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蘭進宮後直接依舊是去了皇後宮裏,正好碰上皇上下旨把暖笑嫁給雷統領,豈料雷統領並沒有戒指,而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絕了,已經擬好的聖旨豈能再收回,齊暖笑聽見亦是失落看著殿中的那道身影,皇上立即臉上染上怒氣,要罰雷鳴的抗旨之罪。
雷鳴也沒有反抗,而是解釋道:“作為禦林軍統領,不可有兒女私情。”僅是短短的一句話鏗鏘有力,態度堅決,也透著自己的滿分的忠心。
皇上聽後臉色稍稍有些緩和,可是他一言九鼎,怎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在撤下聖旨,一時間竟然是犯了難。
“暖笑公主可否等臣四年,等臣把禦林軍訓練到堅不可摧的時候,如果公主還願意嫁給臣,臣願以十裏紅妝迎娶公主。讓這道聖旨再等四年的時間。”雷鳴這番話卻又極致的神情,也給了皇上一個台階下。
齊暖笑沒想到這個陌生的男子會說出許下這樣的諾言,走過來與雷鳴跪在一起,“父皇,兒臣願意等,求父皇成全。”
皇上又陷入了沉思,旁邊的皇後忙掩下緊張的神情,握住皇上的手,眉眼間泛出端莊嫻雅,“皇上,就當是把雲中三十四年二月初二年改成了雲中三十八年二月初二,暖笑公主還小,而且她也願意,皇上可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拆了這樁好姻緣,雷統領亦是為了大興王朝。”
雲貴妃忙勸道:“是啊,皇上,您就看在兩人互相心甘情願的份上,成全他們。“
皇上鬆開皇後的手,劍眉逐漸舒展開來,“好,朕就看在雷統領忠心為國的份上成全你們的四年之約,暖笑,再等四年你可就成了老姑娘了,到時候可不要怨父皇啊。”
齊暖笑一展笑顏,先是羞澀的看了雷統領才忙叩首道,“兒臣怎麽會,謝過父皇。”起身坐了回去。
雷鳴也起身,“謝皇上,那臣便退下了。”
誰都沒想到這件事會是這樣的結局,也讓在做的女眷們又是羨慕又是憂心的,女人最怕的就是等待,不知道四年之後是否可見上那十裏紅妝的場景,真想就這樣平靜的度過。
大年初一,街上顯得出奇的安靜,兩邊的店鋪都紅門緊閉。難得的有一輛馬車沿著正街行駛而過,停在了翠仙樓的後門。齊寒亦與單春一前一後下了馬車,進了小門,立即便有樓中的小廝出來迎接,領著兩人上了三樓的一間雅間。
雅間內,赫淩仟坐在窗前獨自飲酒,神情極為迷醉,從旁邊的小桌上可見已是喝了不少的酒,似是沒有聽到有人進來,依舊一杯杯的灌下去。齊寒亦甩袍坐到他對麵,單春立即上前給主子倒上酒水,赫淩仟才回過頭來,擦了擦自己緩緩揚起的嘴角,“你的動作倒是挺快的,不愧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孤冷公子。”
“本王不聽你的廢話。”齊寒亦穩穩的端起酒杯優雅的喝了幾口。
赫淩仟清秀的五官立即散去酒意,就帶著幾分嬌貴之氣,從衣襟中取出一本書放到桌上,“這便是赫家一直珍藏的賬本,絕無虛假,可是我辛辛苦苦從別院中抄來的,足夠彈劾赫丞相。”
齊寒亦觀察著他的每一個表請,深邃黑眸眯了眯,見他又拿起酒杯,問道:“你不後悔。”
赫淩仟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指著齊寒亦硬冷的麵孔,“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孤冷公子這麽沒有把握的樣子。可見我的這個舉動有多令人震驚。”右手突然甩出,把酒壺給摔在了地上,語氣也隨之一轉,
“後悔?早在玉娘死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後悔不該信於他。如今這樣做在外人眼裏的確荒唐,和不孝。那又如何,比起他這種貪心,隻為私利的人,我這麽做根本不算什麽,完全不能挽回因為他,喪失的生命。每每想起他置百姓於不顧,與自己那些門生想的是怎麽樣貪下那些銀兩,我就覺得自己活得很窩囊,沒有勇氣。”
“直到兩年後,那個美貌溫柔的玉娘出現,那是他主動塞給我的,我為什麽不能以正妻來迎娶她。就因為不是官家的女子,不能給他帶來官場上的利益。”一提起玉娘,他心裏就難受的恨,嘴角泛出苦澀。
“我知道隻有你有辦法能扳倒他的丞相之位,所以放心把賬本交給你。也請你說話算數,保赫家所有人的性命,這樣我也算還了他的養育之恩,我也可以放心的喝玉娘走了……”
赫淩仟主動給兩人倒上酒,欲與齊寒亦幹杯,齊寒亦點點頭同意了他,“本王說話算數,五日後,你再寫一封和離書,秦家小姐便於你沒有關係了。”
“好,好。王爺辦事就是爽快啊。我這樁買賣做得不虧,不虧……”揉揉自己發痛的額頭,赫淩仟撇撇嘴,指著門,“王爺有事便先走吧,我還沒有喝夠呢。”
齊寒亦便沉默不言的收好賬本大步而出,走出門外時又想起什麽招手叫來小廝,交代道:“赫公子喝醉了,就把他安排到後院的客房內,讓他酒醒了再走。”
“是,公子。”小廝恭敬的應下。
上了馬車,馬車並沒有回王府,而是駛向了城外。單春放下簾子扭回頭來,甚是不解的說道:“奴婢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要陷自己家人與不義,要是讓他爹爹知道了是自己兒子,還不被氣死。”
齊寒亦側身躺著,手指撥弄著自己的衣袖,“赫淩仟是正直之人。隻不過生在了那個家中有太多的無奈。連自己想要保護人都保護不了。”說完便閉上了眼,抿著薄唇似乎不願在說話了。
單春瞧見頓覺的無聊,又掀開簾子向外望去,隻見馬車穩穩行駛在管道上,不遠處便是延綿不斷的山脈隱在霧中半假半真。她嘟起嘴又看了一眼齊寒亦,忙探出頭去問單風,“這是去哪啊,還要多長時間?”
“山上,一個多時辰。”
單春一聽要一個多時辰就學著齊寒亦閉目的樣子,自己也閉上眼睛小憩一會。不想很快就睡著了,直到耳邊響起一道冷聲,她才迷糊著轉醒,掀開簾子就見已身處在半山腰上,周圍都是枯林。馬車內齊寒亦已不在,她便要下車,單風伸出手攔住她。
“主子吩咐,你就呆在車上。”
單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腿,“我哪也不去,就下去走走路。”
“嗯。”單風一臉冷然不想理她的樣子。
單春一喜跳下馬車,瞧了瞧四周除了樹木還是樹木,歪著腦袋像是在自言自語,“主子去哪了?”單風這次直接別過臉。她才扯扯嘴角,無聊的踢踢腳前的石頭,慢慢的向不遠處的草叢走去,暗想著主子來這荒山野林的能幹什麽,走了沒幾步隻聽“呲溜”一聲,她明眸一亮,“有兔子!”又捂住嘴,彎著身子悄悄看了一眼背對著她的單風,自己偷笑著追著向剛才那聲音去了。
沒走多遠,又聽“呲溜”一聲,隻見一隻灰色的兔子跑到了一顆低矮的樹幹後,撅著小小的尾巴,應該是在吃什麽。顯然沒有發現她,單春一步步靠近著,兩眼眯著生怕把兔子嚇跑了,雙手呈抓狀,再走近些,那兔子似乎聽見了,“嗖”的又跑遠了些,她也不生氣,極為有耐心接著往前走,眼看著就快眼逮住那隻淘氣的兔子時。
自己視線中出現一隻手,迅速的抓住了兔子的兩隻耳朵並提了起來,那動作快的讓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單春忙直起身子瞧去,開心的伸出手,“快給我,這兔子好可愛!”,待看清麵前的齊寒亦,她眼珠倏地一縮,退了一步,“主子,你手真快啊。”
“一隻兔子而已,你這麽喜歡。”看她剛才那可愛有趣的模樣,就不由問道,單春忙咧著小嘴點點頭,齊寒亦則勾起嘴角,手一鬆,“抓緊了。”
灰色野兔放入懷中,單春趕緊的摸摸,毛茸茸的極為舒服。野兔畢竟是害生的不停的在掙紮著想要掙脫,她俯下腦袋親親兔子的腦袋,兔子似乎很是不滿,趁著她手一鬆,“呲溜”一聲的調到了地上。齊寒亦迅速拔出劍,單春嚇得抱住他的胳膊,“不要傷害它,讓它跑吧,抓回去也未必能夠活下來。”
齊寒亦看著她極為不舍的樣子,彎了彎嘴角收了劍,看到周圍的空曠,冷下臉推開她,“誰讓你亂跑的。”把她抓皺的地方撫平,往馬車的方向去了。
真是反複多變的性子,單春暗地裏不滿的翻翻白眼,才道“奴婢,呆在馬車裏無聊的,這不也沒走遠麽。”指指不遠處的馬車,又想起主子剛才憑空出現,噙著手指嘻嘻一笑,“主子剛才去哪了,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不一會就又出現了。”
“聒噪。”齊寒亦丟下兩個人,躍身上了馬車。
後麵的單春朝著他背後做了個鬼臉,小腿一蹬,輕輕鬆鬆的鑽進了馬車裏,才發現裏麵躺著一個嬌美的女子,女子像是睡著了雙眼緊閉,想要問看到齊寒亦那張冷峻的麵孔,她隻好壓下好奇繼續打量著女子,女子的麵孔和莫溪姐姐的一樣好看呐。
回到王府,齊寒亦走在最前麵,單風抱著昏睡的女子走在中間,單春低著頭在最後,幾人經過鵑秀園時正好遇見從園裏出來的半雪和含雪,兩人忙曲膝施禮,齊寒亦淡淡看了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待沒了身影,含雪忙拉著半雪,“王爺竟然又帶了一個女子回來,主子知道後又該傷心了。”一臉忿忿然。
半雪咬了咬唇,“帶來的女子也應該是送往後院,直接由著單風抱緊了君亦苑,那女子定然不是服侍的,且身份不一般。含雪,你先要不和主子說,主子如今有了身孕知道後會胡思亂想的。”
含雪才點點頭,“嗯,還是半雪姐姐思慮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