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友山拱手聽令,轉身從馬車裏牽出來一個似人非人,似狗非狗的怪物。那怪物少了一隻手,斷肢處戴著一個鋒利的鐵爪。

這是賀友山的弟弟賀文山,他無法正常說話交流,隻能聽懂賀友山的指令。

賀友山指著山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目光柔和地摸了摸他的頭。

那怪物齜了齜牙,四肢著地,閃電般地朝著山上奔去。

賀友山看著弟弟的背影,緊緊攥著雙手,這一次,他一定要安淩兒和楚雲帆死!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黝黑的蠱哨,吹了起來。

山林四周的蛇蟲蟻獸,聽到詭異的哨聲,頓時狂躁起來,一窩蜂地往安淩兒等人的位置湧去。

賀文山在叢林裏穿梭,如同獵豹一般,迅猛至極!很快他就奔到了安淩兒他們周圍。

他停下動作,匍匐著身子,四肢緊緊貼著地麵朝安淩兒的附近爬去。

楚雲帆正在用淩厲霸氣的劍氣破開親衛營的玄鐵大盾陣。魏無殤正忙於近身廝殺。楚楚連發了十數箭,大箭用完,便提著百餘斤重的大弓衝進了敵營中。

安淩兒用彈弓打擊密集的敵人,一時未能察覺到身邊的異常。

賀文山悄無聲息地前進,不久就爬到了安淩兒的身後,他猛地跳起來,舉起鋒利的爪子朝著安淩兒的後背撲去。

就在他跳起的一瞬間,安淩兒感覺到後背一陣冷意,頭都沒回,猛地蹲下去,向一側滾了過去。

這一下,險險避過賀文山的進攻,可她的手臂還是被他鋒利的爪子劃破一條血痕。

他渾身是蠱,手臂上的疼痛讓安淩兒心裏一驚。

賀文山速度實在太快,不待安淩兒起身,又一次朝她撲過來。

楚雲帆雖然人在親衛營的包圍之中,可心念一直落在安淩兒身上,就這一撲一躲的功夫,他已經飛身從包圍中脫離,手持長劍,橫飛過來。

賀文山第二次襲擊尚未接近安淩兒,就被楚雲帆淩厲的劍氣掃到了爪子。

當啷一聲,賀文山鋒利的鐵爪被楚雲帆的劍氣強行震斷。

賀文山靈敏地在空中翻了個身躲了開去。

楚雲帆立在安淩兒身前,鳳眸中滿是殺意,渾身雄厚的內力發散出來,墨發無風自舞,衣袍獵獵作響。

“淩兒,你沒事吧?”他的語氣裏滿是關切。

安淩兒已經從地上翻起,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將藥粉倒在傷口上,淡定地回:“沒事兒,破了點皮而已。這次,我可要把這玩意兒給剁了。”

說罷,她從懷裏摸出一把通體黝黑的小刀,用手倒持著,向賀文山撲去。

楚雲帆聽到安淩兒受傷,臉上瞬間寒霜遍布,渾身的殺意更盛了幾分。他運起內力,向賀文山攻去。

賀文山本能地知道楚雲帆危險,可並未將安淩兒放在眼中。

安淩兒撲過來的時候,他並未躲避,反而衝著她的脖子撲過去。

楚雲帆一劍辟出,劍氣直削向賀文山的脖子。

賀文山嚇得渾身一抖,強行在空中轉翻了個身,避開了去。

可他雖然避開了楚雲帆的劍,卻被安淩兒的小刀刺中。

“啊!......”

一聲痛苦的嘶鳴從賀文山的喉嚨裏發出。

這小刀詭異至極,竟然刺破了他刀槍不入的皮,且生生地將他的肚皮撕裂開來。

“哼,我說過,再見你的時候,定讓你毛都不剩!”

安淩兒用小刀末端的鉤子用力一勾,賀文山的肚皮被撕開了一個大洞。

肚子裏的內髒從洞裏漏出來,撒了一地。

賀文山顧不上疼痛,隻感覺肚子裏空空的,拚命用手抓著腸子往回塞。

安淩兒落到地上,淡定地掏出一個小瓶子,將瓶子裏的**往他身上潑去。

“你的全身上下都是蠱蟲,活著也隻會禍害人,不如,我幫你清洗幹淨,你再重新投胎,做個正常人吧。”

那瓶子裏的藥水,一接觸到賀文山的皮膚,立即燃起黑色的嗆人的煙霧。

“啊!啊!......”賀文山歇斯底裏的喊叫聲,在山中回**,所有人聞之色變。

賀文山渾身抽搐,扭曲著,嘶喊著,很快就變成了一灘黑水。

賀友山在山下聽到弟弟的慘叫聲,緊緊地閉著眼,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這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一定要為他報酬,將安淩兒碎屍萬段,丟到蠱池裏去喂蠱!

他再次吹響了蠱哨,驅動著蛇蟲蟻獸發動襲擊。

毒蛇毒蟲等從四麵八方冒出來,見人就咬,它們可不知道區分敵我,山洞外的戰場迅速變成了人與毒物們的戰場。

有的人被咬到後,迅速地被毒物蠶食,很快就隻剩下一個白森森的骨架。

慘叫聲在山裏林此起彼伏。

“全部撤到山洞裏!”

安淩兒大聲喊著,招呼大家躲進山洞。

等所有人都進了山洞,楚雲帆才跟在安淩兒的身後進去。

安淩兒從包袱裏掏出一些粉末,就要倒在洞口。

楚雲帆一把接過,遞給清風。清風極有眼力見兒的去幹活。

楚雲帆黑著臉,拉起安淩兒的手臂抬到眼前,見她的傷口微微發黑,但是並不深,也不再流血。

安淩兒從他的眼睛裏讀到了心疼的神色,笑眯眯地安慰他:“我不疼。而且我已經用了藥,他們的蠱雖然厲害,卻傷害不了我。”

楚雲帆冷冷地道:“你不疼我疼。等下還是躲在我身後吧。”

安淩兒:“......”

她哪裏是那種躲在男人身後,需要男人保護的人。這位爺也實在是太小題大作了。

安淩兒想收回自己的手臂,卻被楚雲帆強扶著坐到幹淨的地方休息。

“接下來,你就安心在這裏養傷,不許再動!”

楚雲帆幽幽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不容抗拒的壓力。

安淩兒知道自己放的藥粉,能夠阻攔一切毒物入侵,而門口的毒物,又能阻止太子親衛營的進攻。

這倒是一個休息的好時機,便沒有跟他抬杠,乖乖地坐在地上,趁機撒嬌道:“王爺,我疼!”

魏無殤:“......”

楚楚:“......”

剛才那個凶悍之極的女人不是她嗎?還是她被狐狸精附體了?

誰知,楚雲帆不僅沒有揭穿她,反而抓著她的手臂,輕輕地吹著氣。

眾侍衛:“......”

這還是那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王爺嗎?

因為毒物的攻擊,親衛營又損失了數十人。

太子氣得鼻子都在冒煙,大吼一聲:“來人,給我到兗州去調兵!我要**平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