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一過來,我發現,我對他的恨,沒有想像中的多。
而九哥呢?也知道,九哥要我與他再在一起。
我看著他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還愛著我嗎?”我問出聲。
他眼中的愛意在湧動著,明明我就看得清楚,他卻又騙著我說:“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不消得幾年,你長什麽樣,我都不記得了。如果不是帶著琳愛來,我都不記得你了。”
我再走過二步,揚起手,在他的臉上重重地打了過去。
好清脆的巴掌聲,打得他愕然,柏樹得四周都是吸氣的聲音一樣。
我卻笑了:“總想打去你的虛偽,這是你欠我九哥的。”
他一手揚起,不許任何人出聲。
尋眼神直瞧著我眼,我揚起手,狠狠地也往自己的臉上一甩:“這是我欠九哥的,我知道遠遠不是一巴掌可以還的。但是我要把你的恨,還給你。”
他也是輕笑:“為什麽呢?”
我總得給他一個原因,不是嗎?他可以受得我這一巴掌,對我還是那般的寬容。“你真虛假,我討厭這樣的你。我說我愛你,我有五分愛你;如果我恨你,我有九分愛著你。行百裏者九十半,就差那一點點,人生多了許多曲折和遺憾如果是我記不起你了,估計是放下了。我現在,把我心中對你的恨還給你,代表著,什麽也沒有了。”
“為什麽呢?”他又問。
我笑出了淚,輕聲地說:“你不必問啊,你不要逼我說。”
“青薔。”他低低啞啞地叫:“青薔,要過得好一些。”
“我發誓,我真的會過得很好的,你們等著看看,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最終會是什麽樣的。我現在就能猜到了,我等,我會一直一直等下去,某些東西不解開,就是一輩子那樣,你不要再來找我。”
他睜大了眼,止不住的悲傷流出來。
“聽到沒有。”我哭得淒慘:“不要再來找我。”
“好,我答應你,讓我再抱抱你,可以嗎?”
我忍不住,撲了過去,抱了他個滿懷,在他的懷裏,用力地哭著我所有的辛酸,還有委屈,還有恨。
他抱緊我:“以後,堅強點。”
細細地給我擦著淚:“還是朕的薔薔,永遠也騙不了你,如果不是你的眼睛看不見,朕以為,朕以為,還是朕的薔薔。”
我也苦澀地笑著,笑出的淚,落在他的手心。
有些灼人,他輕撫著我的臉:“去吧,朕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麽,不要難為自己了。”
咬著唇辨,我堅強地轉過了身子。
他在後麵輕聲地說:“往前走九步半,出門,往右,一直一直走,他會等著你的。”
但願吧,可是,還是覺得好難啊。
走一步,沉重一步。
九哥說走上十步,多了那半步,要我到胤灝的懷裏去。
一邊走,一邊流淚。
靜靜地看著腳下的路,在外麵,其實沒有人在等我。
騎上一匹馬,往外走去。
狠狠地拍著,要它跑得快一些。
我終究是追不上九哥了。
趕馬上了草坡上,遠遠地看,一個往南走的黑暗,越來越遠,那是九哥。
我往北走,而胤灝,會回到他的京城。
原來三人,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抬頭看著明月,三年前,它是孤單一個,現在,也是孤單一個。
秋雨襲來,一身的寒。
獨然不飲,也不知身在何方。
各守著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要他不要再來找我,我就站在邊關這地方。
他不進攻大月朝,我沒有什麽危險,他守著他的承諾,不來找我。我心中的最愛最痛,我想,時間會帶走一些的。
秋望,一望無垠,淡淡的風,淡淡的傷,淡淡的情,很快就隨風而去。
看著窗外麵,秋雨傾盆而下。
彈一首曲子,曲聲停了,滿室還是回音。
能聽的我,隻有我一個。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樂中,所以,我總是覺得自己受傷了一樣,縱使我知道,很多的事,是發生了。說不較,那是因為我真的沒有愛上他,我計較了。
而對九哥,我又無比的愧疚,從現在起,所有的人以為我會幸福了。
九哥以為,我在胤灝的身邊,他以為,我與九哥一起。
伏在桌上,那是孤然的一夢。
各堅守著吧,如果這樣孤單一個,也是一種放開。
我依然是我,雪融春寒之時,沒有春水照梨花的淨美,草原上彌漫著的,是一種淡傷的歌。
忘了吧,忘了吧,如那時看薔薇,一牆燦爛的寂寞。
我等著,九哥是否已經放開了自己的一顆心。
我不想看到的是,他已經出家,所以我不往京城去。
一直守在小木屋裏,九哥總是念叨著和尚說的話,值得嗎?九哥啊九哥,出家,那就是,我不逼你,我等著你來。
呷了口茶,然後就在開始做事了。
不是以前那樣逍遙,我得學會養活自己,生存下來。
所幸,我不會重的,輕的還是會的,偶爾間,可以給大家一些書本之事。或者呢,武功也略懂些吧,草原上的毛頭小子,但凡都知道。
我學藝很雜,知道卻是甚多,小孩都喜歡湧到這裏來。
還兼到一家茶館彈彈琴,不奢華的生活,這樣倒也能過得不錯了。
多餘的時候會認真的跟大家學習,怎麽樣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一些東西。很是充足,寂寞中帶著成長的快樂。
以前總是以為,自己長大了,不僅是思想上的,現在覺得在這裏,真是好。空氣也清新,這裏的人,都極是豪爽,我很喜歡看他們圍著跳舞,唱歌,大家興奮地玩成一團。
抱著琴出去,今天還得去茶館彈琴呢。邊關這邊的人知道得不是很多卻是想學習。凡是彈的這一天,裏裏外外,都擠滿了。
春意還冷,草原上的綠,嫩嫩的,寒雪初融,還帶著一種料峭之氣。
捂緊大衣,往一邊走。
“青小姐,你到鎮上去啊,我們送你一程啊。”熱情的牧民叫著。
我笑著拒絕:“不用了,走走好。一個冬天,怕冷都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