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飛刀就要削掉胡忠的腦袋,胡忠駭了一跳,本能地舉起手中的刀去擋。

“當啷!”一聲脆響,兩片斷刀掉到地上。

胡忠傻眼了,捉著手裏的半截刀不知道如何反應。

安淩兒一腳踢過來,直接把胡忠踢得吐血倒地。

田心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她怎麽都沒想到安淩兒會突然出手削人。

再看到掉在地上的殘刀,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安慶背著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嘴角忍不住上揚。

安淩兒踢了踢地上的殘刀,盯著胡忠道:“這你如何解釋?”

說完,她又瞪向田心兒:“望哥哥那麽忠君愛國的人,怎麽可能會做這種欺君殺頭的事來坑我爹!”

“你還自稱是出自兵器世家,這麽拙劣的兵器,你居然都看不出來?”

安淩兒心裏想的是:來呀!狗咬狗,咬起來呀!

她知道此時在他爹的心中,林玹望是故人之子,為人忠厚,待安淩兒一心一意。

田心兒更加是有親情這層濾鏡在,在他爹心中的份量僅次於她這個親生女兒而已。

田心兒被她問的啞口無言。兵器有問題,她肯定看出來了。這不就是想鑽舅舅信任她的空子嘛。

現在安淩兒明麵上還在維護林玹望,可這以次充好的騙局,她一時間竟想不出來該怎麽圓過去。

她頓時語塞:“這,這個......”

安淩兒沒再繼續搭理她,扭頭凶起安慶來:“爹,虧你還是大周第一將軍呢,這麽明顯的坑,你都跳!”

安慶笑眯眯地,一點也不惱火,甚至還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淩兒,你居然能看出兵器的好壞?”

安淩兒無語,點了點頭。

安慶立即傳下軍令:“傳令全軍,大小姐今天竟會鑒別兵器了,全軍加餐,晚上吃肉!”

安淩兒:“........”

爹,你這是要告訴全軍,我以前是多麽的不學無術嗎?

田心兒:“......”

她心裏嫉妒的小鍋簡直沸騰了起來,安淩兒就是個廢物,她憑什麽有這麽好的命!有這麽好的爹!

而她的爹卻隻知道花天酒地,一窩一窩地給她生庶弟庶妹!不然她也不用自己家不待,大老遠的跑到舅舅家裏來看安淩兒這個小賤人的臉色!

她不僅要風風光光地嫁給林玹望,她還要安淩兒死!那她就是將軍府的唯一的千金!將軍府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看著眼前的一切無法收場,裝作可憐兮兮地向安慶告罪:

“舅舅,心兒在家不受寵,他們竟然連看家本事都瞞著心兒,教心兒的都是假的!”

“都怪心兒沒本事,差點害了舅舅!”

安淩兒一聽,心裏不得不對田心兒的反應給個讚,看來她還不是那麽無腦!居然知道把一切過錯都推到田家!上輩子不設防,著了她的道,也不算太冤!

她原本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揭穿他們的假麵。他們的段位越高,安淩兒心裏就越有鬥誌,不然自己上輩子輸給笨蛋,顯得多蠢!

沒事,她有的是手段讓他爹看清林玹望和田心兒這倆貨的真實麵目。

安淩兒冷笑一聲:“表妹這麽說,那你也是受害人了。你的意思是望哥哥有意坑害我爹了?”

“望哥哥馬上就要做我爹的女婿了,他坑我爹對他有什麽好處?”

田心兒:“......”

她當然不能承認就是林玹望設計的這一切!

突然像毒蛇一樣盯住了胡忠:“不,肯定不是林公子的意思。一定是這個胡大人,他以次充好偷換了兵器!”

胡忠:“......”

他既不能推脫不知道,又不敢說這事就是林玹望的安排,他的家人都在宰相的手裏。

安慶看破不說破,打了個哈哈:“我知道你們兩姐妹都是護著老頭子我的。”

“不過,此事非同小可!林玹望乃是宰相之子,斷不會做出這等欺君的錯事!”

倒不是他多信任林玹望,而是他覺得就目前的情況,還不足以證明林玹望是有意坑害他。

畢竟多年的情誼,讓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他的無心之失,或許他也是被人利用。

“你們姐妹二人,要互相愛護,互相提攜,不要為了外人傷了姐妹情分。”

田心兒聽出來了,舅舅這是在敲打她呢。

安淩兒也聽出來了,爹爹到底還是護著田心兒的。

安淩兒心裏冷哼一聲,就怕這蠢貨不懂您的一番苦心,非上趕著送上來讓我收拾呢!

“爹,您說接下來怎麽處置?”

“淩兒覺得呢?”安慶笑眯著眼,一副等著驚喜的模樣。

“現在,我們人證物證齊全!當如實奏報聖上,至於到底是誰做的,自有聖上決斷!”

安淩兒想的是:管他是誰做的,皇帝願意覺得是誰就是誰,隻要能把自家爹給撇清就行!

安慶滿意地點點頭:“來人,將胡忠押下去,好生看管!”

安淩兒開心地摟著安慶的胳膊撒嬌:“就知道,這天下,我爹是最棒的!”

田心兒扭著手裏帕子,對貼身丫鬟綠柳使了個眼色,綠柳偷摸摸地跑出去送信。

安淩兒眼角掃到這一幕,又在心裏罵自己上輩子眼瞎,這麽拙劣的伎倆,自己居然都沒看見?!

安淩兒趁著將士將胡忠收押的時候,召來副將安明,小聲地交代了幾句,安明輕輕抱了抱拳,就退了出去。

安慶看到安淩兒的小動作,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在他的心裏,女子亦可以從軍,成為一代巾幗將軍,軍中的事務,她若有興趣,他是樂意全部交給她的。

對於這批有問題的兵器,別說安淩兒突然跳出來揭穿了陰謀,就算是他簽了清單,他也有把握讓對手計劃落空。

但是他還是為安淩兒的作為高興。

回到府裏,安慶才得空問安淩兒:“你昨晚幹什麽去了?今天回來突然哭一場,嚇了為父一跳。”

田心兒在一旁心裏咚咚直跳,她對昨晚的事情知道多少?

她假惺惺地關心道:“表姐,以後晚上還是別出去玩了,你不知道,舅舅擔心你一晚上。”

安淩兒掃了她一眼,瀲灩的桃花眼裏透出森森的寒意。

田心兒沒忍住,打了一個哆嗦。

“沒什麽,昨晚出去捉鬼去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招來的惡鬼,我非把他打的魂飛魄散!”

安淩兒沒有說出自己被人下蒙汗藥的事,沒有證據證明是田心兒和林玹望設計她的。

她看起來倒像是不小心著了江湖中人的道。

她不想因為沒證據的事情,惹自己父親煩惱。她知道,自己的爹還是很疼田心兒這個外甥女的。

多活一世,她隻想好好珍惜在乎自己的人。以前是她爹疼她護她,以後她會好好保護她爹,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他!

安慶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知道自己女兒受了大委屈,要是給他知道是什麽人做的,非得將對方剝皮抽筋不可!

安淩兒又抱著安慶的胳膊撒了一會子嬌,然後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當安淩兒踏入自己的院門的時候,看著熟悉的一切,她心裏又悲又喜。

前世的將軍府,被抄家封府,府裏的一切值錢物件,被搶奪一空。

這一切仿佛一場夢一般。

她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張開雙臂,遠遠地就開始起跳,想要撲到自己的繡**。

沒想到撲進了一個冷冰冰的懷抱裏。

安淩兒瞬間白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