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桑棠自嘲的搖頭,她怎麽又想起慕瑾之?

就算這裏曾經發生過大戰,她不能因為阿青劍術高超,就聯想到慕瑾之身上。

或許,她的內心,隻是想尋個理由,光明正大的想他。

“還有這些地方,到處都是血,雖然被人刻意清理幹淨,但我還是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還有,剛才我進房間修理窗戶時,在牆壁上也發現了很多箭痕,從方向和力度看,是從窗外射入的。”

見他神色有些緊張,許桑棠笑著安慰他,“就算這裏經曆過一場大戰,也與我們無關,你別擔心,早些安歇,明天好趕路。”

“你言之有理。”

清宵點點頭,送許桑棠回房,關上門的瞬間,他自由自語的嘀咕道,“按痕跡的退化來看,大約是半年前發生的事,不知是哪個高手,竟無緣相見……”

半年前?

許桑棠渾身一震,迄今為止,大概也是半年。

難道,那一夜真的發生了一場大戰?

她想起,自己昏睡一夜,鏢師們也無聲無息的被人打暈,昏睡了一夜,這之後,慕瑾之受了重傷,養了差不多兩個月。

以這些日子對慕瑾之和阿青的了解,兩人武藝高超,且趙鷹等護衛都是一等一的的高手,慕瑾之怎麽可能輕易被人所傷?

難道那一夜,真的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許桑棠越想越心驚,手心發冷,整個人抱著火堆,身子才暖和了一點。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光,許桑棠轉念一想,她和慕瑾之已經和離,這些事與她再無關係,她何必念念不忘。

“小姐,睡吧。”

不知何時,纖雲已經醒來,輕聲道,許桑棠丟了幾根木材進火裏,壓下腦子裏不停湧現的胡思亂想,“睡吧。”

躺在被褥上,許桑棠漸漸有了睡意。

就在她迷迷糊糊進入夢鄉之際,門外傳來清宵的聲音,“桑棠,有人要見你。”

“誰?”

許桑棠尚未完全清醒,隨口問道。

“歐陽神醫。”

清宵的聲音一頓,“他說慕瑾之出了事!”

許桑棠倏地睜開雙眼

,整個人迅速清醒過來,二話不說,披上狐裘就拉開門走出去。

“夫人,公子爺出事了,求夫人救命。”

一看見許桑棠,歐陽子眸光微微一閃,迎了上來,壓低聲音道,許桑棠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冷靜下來,“救命?我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救他的命?”

“公子爺被人下了藥,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許桑棠狐疑的盯著歐陽子,想要從他臉上看出破綻,歐陽子低垂著臉,任由她打量,許桑棠冷哼一聲,“神醫開玩笑吧?連你都解不了的毒,我又不通醫術,怎麽救他的命?”

“不是毒,是——”

歐陽子神色有些為難,看了看邊上的清宵,壓低聲音道,“是那種藥。”

“藥?哪種藥?”

一旁的清宵,臉色立馬就變了,許桑棠不懂,他卻是懂了,回京以來,他沒少見識姐姐手裏的房中迷情藥。

“是——**,藥性太過凶猛,老夫實在解不了。”

歐陽子神色尷尬,許桑棠聽了更是尷尬,半怒半羞的刺了他一眼,“這種事找我幹什麽?你給他隨便找個女人就行了。”

“公子爺不肯,寧願硬生生熬著,也不肯碰那些女子,老夫實在無計可施,才來找夫人救命,這藥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迷情藥,無藥可解,若不與人歡好,不到天亮,便會因血脈逆流而亡。”

“你多塞幾個年輕貌美身段好的女子給他,關一屋子裏,我就不信他忍得住。”

“公子爺守身如玉二十多年,自製力非比尋常,別說隻中了一種迷情藥,就是中了十種八種,也是忍得住的。”

“那就讓他忍著好了!他自己想死,誰攔得住他。”

許桑棠小臉緋紅,沒好氣的說道。

見許桑棠不為所動,歐陽子哭喪著臉道,“夫人,公子爺性子固執,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女子,老夫剛送進去,就被公子爺打出來,可憐如花似玉的姑娘,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手斷腳折的,現在已經沒有女子肯靠近公子爺十丈之內,老夫實在無法,才能求夫人救命。”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許桑棠,許桑棠臉紅得如熟透了的番茄,沒好氣的剜了

歐陽子一眼,恨聲道,“我跟他已經和離了,不關我事!”

說著,轉身就走,歐陽子突然撲了上去,清宵眸光一沉,就要拔劍,卻見歐陽子噗通一聲跪在許桑棠麵前,抱住她的大腿,哀求道,“夫人,公子爺口裏一直叫著夫人,老夫知道,公子爺心裏隻有夫人一個,段不肯碰比的女子的,夫人,你若不救公子爺,公子爺就隻有等死了,老夫求夫人了。”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這是道德綁架,他自己中藥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給他下的藥,你起來,你年紀比我大那麽多,跪在我麵前折我的壽。”

無論許桑棠怎麽拉扯,歐陽子就是不肯起來,一揉眼睛,眼淚流得稀裏嘩啦,抱住許桑棠的大腿,哭得整個人一抖一抖的。

“夫人,這兩日,公子爺整日整夜的喝酒,喝得醉醺醺的,連皇上召見都不肯去,晚上朝露公主說奉了皇上的旨意,來府裏看望公子爺,誰知公子爺就中招了,那些迷情藥,老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點辦法也沒有,朝露公主還在府裏,說她這麽做,是皇上和容嬪娘娘默許的,她不求正妻之位,甘願為妾為丫鬟,伺候在公子爺身邊。”

朝露!又是朝露!

這隻柔弱小白兔,怎麽又跑出來膈應人?當她是死的嗎?竟敢明目張膽的搶她的男人!

許桑棠咬牙切齒的想著,渾然忘了自己已經和慕瑾之和離。

見許桑棠怒形於色,歐陽子便知自己的話奏效了,一抹鼻子,哭得涕淚橫流,“夫人,公子爺對夫人之心,可鑒日月,寧願死,也不會讓朝露公主得逞,公子爺已抱了必死之心,還吩咐慕管家,在他死後,把慕氏交付夫人,公子爺還這麽年輕,老天不開眼呐……”

許桑棠心裏做著劇烈的掙紮,她不願回去,她已經打算離開京城,遠離這裏的一切,不願再回到泥沼裏,可是真要眼睜睜看著慕瑾之死,她也做不到。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雖然她來自21世紀,思想比這裏的人開放,可真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回去跟慕瑾之行夫妻之事,還是太為難她了。

看著許桑棠糾結的神色,歐陽子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