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三弟?他哪有那樣大的本事?”

對於記憶中,那個總躲在角落裏,連宮女太監都敢欺負他的三弟,龍煊嗤之以鼻,邵忠眉頭深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殿下三思!”

“本宮不是不想回,實在是父皇沒有旨意,若貿然回京,萬一讓父皇以為本宮有不臣之心,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

邵忠也有些為難,君心難測,萬一皇上病情嚴重隻是假象,二皇子未經宣召,貿然入京,皇上疑心重,一定會疑心二殿下想謀反。

“要不,二殿下帶一些高手,偷偷潛回京城,萬一,皇上駕崩,二殿下及時出現,穩定大局,到那時,一呼百應,加上貴妃娘娘和侯爺的襄助,二殿下一定能坐上龍椅。”

一位將軍,給出了一個建議,話一出口,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胡說!殿下千金之軀,怎能不帶兵馬,貿然入京?萬一,被人沿途設伏,殿下的性命就難保了!”

將軍們議論紛紛,就是想不出個好主意來。

龍煊站起身,眸光微微一閃,眉心微微擰著,“父皇若是想立本宮為太子,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公布旨意?難道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選根本不是我,而是三弟,或者……”

“若是想立三殿下為太子,恐怕早已立下聖旨,根本不用等到現在,末將擔心的是,皇上在等著一個人。”

邵忠沉吟道。

“你是指……大皇兄?”

龍煊臉色微變,在場的所有人臉色凝重,邵忠沉聲道,“很有可能!當初,孝惠皇後乃皇上的結發之妻,皇上對孝惠皇後情深意重,就算先皇後仙逝多年,皇上仍念念不忘,廢太子不知做了什麽錯事,惹得皇上一怒之下廢了他的太子之位,貶為庶民,說不定皇上現在後悔了。”

“可是,大皇兄已經死了,父皇再想著他,又有何用?”

“末將總覺得,廢太子穩居太子之位那麽多年,能耐一定不小,手下一定有很多對他忠心耿耿

的能人異士,絕不會輕易被人毒死,說不定,他是詐死逃出京城,已經遠走高飛,更大的可能是,皇上已經知道他沒死的消息,因此一直按捺住不冊立太子的旨意,就是為了找到廢太子。”

一名將領臉色微變,龍煊看向他,“莫將軍怎麽了?”

姓莫的將領麵色似乎有些為難,龍煊臉色微微一沉,那名將領走近龍煊,壓低聲音道,“其實,二殿下,末將曾聽人說起過,似乎在西南一帶的深山密林見過廢太子。”

龍煊臉色突變,“當真?”

“當真!隻是末將後來派人去尋,卻再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末將以為是那人看錯了,因此,因此沒有稟告殿下,末將,末將知罪。”

話音剛落,他噗通一聲跪在龍煊麵前。

龍煊的臉色陰沉如墨,淩厲狠厲的目光射向那名將領,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千刀萬剮,卻不知想起了什麽,斂去了眼裏的狠厲,換上一副寬容大度的麵孔,親自伸手扶他起身,“此事與你無關,莫將軍不必自責。”

那名將領感恩戴德的起身,卻不知自己的命將葬送在第二日迎擊匈奴騷擾的戰場上,更不知那支射穿他胸口的箭矢,正是出自這位他誓死效忠的二殿下之手。

龍煊臉色沉重,帥營裏一片靜默,氣氛壓抑而冰冷。

不知過了多久,邵忠壯著膽子道,“殿下不必憂心,京城有貴妃娘娘坐鎮,就算廢太子回京,貴妃娘娘一定能悄無聲息的了結了他,皇位一定會落在二殿下手上。”

龍煊望著營帳外黑沉沉的夜色,眸光深沉如墨,緩緩迸射出一點冰冷駭人的光芒,“本宮要回京城!邵忠,你去安排人手!盡快啟程!另外,別忘了讓本宮的替身坐鎮西北,一定要讓所有人以為,本宮還在西北,未曾離開!”

“是,二殿下!”

西北正緊鑼密鼓的策劃龍煊回京的事宜,而千裏之外的京城,皇上依舊病重,整日躺在龍榻上,無法起身,朝政交給左相,右相,以及六部尚書,共同商議決策

這一日,慕瑾之下了早朝,臉色不善的回了慕府,一回到瑾棠院,立馬讓所有下人退下,房裏隻剩他和許桑棠兩人。

“今日朝堂,說到皇上龍體不安,應該盡快冊立儲君,鍾家的黨羽自然幫二皇子說話,而中立派,也開始為二皇子說話,我的人,不便為三皇子開腔,局麵一邊倒。”

“你說過,三皇子沒有功績,自然不會有人傾向他當太子,慕瑾之,皇上還有多少時日?”

“熬不過一個月。”

“那你覺得時機到了嗎?”

慕瑾之眸光深邃,抿了抿唇,“到了。”

慕瑾之在美人榻上坐下,拉了許桑棠入懷,“西北有匈奴幫我牽製,二皇子絕不敢放棄西北邊境,帶大軍回京爭奪太子之位,否則,匈奴入侵,他便是千古罪人,就算他想回京,大軍一定留在西北。”

“威遠候鍾銳的十萬兵馬,我已經派了細作潛伏在其中,礙不了我的事。”

想起匈奴的野蠻凶殘,許桑棠顯得有些憂心忡忡,“慕瑾之,你說匈奴會不會趁大昭內亂,入侵大昭?”

“娘子可還記得那二十萬石糧食?”

“簽訂合約之後,你送到匈奴的那些?”

“是!那些糧草,我讓歐陽子加了點藥粉,這些藥粉,無為無色,也無毒,吃進人的肚子裏,並不會有什麽症狀,但拿其他藥物一催化,便會上吐下瀉,腿腳發軟,嚴重者昏厥不醒,匈奴若敢趁此攻入大昭,我要他們的大軍有來無回!”

“與虎謀皮,總讓人沒辦法放心。”

“匈奴是虎,我也有法子拔掉他的虎牙,砍掉他的四肢,娘子不必擔心。”

慕瑾之再說勸慰,許桑棠才稍微放下心來,在她的曆史知識裏,匈奴和中原的衝突,延續了很多年很多朝代,在她的印象中,匈奴既凶殘又貪婪,中華曆朝曆代,為了維持邊境和平,付出了深刻的代價。

她不想皇權之爭禍及百姓,戰火重燃是她最不願看到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