略微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們去的時候石心蕊在為皇後施藥,她讓我和宮娥先回來照顧你,她稍後就來。皇後覺得過意不去就賞了一些糕點給我們,還讓我們帶些回來給你嚐嚐。”
秦安洛問道:“你吃了嗎?”
絲蘿說道:“我想吃來著,但石心蕊讓我把她掉在地上的銀針撿起來,所以後來我就沒吃。”
秦安洛麵色凝重地說道:“看來問題出現糕點上了。”
絲蘿恍然大悟。“糕點上有毒!但是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秦安洛不屑地說道:“她一定是研製出來什麽新型的毒藥了,利用宮娥向我下戰帖了。”
絲蘿頻頻點頭,道:“小姐,我們現在已經夠麻煩的了,你可不能再接下她的挑戰了。”
秦安洛冷得牙齒開始打顫了。“恐怕事情由不得我。”
絲蘿驚恐地問道:“你,你要吃下糕點?”
秦安洛點頭。“要不然怎麽從宮娥被毒死這件事情中抽身,她可是德妃賞賜給武王的,她就這樣死了我脫不了幹係,王爺也脫不了幹係。”
絲蘿覺得不妥一個勁地搖頭,秦安洛當機立斷地說道:“已經來不及,扔下來,我常年試過毒藥,應該能抗得住。”
這時,九曲橋的一頭出現了影影倬倬的人影,宮女太監們已經往這邊趕來了。
絲蘿無奈隻能掰下一小片糕點拋進她嘴裏。她憂心地問道:“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秦安洛沒說話,臉上立刻現出一層隱隱地紫氣,接著手一鬆整個人緩緩地沉向了水中。
絲蘿發出嘶聲裂肺地叫喊聲:“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