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玹望正在府裏發脾氣,他想去找王夫人。

可賀友山下了死命令,讓侍衛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攔住,否則情蠱根本解除不了。

林玹望將一屋子的陳設全部掃在地上,扯著嗓子大罵:

“你們這群廢物,什麽都做不好,隻會攔著本公子!等本公子情蠱解了以後,一定要扒了你們的皮!”

“賀友山,你這個王八蛋,到現在還解不了這個破情蠱!養你何用?”

他下腹漲的難受,又看不上任何一個其他女人,抓心撓肝地逮誰罵誰。

賀友山在屋外,黑著臉,聽他這般咒罵,心裏更恨安淩兒了。

上次,他把賀氏豢養多年的打手全部派去捉安淩兒,沒想到,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

新賬舊賬,他一定要她加倍奉還。

想到這裏,他又開始感覺到手上蝕骨的疼痛。

這段時間,但凡他心生恨意,就會被手痛折磨。

他無數次想著直接把雙手砍掉算了,可每次拿起刀,還是下不了這個狠手。

他為了給林玹望解蠱,絞盡腦汁,費盡心血,可林玹望總是在關鍵時刻,從房間裏溜出來,跑去找王夫人。

更何況,府裏還住著一位得罪不起的瘟神,時不時就給林玹望製造出房間的機會。

如今,他隻得謊稱林玹望得了肺癆,下了死命令,堅決不準林玹望出門。

而且他還把王夫人關到宰相府的地牢裏,嚴加看管。

王大人曾經派人來宰相府打聽,王夫人何時能回府。

看在來人態度卑微的份上,他才沒有發作,隻把對方打了個半死,趕了出去。

林玹望在屋裏越罵越難聽,賀友山的臉,越來越黑。

這時,下人來報,珍寶閣的掌櫃帶人來收錢。

他黑著臉去見,心中怒氣蒸騰,這年頭,一個做生意的,還敢上宰相府收錢,真是反了天了。

掌櫃正恭敬地站在前廳等人,身後幾名帶刀的護衛。

見到賀友山,掌櫃行了一個禮,笑著說:

“賀先生,我珍寶閣自打把貨物送到將軍府後,一直在等林公子來會賬。

眼下,東家要來查賬,所以,請咱們宰相府把這點賬給結了吧。”

賀友山黑著臉坐到椅子上,陰惻惻地道:

“你一個小小掌櫃,居然敢到宰相府收賬,想來你活膩了。”

掌櫃並沒有被他嚇倒,繼續不卑不亢地道:

“這天下,欠賬還錢天經地義。鄙人雖隻是區區一介從商草民,卻也懂這個道理。”

賀友山冷笑道:

“倘若宰相府不認這個賬呢?”

“東家下了死命令,但凡有欠賬不還的,雖然不能強迫對方,但是,為了自家的利益,也隻能冒著得罪權貴的風險,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你敢威脅宰相府?”

“先生,鄙人不敢。隻是咱們東家卻敢。他既然生意做遍天下,想必也有一些人脈。他規定,凡有賴賬的,就將賴賬的人姓名,賴賬的金額用牌子掛到所有珍寶閣的分號大堂內。從此,再不接待。”

賀友山一聽,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這要是將林玹望和宰相府欠賬不還的名號掛滿所有珍寶閣的大堂,宰相大人還不得氣瘋掉。

“你們就不怕,得罪宰相府。”

賀友山咬著牙問。

“哎,自然是怕的。這不也是無奈之舉嘛。”掌櫃雙手一攤,神色一點都沒有怕的意思。

賀友山隻得下令:“去取銀票來。”

“且慢。東家發話,這批銀子要用來去其他國度進貨,用銀票還要再去兌換,十分不便。所以,麻煩賀先生直接交現銀十萬兩給我們就行。”

賀友山一聽,心裏反倒一樂。

正打算將最近開出來的銀子,鑄成官銀,檢驗分散上市的效果呢。

這送上門的冤大頭,不用白不用。

他爽快地答應。

“好,宰相府從來不做欺商賴賬之事,就依你之意,三日後,來取現銀便是。”

掌櫃恭敬地作揖告退。

賀友山看著對方的背影,琢磨著,這人到底背後靠的哪家權貴?竟然連宰相府都敢威脅。

將軍府內,田心兒的婢女綠柳目睹安淩兒被一個陌生的俊俏公子抱回去,慌得連忙回去稟告。

“小姐,出大事了。”

田心兒正在專心地吃著點心。她最近心情極好,安心等著林玹望上門提親,然後她將懷著嫡子入住宰相府。

田心兒見綠柳興奮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這丫頭,忒沒教養,以後到了宰相府,要物色一些更能上得台麵的婢女來貼身伺候她才行。

“慌裏慌張成什麽樣子?”田心兒翻了個白眼,責罵道。

綠柳頓時怯懦起來,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稟告。

田心兒見她這個樣子,更加不喜。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小姐,剛才,一個陌生男人抱著表小姐回來了!”

田心兒一聽,瞬間來了精神,她兩眼放光地問:

“那個小師叔呢?他不在?”

“在呢,就跟在旁邊。”

田心兒有點納悶了:那男人,她使盡辦法都沒能勾引到他。他看著挺厲害,沒想到卻是個沒用的。安淩兒當著他的麵跟別人勾搭,他都沒反應,真是活該被綠。

還好,他沒真的被她勾引上,不然還得想法子甩掉他,也夠麻煩的。

“抱著安淩兒的男人什麽樣?”

田心兒微眯了眼睛:安淩兒就是個粗鄙的丫頭,想必不知道又勾搭上什麽山野村夫了。

“看著還挺氣度不凡呢,長相也很俊俏,不比那個小師叔差。身上穿的衣服,奴婢瞧著料子挺名貴。”

綠柳老老實實地稟告。

田心兒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她憑什麽又勾搭一個俊俏的如意郎君,一個蘇為定,一個小師叔,現在還又多出一個來。

她怎麽配?!

田心兒吩咐:“去,把我最好的那套桃粉色的衣裳拿來,還有那套點翠的首飾。我去會會那男子,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般出類拔萃。”

綠柳知道,小姐這是又起了攀比的心思,立即去張羅。

田心兒抬起雙手,等著綠柳伺候:

“安淩兒,我這次一定要拆穿你水性楊花的真實麵目!看哪個男人還會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