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三萬兵馬已是這五萬之中的最強,最有經驗的將士,對付深夜守城的將士來說,他們雙眼發亮,動作利索狠絕,如果有一名將士首當其衝站在了城牆上舉旗揮舞,那便會有更多的將士拚殺上來,城牆上的闕星國侍衛組成的攔截之勢在一點點的被擊垮。
這時,城北突然傳來消息,一支不知名的兵馬已經攻破了城門闖入城內,離夏皇所住的邱宅不遠了,夏皇震驚之餘,忙吩咐護駕,程前立即做出決斷,由程少將軍護送夏皇從西門而出退至皇城內,夏皇此時唯一的判斷就是隻能聽從,於是幾十名黑衣侍衛護送夏皇連夜出城。
城內火光四起,各處廝殺聲,呐喊聲不斷。從主街道向城門而去,已經可以看到城門被攻破,蜂擁而至的黑衣兵馬向城內湧來,闕星國的將士們再過頑強也抵不住自己大勢已去。
程前把夏皇送出城後,就立即傳出收兵,帶著剩餘兵力推至千禹城城西的另一座城,莫禹城。就在程前慶幸著自己果斷退兵的明智事,隻見兩城之間的郊林處忽然出現一支兵馬,他已經來不及作出反應隻知道倉皇而逃。
不過短短的三個時辰時間,千禹城被三萬兵馬攻破,被大興王朝占領,戰事也沒有因此而停下來,明亦王爺分別在兩座城內留下兩萬看守兵馬,由何莫影帶著剩下的一萬兵馬直逼莫禹城,在城下駐紮下來,有作戰之勢但無攻城之勢。
當天邊出現一絲魚肚白時,何莫影款款而出朝著城牆上大聲喊道:“夏皇不是發言要親自帶兵,本將軍等了一個月都不見夏皇的影子,莫不是夏皇也要當個縮頭烏龜,隻是說說嘴皮子而已。”他這樣無賴之氣還是在明亦王爺的指教下才出來的,話音落,後麵跟著幾名將士也是在紛紛起哄。
夏皇當晚沒有來得及出莫禹城,想在這裏暫且住下,本來就在氣頭上聽到有人如此侮辱,他甩出手中的濕帕,作勢就要朝著城牆走去,程前馬上恭敬的攔住,“皇上,萬萬不可。那人定是要故意激怒您出去,皇上可不敢因此而衝動。
“本皇知道這是激將法,可是本皇就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努力壓下由腳底竄上來的怒火,夏皇坐下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想舌頭被燙,又立即吐了出來,“連喝口水都這麽倒黴。程前你說說,明亦王爺連連攻下城池,是因為什麽,我們養兵三年之久,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打敗?!”
程家當初在各位王爺中單獨選了夏皇,就是看中他不同於其他人的狠絕手段,程前亦是對這個問題想了好幾天,“回皇上,臣覺得主要還是明亦王爺用兵不按常理走,喜歡出其不意。究其根本原因就是我們不了解明亦王爺的性子,一個人的作戰方式和他本身的生活習慣有極大的相似性,而且臣還懷疑……”
“懷疑什麽?!你說,本皇不會怪罪。”
程前還是略微停頓了一下才道:“臣懷疑三年前的西南之亂,就是明亦王爺故意挑起戰爭,來摩挲臣與家父的作戰方式,還有……就是皇上娶彤皇後此舉早已被明亦王爺設計其中,從那時起,我們便一步步的走進了他的局中,臣也是因為彤皇後的那最後一句話才幡然醒悟的。”
“啪”的一聲巨響,隻見夏皇身旁的那個桌角已經被拍碎,伴隨而來的還有夏皇怒火熊天的聲音:“什麽!我們早就被設計其中,明亦王爺果然好手段,本皇之前定下的所有計劃全部都來不及行動,就被他步步緊逼推到如此狼狽地步,真是好手段!”
“從一開始你就輸了”,這一句話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之中,揮之不去。自彤皇後去世這幾晚,他每每夜晚睡去時都會做同樣的噩夢,血一般的容顏,血一般的墜落,自己腳底血液流淌,仿佛是要把自己淹沒,他心狠手辣這麽多年也有被噩夢驚醒的一天。
當所有的情緒聚在一起後,心驟然平複下來,夏皇恢複以往常有的陰沉笑意:“想要了解明亦王爺已經不可能,隻能從明隴王爺入手,他不是最喜歡美貌女子。給潛在千禹城的幾個暗衛傳消息,讓明隴王爺盡快把作戰計劃傳過來。另一方麵,本皇必須立即回皇城,主持大局,就由程少將軍護送,一個時辰後出發。”
程前在一旁連連點頭,看來皇上也是一時慌亂才自亂陣腳,此時看到他重新恢複便安心希下來,而且明亦王爺並沒有連續攻下去,他們就有時間準備,還可以拾起眾將士的信心。
莫禹城下駐紮的士兵一臉悠閑之態,反觀城樓上的闕星國守城侍衛都是滿臉嚴肅,絲毫不敢鬆懈。這一日平靜過去,不過到旁晚時分,莫禹城內傳出消息,皇城周圍的兩座城池竟然被攻陷,敵人來勢洶洶,已離皇城不遠矣。程前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他們如今的處境,更加擔心回皇城的夏皇一行人的安危。
闕星國不過隻有六座城池,大興王朝一舉攻下四座城池,唯有莫禹城與皇城暫且堅守著,他們還能有多少希望,隻怕都是在死死掙紮著,最後也難得落一個好結果。
其實,早就在攻下千禹城後,明亦王爺就獨自出城與那十萬大軍匯合,向另外兩座城池攻進,對皇城形成包圍之勢,消息隨後傳到千禹城內,單雪等人尤為欣喜,單春則是喝著茶,抽抽嘴角,“單雪姐姐為何如此興奮,又不是你打贏了。”
單雪狠狠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戳戳她的腦袋,“這就意味著我們很快就要回去了。”
“哦,確實值得高興的。”單春兩眼一翻,躺倒竹椅上,猛地扇著扇子,“熱死了,不知道都城這個時節熱不熱。有沒有什麽解熱的?”作為主子她也應該學會享受嘛,不然等到齊寒亦回來,她就沒有機會了。
“有,奴婢去給春主子做碗冰雪清粥。”說完,單雪扭著身子跑了出去。
單春才覺得很是滿意,伸手撥弄著石榴樹彎彎曲曲的樹幹,等了片刻也沒有等來那一碗冰雪清粥,舔了舔嘴唇準備起身去看看,不料眼前一黑,不知不覺就暈了過去。染紅的青石板上,四個腳印快速離開。
等單雪端著冰雪清粥回來時,見石榴樹下竹椅上空空的,她眸光一閃,急忙在院子裏尋了一圈,又叫來暗衛詢問,最後隻能得出結果是單春失蹤了。她剛才出去時正好碰見明隴王爺,無奈隻好說了幾句話,現在想來是他故意這麽做的。
因為前線的士兵不夠,明亦王爺離開時調走了院中的侍衛,相對的裏麵看守不大嚴格。可是這麽大個人,府外的侍衛竟然也說沒有見到。
“剛剛有何出入府門的馬車或者是箱子之類的?”如今這麽關鍵的時候,怎麽能出一點點意外。
“一刻鍾前,明隴王爺的馬車從後院離開。應是往青樓方向去了。”
單雪跺跺腳,一刻鍾前正是她開始往廚房走的時間,“千防萬防,防不住家賊。單程,立即把消息傳給主子。”揮手把單文叫來,“你再叫上幾個人,我們立刻就去找,此事千萬不可聲張。”
明亦王府內的侍衛行動一向迅速,單雪與幾名侍衛騎馬朝著千禹城唯一的青樓去了,到了清冷的煙花之地,單雪便看到門口赫然停著的熟悉的馬車,她直接闖進去,隨後提過一個女子的衣領,“剛進來的公子在哪個房間?”女子明顯呆愣住,隻聽一聲抽劍聲音,“快說!”
“在……在三樓中間那處。”
“單文,你帶人守著這座樓。我上去看看。”吩咐下去,單雪麵色凜然躍身飛上了三樓,聽見動靜的女子們紛紛出來。單雪推開女子說的那間房門,裏麵空****的什麽也沒有,她低咒一聲,揮袖之後這一排房間的房門瞬間同時被推開,看熱鬧的女子們眼眸驚得渾圓。不一會就見單雪提著明隴王爺出來,“說,把單春弄哪了?”
明隴王爺被逼在走廊的欄杆上,扭頭往下看去便是空曠的一樓,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帶著傲慢,嘴角勾住不屑,“這麽美的人如此粗魯可不討人喜歡,本王爺還是喜歡看著你躺在身下承歡的樣子。”
“你信不信,我鬆手!”單雪咬緊牙關,滿眼赤紅。
“你一個普通的奴婢竟然威脅本王爺,本王爺不信你有多大的能耐,和膽子。”明隴王爺目光坦然,一臉不信,“何必為一個婢女生氣,既然來了不如好好進去和本王爺溫存一翻。”說著手攬住單雪的細腰。
單雪手中的劍一橫,劍鋒已經觸碰到他的脖子,“不要拖延時間。”
“你現在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單春已經出城了,本王爺隻是來這裏玩玩,才不會帶著一個累贅。”“啊!”明隴王爺還未說完,胸口一陣劇痛之後身子朝著樓下載去,又聽“嘭”的一聲,周圍的人一片驚呼。從三樓摔下去不死也殘,明隴王爺昏迷之前都還沒有想通一個奴婢竟然如此妄為。
出了青樓,單雪獨身向城門飛去,城門大紅門此時緊閉著,“單雪,王爺走時特別交代,任何人不得在戌時以後出城門。”這一句話聽來,單雪全身無力蹲在地上,雙目無神,想要追回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顯然明隴王爺做了完全的準備。
“單雪,剛才根本沒有人出城,我想他們是暗中運了出去。你就不要過於自責了。”單文趕過來時看到她的背影,隻能生澀的安慰,“主子知道後會想辦法的。”
“夏皇是個怎麽樣的人你我心裏清楚。單雪一旦落入他手,我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事情。況且夏皇如今正在氣頭上。”單雪從來都不擔心主子的手段,但是她不能擔心柔弱的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