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昱懷抱著秦安洛步下馬車,渾身濕漉漉地模樣嚇壞了前來迎接他的齊總管。

絲蘿抹著眼淚在前麵指引著齊景昱前往冷香小築的路,齊總管跟在主子後麵吩咐著小廝趕緊準備熱水供主子們沐浴更衣。

不一會眾人就到了冷香小築,冷香小築已經被收拾過了,院裏院外的雜草被清理了幹淨,擺上了幾盆花;屋裏屋外也變得整潔了,屋子裏添了一些家具、擺設,院子裏也多了好幾個奴婢。

齊景昱走進偏廳,把秦安洛放在軟塌上。他看著秦安洛臉上的紫氣更甚了,擔憂地問絲蘿。“現在怎麽辦?”

絲蘿此刻也手足無措,她雖然一直跟在兩位神醫的身邊,耳聞目染也看了不少但是她天資愚笨,根本就沒學到一招半式,她對醫理一竅不通。

她慌忙跑進內室找到了小姐的小布袋,從裏麵拿出一顆保命金丹。回到偏廳,她想掰開秦安洛的嘴把金丹喂下去但秦安洛緊咬著牙關,任她怎麽掰都掰不動。

齊景昱看不下去,一把將絲蘿推到了一邊,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大力扣住了秦安洛的下顎,左手手指直接塞進她的牙縫中強行打開她的嘴。

絲蘿心疼地喊道:“爺,你輕點,這樣會傷著小姐的。”

齊景昱的粗暴也隻是撬開了一條縫,手指反而被秦安洛咬出血來,鮮血順著指尖低落在她嘴裏,又順著咽喉流入腹中。忽然,秦安洛猛得睜開眼睛,那雙杏仁般的大眼睛中滿是嫣紅,驟是嚇人。她咬住齊景昱的手指吮吸著鮮血,但瞬間又恢複了清明,鬆開了口。

絲蘿趕緊將藥丸送了上去,藥丸在秦安洛口中化開吞下,她徒然地躺倒在軟塌上歇著。

絲蘿拿出藥膏走到齊景昱身旁說道:“王爺,奴婢幫你上藥。”

齊景昱隻是拿了一旁的白布擦了擦,道:“不用了,小傷而已。”

秦安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

齊景昱不好意思起來,他揶揄地說道:“瞧你人不大,勁可不小。”

秦安洛臉上微微一紅,嘴上不甘示弱地說道:“你也沒那麽壞!我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不堪。”

齊景昱怔怔地瞧著她,此刻這個躺在軟榻之上的女子,這個看上去脆弱、不堪一擊的女子真的是他的妻子嗎?是那個按齊總管的說法是個膽小懦弱,整日躺在病榻上被關在大宅院裏的無知婦孺?但為何在他看來她卻是一個膽大睿智,博學多問的奇女子。

他對自己的這位王妃越來越糊塗!她身上好像披著一件神秘的麵紗,讓他看不透她的內在。

他想不通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秦安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問道:“怎麽啦?我現在很醜嗎?”

齊景昱刻薄地說道:“你就沒好看過!”

秦安洛被他氣得兩眼翻白,齊景昱一驚趕緊扶上她額頭,被她滾燙的體溫嚇了一跳。秦安洛“噗呲”一笑道:“怕了吧?”

齊景昱白了她一眼,道:“本王不怕你死了就怕你半死不活。”

秦安洛是不甘示弱地反駁。“說反了吧,應該寧要我半死不活也不能讓我一命嗚呼吧。”

齊景昱一臉正色地說道:“不要鬧了,怎麽這麽燙?”

秦安洛把手放在額頭上,道:“要把餘毒清出體外才行。絲蘿,讓她們去備一斤白醋、二錢馬尾草、一錢硫磺,一會兒放入浴桶中。”

“是!”絲蘿應了聲,轉身去找齊總管準備藥材去了。

這時,門口風風火火地走闖進一名奴婢,她的穿著與一般的奴婢不一樣,衣服光鮮豔麗,也昭示著她身份的不同。她手裏拿著幹淨地男式衣服和一件披風,看到還穿著一身濕衣服的齊景昱一臉心疼。

她越俎代庖地嗬斥著一旁的婢仆。“你們是怎麽伺候爺的,還讓爺穿著濕衣服,爺要是病了你們擔當得起嗎?”

她這麽做就是告訴秦安洛,她在王爺身旁特殊的身份。她走上前熟練地脫掉了齊景昱的外袍,將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

齊景昱也不排斥她,接受著她的服侍。“爺,濕衣服這麽捂著容易得風寒,我們回去吧,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

秦安洛瞧著她肆無忌憚地挑釁她,而齊景昱卻欣然接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再揪著她的心。

她皺了皺眉為自己產生這樣的情緒感到不適應。

齊景昱拉了拉身上的披風,道:“你好生歇著,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齊總管。”

秦安洛咬了咬嘴唇,喚住了正要離開的齊景昱。“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齊景昱停下了腳步,傲嬌地回道:“那要看幫什麽忙了!”

秦安洛說道:“我中的毒很霸道,雖然我及時封住了心脈,將毒逼到了丹田,但是我沒有足夠的內力把毒逼出體外,你能不能幫我一把?”

齊景昱沒有馬上回答她,女子說道:“爺忙到現在,身子也累了!你怎可再讓爺受累。”

秦安洛心頭一酸,她沒想到齊景昱給了這個女子這麽多的特權,他有了個澤月還不夠又收了個通房丫鬟不成?她蹙緊了秀眉,別過頭去,不在看他們,堵氣地說道:“王爺要是覺得為難,那麽幫我把秦安楠找來吧!”

齊景昱一皺眉,道:“找他做什麽?他又能做什麽?”

秦安洛是故意惡心齊景昱的,是個男人就不會把自己的妻子交給別的男人,雖然她是假的。“也是,他隻是個軍師,武力值不高。那馬成呢?他功力應該不錯吧?找他也行。”

齊景昱果然怒了,咬著後槽牙道:“不行!”

秦安洛也惱了。“你想見死不救,借個人都不肯。絲蘿,把李鶴馳找來。”

說著,大口的咳嗽起來,絲蘿聞訊跑了進來。

齊景昱彎下腰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披風也滑落在了地上,他妥協地問道:“你要本王怎麽做?”

兩人的身子瞬間緊貼在了一起,秦安洛感到齊景昱身上的熱氣傳給了她,使得她的身子更燙了,同時男子的陽剛之氣瞬間絮繞在她的鼻尖。

她心跳加速,臉上緋紅,不敢抬頭看向他。

齊景昱隻感到懷中的人越來越燙,焦急地問道:“身子怎麽越來越燙了?是不是毒性發作了?快說,你要本王怎麽做?”

秦安洛想到一會木桶中療傷逼毒的畫麵,羞怯地說不出口。

絲蘿明白小姐的心思說道:“王爺,隨奴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