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難道沒有見過不會發出聲音的蚊子,它完全沒有普通蚊子的嗡嗡聲。所以才能成功的攻擊到敵人,而且最喜歡偷襲。”單春眉飛色舞的描述著自己心裏胡編亂造的蚊子,沒有看到一旁的齊寒亦一臉的好笑,說完,單春還做出無聲蚊子的偷偷模樣。
齊寒亦懶得理她,看著西邊越發紅豔的天色,他起身朝著西南方向走去,單春一時好奇便跟在他身後,齊寒亦也沒有阻止。兩人沒走多遠就看見山穀下緩緩行進的軍隊,一片淺藍色,正是闕星國的士兵。
“王爺把他們趕到這裏,不是就不用打仗了,那我們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單春歪著腦袋,看著他緊繃的側臉,語氣略帶著失落,他們才來了兩天,她還沒有玩夠呢。
齊寒亦淡淡瞥了她的臉上的那點小心思,“怎麽會,這次本王要踏足闕星國,讓夏皇完全臣服於大興王朝,以免後患。”站在山穀上,他一身黑色戰袍隨風飛訣,那冷冽而霸氣的語氣響徹在山穀之上,仿若這片大好山河早已握在手中。
單春對這些不敢興趣,隻是聽到要呆在這裏一段時間,小臉又洋溢著笑容,可是轉而一想,阿婆說過戰爭隻會給這些勞苦大眾更慘烈的經曆,她半仰著下巴,“王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呢。”
“哈哈……”齊寒亦發出爽朗的笑聲,而且夾雜著濃濃的不屑,“你知道什麽,隻有統一了這片江河,老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隻顧眼前,以後就會戰亂不斷,照樣讓他們流離失所。”把手背到身後,冷眼盯著她,“你顧好自己就行,別考慮這些沒用的。”完全的警告意味。
山穀的盡頭便是雲水斷崖的另一端,山穀的另一端亦是平坦的草地和樹林。不過雲水斷崖這片地形是古往今來最讓人頭疼的地方,既有山穀,又有懸崖,還有平坦的的樹林,是戰爭中最難把握的地形。
豔紅的夕陽渲染了整個天邊,近處的叢密樹林都被染上了鮮紅的顏色,站在山穀上俯瞰遠處,絢麗多彩的樹葉構成了一副讓人驚歎的畫麵,山穀上不同心思的兩人,看到的亦是不同的山川。
片刻,這裏隱隱就可以聽見,闕星國將士駐紮的聲音,不一會從山頭就看見了白煙叢叢,是將士們勞累了一天在做飯。齊寒亦也返身向來的地方返去,順便抓了一隻野兔。單春學著他的樣子要抓野兔,可是野兔總是快到手時就“呲溜”一聲跑了,氣得她直跺腳。最後隻能撅著嘴,耷拉著腦袋跟著前麵的黑影。
這次,烤兔子的時候,單春可是眼巴巴的看著齊寒亦的每個動作,心裏極為佩服,兔肉剛剛冒出香味的時候,她就迫不及待的舔舔嘴唇,摸摸肚子,一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
“你不是以前在沙漠裏呆過,難道沒有出過狼肉。”齊寒亦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不由翹起嘴角,無聊的問著她。
單春搖搖頭,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沒有,爺爺說我已經夠愛玩的了,要是吃了狼肉不知道該有多野,長大了就沒有人敢要我了。”接受到他冰霜的神情,她忙捂住嘴身子扭過一邊,靠著樹幹獨自看著不遠處的銀色瀑布。
兩人食完已是夜色朦朧,完全看不到了四周的景色。而且樹叢中各種的蟲子開始鳴叫,單春有些怯怯的縮著身子,明眸不時的看看齊寒亦在不在,生怕他把自己丟下。漸漸的因為白天的勞累,單春就靠著樹幹沉沉睡去。
齊寒亦看著她睡得還算安穩,就朝著雲水斷崖處的山峰而去。
睡夢中的單春不時的哼哼兩聲,要不伸手撓撓身上,靠著不舒服了就歪著身子直接滑到了草地上,曲著身子抱著胳膊,這種炎熱的天氣晚上睡在野外是極為舒服的。
太陽才露出一點圓弧,單春就被什麽雜亂的聲音給吵醒了,不耐煩的撇撇嘴,捂住耳朵,即使是閉著眼睛臉上的神色依舊是變化多端,齊寒亦呼吸一淺一深,不遠處的聲音越來越大,單春直接翻過身子,胳膊一甩。
“痛!痛死了……”單春痛的做起來,儼然沒有了睡意。
齊寒亦早被她的一個撞擊悠然轉醒,看著她嘶啞咧嘴的樣子,自己平靜的翻個身繼續閉上眼睡去,聽見她的哭聲不停,就輕斥一聲:“聒噪。”
單春猛地的吸著氣,停止了哭泣,可是兩眼紅紅的好不可憐,兩隻袖子一抹,臉上恢複了幹淨,看著他的背後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就起身獨自走遠了。手裏還扔著石子,嘴裏不停的罵著那男人。走了不多遠,再抬眸就看見那處忙碌的眾人。原來是,兵將們都來了這裏。
單春也不管了他,腳步匆匆的就向著紮營的地方去了。看守的幾人見是單春,沒有說話讓她進去了,她尋了好半天才尋著單雪,迫不及待的撲上去抱住單雪,“單雪姐姐,單春手痛,痛死了……”
單雪才反應過來,把她拉開,拉過她的手來,“手怎麽了,沒什麽呀。”
單春才把自己藏在身後的那隻手伸出來,“是這隻手,還像是脫臼了。好痛,都腫了。”果然那隻手腕紅紅的腫著。
單雪按住她的身子,用力給她接好,擦拭一下她暗自落得淚,“主子呢,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是遭遇了什麽,還是隻有你賭氣回來了?”捏捏她的小鼻子。
“我自己賭氣回來了,誰讓他不管我。我也不管他。”還使著小性子撅著嘴不服氣的抱怨著,不過很快的她就不提及此事,拉著單雪向旁邊的帳篷走去,“我去見了雲水斷崖,是我見過最美的瀑布了。等有時間,我帶單雪姐姐也去看看啊。”
單雪摸摸她的腦袋,“好啊。”
到了午時所有的帳篷全部都搭好,大家其樂融融的圍在一起吆喝著,說著昨日明亦王爺在戰場上的勇猛威武,他們大部分都是十年前就跟著明亦王爺打仗的士兵,最是佩服王爺。每次戰場隻要有王爺在,就好像是神仙在保佑著他們,戰無不勝。
單春則是在帳篷裏呼呼睡起了大覺。
齊寒亦回來的悄聲無息,每個將士看見都恭敬的點點頭,穿過人群,走進最大的帳篷裏,兩邊坐著的將軍們都紛紛起身,拱拳,“王爺回來了。”
“都坐下。”擺手讓眾人坐下,齊寒亦甩袍而坐,麵色沉靜,“昨日本王已熟悉了雲水斷崖的各處地形,極為複雜,我們必須想好一套戰術,連連相扣攻入闕星國的領地。”
齊寒亦的話音剛落,帳篷被掀開,緩步進來的明隴王爺噙著笑走來,目光直視著齊寒亦:“明亦王爺此舉並沒有經過父皇的同意,父皇隻是下旨讓闕星國退兵,並沒有讓我們去侵入闕星國。不知三弟此舉是否有些太過莽撞。”手指摩挲著扳指,大方坐下與明亦王爺旁邊的位置上。
“本王不介意你快馬加鞭送信與皇上。”齊寒亦並沒有把他的話聽在心裏。
明隴王爺“嗬嗬”一笑,“三弟,可不要忘了,如今的虎符在本王手上,兵權雖然在明玉王爺手上,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個沒用的。所以三弟要想帶兵攻入闕星國還得看我願意不願意。”棱角分明的側麵帶著不可忽視的傲慢。
齊寒亦起身站到山河圖前,一聲凜然,“明隴王爺可以問問這些兵將是聽你的吩咐,還是聽本王的吩咐。”他昨日的染血黑袍還沒有換下,此時更帶著幾分嗜血。
明隴王爺倏地起身,伸手拍了一下幾案,“三弟是硬要與我做對麽?!”掩飾不住的怒氣撲麵而來,不過他稍稍思慮了一下,就把語氣放輕,“是我有些激動了,三弟才回來先回帳篷裏休息休息,作戰的事情,等三弟休息夠了我們再談。”
齊寒亦並不是隻有硬氣的男人,嘴角不著痕跡的翹了翹,就提步出了帳篷。
緊隨著,帳篷裏的其他將帥也紛紛出去了。一時間偌大的帳篷裏隻剩下了明隴王爺和他手下的兩個侍衛,一名侍衛上前,小聲道:“王爺何不就跟他撕破臉皮。搓搓他的銳氣。”
“你懂什麽!這樣隻會讓我們在這裏的處境更加艱險。我豈能最後負氣而去。”明隴王爺握了握拳頭,“你立馬飛鴿傳書把這裏的情況說與母妃聽,讓她和大哥盡快的行動,我盡量拖時間。也讓母妃給我出一兩則辦法。”
外麵的齊寒亦立即回到自己帳篷裏,走至軟榻邊,換上幹淨的衣衫。一扭頭就看見了那邊睡得正香的單春,他皺著眉頭,叫來單雪,“她睡了多長時間了?”
“回主子,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看來是毒性越來越深了。”齊寒亦自己低喃了一句,她不過是走到最後的萬無一失的法碼,她的性命可以……不管,但是……搖搖頭,何時自己這般猶豫過,背著手在帳篷裏來回走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掏出懷中的一枚玉佩,“這是春秋令,我要單伶拿著他親自去找蒙水城找孤水曜,與她交換護心丹。”
單雪小心翼翼的接過去,她早已知道單春的所有情況,見到主子舍得用春秋令去換,顯然是不舍得單春的,麵色一喜,“謝謝主子。”步伐輕盈的跑了出去。
帳篷裏一下子又恢複了安靜,聽著單春平穩的呼吸聲,沒來由的齊寒亦感到一陣心安,坐到床邊翻起自己喜歡看的戰書,一目十行快速的掠過。
兵馬安靜的在這裏駐紮了五日左右,都不見明亦王爺下命令進行攻擊。眾人也習慣了王爺自己的一套辦法,不由放鬆心情每日/比賽些節目,真是逍遙自在。
那一邊的闕星國將士們卻在一直討論著如何打敗這個戰無不勝的王爺,那日的年少將軍正是程老將軍的小兒子,才才轉醒。如今程家的父子三人整日呆在帳篷裏,都很少出來,讓人看不到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