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齊寒亦停下動作穿好衣服下了床,回頭看了一眼癱軟在**雙眼微閉的女子,他麵色瞬間恢複冷靜,係上雙玉盤結黑色束帶,快步而出,看到門口站著的含雪,“侍候你們主子沐浴。”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鵑秀園。
齊寒亦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即叫來單竹送來熱水,單竹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齊寒亦坐下隨手翻開書又想起什麽,抬眸間來去送水的人力沒有單春,目光一冷,“單風,去把單春叫來。”
過了許久,熱水已經準備好了還不見單春的身影,齊寒亦臉色越發陰沉,提步便去開門,正好迎麵而來的單春撞在了他身上,他一把拎著她的衣服,關上了房門。
“去哪了?!用了這麽長時間。”
單春兢兢戰戰的抬起頭,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討好的笑道:“主子,奴婢去看煙花了,您有什麽吩咐?”
“脫衣。”齊寒亦劍眉舒展開來,丟下兩個字。
“啊。”單春立即嚇得雙手捂住自己的身體,“主子……主子,奴婢還要嫁人呢。”說完見他冷硬的嘴角一沉,她生怕再受什麽懲罰,“好,主子不要生氣,奴婢脫就是了。”伸手抽開自己的束帶,手指嚇得發顫,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腕被抓住是,身體被拽到了浴桶旁。
“誰讓你脫得,是給本王脫衣。”沒好氣的看著她一副像是要壯烈犧牲的模樣,她這樣的身板,他才毫無興趣。
“啊,奴婢會錯意了。”又把自己的衣服趕緊整理好,單春吐吐舌頭開始給她脫下衣服,每次脫到最後都是眯著眼隻留一條小縫隙,見他全身**,不由豪氣的拍了拍他的身體,“好了。”
齊寒亦顯然被她的這一舉動給怔住了,不過想到這時更為重要的是清洗一番,就長腿一伸進了木桶裏。
單春才睜大眼睛準備給他擦身子,卻見那寬厚的背上一道道明顯的紅痕,甚為不解,好奇的用手摸了摸,想是什麽情況下才有這樣的傷痕,齊寒亦閉著眼睛感受到身後軟軟的觸感,身體又再次緊繃起來,語氣也不由的變得僵硬,“你在幹什麽!”
“主子,你背後是傷麽,奴婢給您上點藥吧。”
“無妨,一點小傷。”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些疲憊。
單春依舊還是很好奇,“這是什麽傷,怎麽有點像……”把自己的手指比上去,“像是女子的抓痕啊。”黑溜溜的眼珠轉了幾圈,難道是王妃受了欺負,故意抓他的,可是那也不應該在背上啊,小手指又比對了好幾次,似乎非要弄得清楚,不料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
“你也想試一試麽。”舉起她胖嘟嘟的手指,突然覺得煞是可愛。
單春見他忽晴忽雨的樣子,連忙縮回手來,“不了,奴婢不想知道了。”既然他不想說,那以後問問蘇棉姐姐就是了,蘇棉姐姐什麽都懂,定然會告訴自己的。
“咚咚。”“主子,是屬下。”門外單風聲音響起,隨後便是推門而入,站在了屏風外,“皇上已經下令放了赫丞相,念在他年邁有功的份上,免去丞相一職,如今赫徒冼已經被送回了明辰王爺置辦的宅院裏。”
齊寒亦自己出了木桶披上一件外衣走出去,從桌上的書中拿出一封信,“把這個單獨交給赫丞相。”
“是,主子。”單風收好信退下。
“明日是正月十五,放你一天假。吃過晚飯後再過來,出府看燈會。”語氣聽的齊寒亦似乎心情特別好,看她開心的樣子,又加了一句,“明日隻準呆在屋裏,那也不許去。”
單春亮著眼眸有頓時暗下來,不過能出去看燈會,她心裏還是樂滋滋的,曲膝施禮,“謝謝主子。”便轉身出了屋子,走了好遠的距離都能聽見她的笑聲。
齊寒亦不由抿了抿嘴角。
次日,單春在房間裏貪睡到午時才醒來,批了件薄衫翻身下來倒水喝,摸摸肚子有些餓了,便來到外間,見桌上放著些糕點,捏了幾塊就吃了。吃著吃著便想到了一件事,主子做事從來都是有目的的,當年自己與阿婆、爺爺從遙中鎮逃難過來時,半路上第一次是見到了主子,後才見到的是寒城哥哥,在寒君府那兩年期間,好幾次都聽外人說自己在寒城哥哥身邊呆不久,那……豈不是明亦王爺一開始就盯上了自己,或許是因為什麽才把自己暫且放在寒君府。
以前她活的簡單,從來都不想這些事,如今想來才知道明亦王爺一早就盯上了自己,可是讓他盯上自己的原因是什麽。身份?自己是孤兒。錢財?自己隻有幾個銅板。權力?好像也沒有吧。難道是色,這……也不可能啊。唉,真是令人費解。不過不管怎麽說,自己如今不愁吃不愁穿,又沒有生命之憂,這樣也挺好。
蘇棉早在單春陷入沉思之初就進來了,見她又是點頭、搖頭,臉上閃過釋然、不解、驚訝好幾道神色,上前點了點她的額頭,“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啊!蘇棉姐姐,沒想什麽。”傻傻一笑,單春跳下來,湊到圓桌前聞了聞,“好香,有我最愛吃的糖醋魚,還有紅燒排骨,醋溜白菜,姐姐,今天怎麽這麽豐盛。”
蘇棉拉著她坐下來,“主子說你連自己生辰都不知道,就把今天正月十五定作是你的生辰,而且你今年已經十六了,去年沒有過行笄禮,就當是推遲了一年,過了笄禮,你就長大了。”
“這些都是主子說的麽,沒有看出來他還挺有心的麽。”笑眯眯的舔舔舌頭,又想起她的最後一句話,眼睛頓時一亮,“寒城哥哥說笄禮過後,就可以說親了,就可以嫁人了。”
“女孩子家的,說這些羞不羞。你還小,等有了心上人再說親也不遲,快些吃,別涼了把肚子吃壞了。”
單春在嘟了嘟嘴,扭扭身子,開始動筷。
飯後,單春閑著無聊,拿出繡布和蘇棉坐到一起,學著繡花,繡了一會便被蘇棉繡布上的一朵朵水蓮花吸引去了,托著腮子滿臉羨慕。不一會,蘇棉放下針線,揉揉手,對她說道:“主子說,無聊的話你可以到去隔壁和那韓姑娘說說話,順便開導開導她,韓姑娘自從來了每日隻吃一頓。”
“怎麽會有人吃不下飯,好,我去瞧瞧。”嬌小的身影就鑽了出去,掀開隔壁間的門簾,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就看見那女子躺在**,雙眸無神,確實比來時要瘦了許多,她放輕腳步,隨手端過一碟花生坐過去。
**的女子一張精致的瓜子臉,發白的嫩唇,聽見有人進來,她無神的目光才有了些許光彩,向來人看去,聲音更是輕柔:“你是何人?我不想說話。”別過臉,眼角滑過了晶瑩剔透的淚水。
“我是王爺身邊的貼身婢女叫單春,漂亮姐姐,是寒城哥哥的未婚妻,你知道麽?”單春自然的神情,手裏撥著花生,小嘴不停。
“我知道,未婚妻又如何,也保全不了我爹娘與妹妹的性命。”輕柔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怨恨,秋眸也隨著溢出了不滿和傷痛,韓怡柔捏起帕子擦了擦淚水,回過頭來響起單春剛才的稱呼,“你是寒城王爺的妹妹?”
“也不是,以前是在寒城哥哥身邊,比較親近罷了。”單春見她也開口說話了,把碟子遞過去,“姐姐吃點,千萬別把自己獨自委屈了。再說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自己的家人生死怎能怨別人。阿婆和爺爺去世的時候,我也很傷心,但是他們在天上看著,一定不想我們這樣折磨自己。”
韓怡柔勉強的冷笑出聲:“你體會不到自己家人是被別人殺害的那種痛,憑什麽他們可以任意妄為。”
“姐姐,我親眼看著匈奴人把刀插進阿婆的身體裏,爺爺也是因為匈奴人才去世的。我也恨那些匈奴人。”單春伸出手抓住韓怡柔的手,小臉忿忿然,隨即又燦然一笑,“可是阿婆說過人各自有命,生死由天,況且說我也鬥不過那些匈奴人啊。不過一年前明亦王爺不是打敗了匈奴人麽,還把他們趕出了遙中鎮,當時聽了我很開心呢。”
韓怡柔仔細聽著,有時看著她的豐富的表情,覺得這小丫頭的性子簡單的很,多日來的沉悶頓時消散了不少,但是她明白心中的恨意仍然存在,重複著單春那句話,“人各自有命,生死由天。”
單春看見她正在發呆,便伸出另一隻手打開手掌,“姐姐,快看我給你撥的花生。快吃啊,很好吃的。”隻見那胖嘟嘟的手心一顆顆圓潤珠滑的花生,飽滿誘人,韓怡柔搖了搖頭,單春臉色立即板起來拉過她的手把花生塞去,“姐姐要是不吃,我就不理你了。”
“韓姑娘不吃就算了,哪有你這樣硬逼著人家吃的。”進來的蘇棉好笑的開口,見到**的女子不再是隻顧著落淚,才放心了不少,走近些把單春拉起來,“韓姑娘,我剛去廚房熬了一碗銀耳蓮子粥,你中午沒吃過少,喝點粥。”
單春站到一邊,捏著花生一顆顆吃了,衝韓怡柔一笑:“姐姐不要讓蘇棉姐姐白忙活了,我聞著就肚子餓,還是先出去了。”走到門邊又回過頭來,“姐姐空閑了就到隔壁找我。”
韓怡柔不由嘴角一翹,端過熱粥來,“謝謝蘇姑娘。”
“韓姑娘可不敢這麽叫,奴婢和單春一樣都是府上的丫鬟。”
一個下午,單春都在屋子裏看書,有時候發一會呆,一想到今晚要出看花燈會,她就激動的不行,終於捱到了晚飯,她匆匆的扒了幾口,便去了主子的房間,進裏麵見黑色賬簾垂著,很顯然主子還睡著,她抽抽嘴角踢了踢桌角,見**還沒有動靜,又使勁的踢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