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欣麵色一沉,死死的盯著他的薄唇,那幾個字像是長鞭一樣狠狠抽在自己心口上,她腦中第一個出現的就是那個笑的傻傻的小丫頭的樣子,原來這三年他一直對春丫頭念念不忘,甚至今晚主動去明亦王府。她手腕上的疼痛深深的諷刺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裏喜歡的卻是別的女人。她不甘,她不會像何莫溪那般主動退讓……
進來的苗水看到燭光下主子猙獰狠辣的麵孔,她端著醒酒湯的手一抖,差點打翻了,自己故作鎮定做上前,“主子,醒酒湯好了。”
錦欣親自端過來,看了一眼苗水,“你下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就好了。”看著苗水退下,她扭回頭來看著**昏睡的人,想了一想便把醒酒湯給放到一邊,抽出自己的胳膊細心地給他擦擦臉,然後熄了燭火躺到了內側,憑著清冷的月光,她主動吻上了齊寒城的嘴角,溫柔又小心。
齊寒城再醉夢中看到春丫頭咧嘴笑著向自己跑來,他失而複得的把她緊緊擁抱在懷裏,迫不及待的吻上軟軟的唇,生怕自己再次失去,那種興奮和迷醉讓他完全失去了清醒,半迷離的眼眸看著身下嬌羞的人,嘴角緩緩挽起笑容,把她一遍遍的占為己有。
同一片月色下的另一個房間內亦是春色無邊。青色的床賬內,男子緊緊扣著女子纖瘦的腰肢,那黑眸裏滿滿的柔情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越發迷人,顧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的不受控製,每次不同的歡愉讓她沉浸在迷幻之中。暈黃的燭光下,齊寒亦唯有嘴角的笑意還代表著他此時頭腦的清醒。
顧春在他一遍遍的占有下完全不知身處何方了,身子任憑身上的男子侵占,小腳丫不禁纏在一起**著。直到自己已經無力承受後猛然的昏厥過去。
第二日早朝剛剛結束,大臣們準備一一散去。與韓怡柔私通的那名侍衛在牢中服毒自盡,這件事頓時變得棘手起來。而皇上聽聞消息後嘴角微微一揚,快步去了淑德太後的西寧宮。消息快速在宮內傳開來,走到宮門口的齊寒城聽到冷遲的話立刻轉身向祥德宮而去。
在路上,齊寒城一直思索著如何該為韓怡柔解困,正走著一名宮女匆匆經過時撞到了他身上,宮女低下頭雙腿跪地立即求饒道:“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明城王爺饒了奴婢,奴婢求求您了。”頭也不停著的朝著地上磕著。
宮中無人不知明城王爺為人溫雅親和,這名宮女既然知道是明城王爺,為何還要這般兢兢戰戰的跪地求饒,讓人極為不解。齊寒城也用不解的目光向宮女看去,掠及宮女放在地上的手指事,沉聲問道:“起來吧。你是在哪個宮當差的?”
“多謝王爺。奴婢是永福宮當差的。”宮女一直低著頭,語氣微弱帶著顫抖。
齊寒城聞言又向宮女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名宮女最為普通不過,不由問出心中所想:“永福宮當差的宮女來這裏做什麽。說!你是哪個宮的?”宮女實在是古怪的很,故意撞到他的身子還做出如此畏懼的神情。
宮女肩膀顫抖的更厲害了,語氣也帶著哭音:“回王爺的話,奴婢確實是在永福宮當差。不過與韓姑娘有幾分交情,自韓姑娘出事後奴婢一直擔心不已,所以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責罰。”說著就要再跪下去。
“不比跪了。你這樣故意攔下我並拖延時間的做法實在令人不得不懷疑。我沒空與你在這裏周旋。”齊寒城目光轉為森冷,甩袖從宮女身旁掠過。
宮女忙曲膝低聲道:“王爺此時去隻會暗中惹怒皇上。奴婢有個法子能夠順利救出韓姑娘,請王爺稍稍留步。”
曲徑小路上,不時有侍衛經過。宮女借著侍衛走遠的空當急忙說出,齊寒城果然停下腳步,故作沉靜道:“說來聽聽。”
“韓姑娘如今身份是乾清宮的大宮女。奴婢記得去年有人曾特意向皇上請旨求娶韓姑娘。可惜被韓姑娘易出宮時間不宜為由拒絕了。如今韓姑娘已經年滿二十五歲,如果此人還可以請旨求娶韓姑娘,皇上定然無法拒絕。”說完,宮女看到侍衛向這邊而來,她又是曲膝一拜,“奴婢告退。”
待齊寒城反應過來時,宮女已然不見了身影,連日來的煩悶也頓時散去,這方法確實不錯。蘇尚書蘇秉承的幺子看上了韓怡柔,至今沒有娶妻,皇上登基僅僅是三年之久根基不穩,蘇尚書有什麽要求,皇上斷然不敢拒絕。不知這個宮女是何人竟然想出這等方法。齊寒城斂下心思轉身,步伐輕快的匆匆出了宮,冷遲在宮門口焦急的等著,見主子嘴角含笑出來,他才放下心來。
齊寒城一躍上了馬車,吩咐道:“去蘇尚書府上。”
當日下午,皇後就也邀請各位妃子到永福宮一敘,其實是要以處罰韓怡柔來告誡各宮妃子,各宮妃子也猜到此時定然已經有了皇後的決斷。妃子們都是不情願的頂著烈日而來,向皇上和皇後請安後紛紛入座,隨行來湊熱鬧的還有暖笑公主。
皇上坐在上位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低著頭不準備說話。
皇後見人都齊了,就吩咐如心斟茶。“今日請你們來,雖說時間有些不大適宜,你們心裏都定然怨恨本宮,但是此事需要盡快解決,不然一些人還會做出這等敗壞後宮風氣的事情來。”目光淩厲的掃視一周,才又道,“去把韓怡柔帶上來。”
殿內一時間隻有茶杯的碰撞聲,賢妃氣定神若的吹開飄在熱水上的茶末子,然後輕輕抿了一口,笑道:“姐姐身邊的如心真是靈巧的很,這君山銀針泡的別有滋味。有時間了可要讓如心去教教妹妹的身邊的宮女。”
“哪是靈巧的很。如心這丫頭也是熟能生巧,泡了十多年的茶了,再泡不好就該把她打發了。”皇後眯著眼笑著,剛說完話就見嬤嬤把喊一頭給帶了進來,她立即沉聲問道,“韓怡柔,你可知周處昨晚已自盡。”
韓怡柔被關押了一日的時間,身上衣衫整齊幹淨,發髻也是絲毫沒有散落,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隻見她嬌柔的臉上帶著幾分恬靜,跪在地上身姿端莊不變,“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不知。”
上位的兩人見到韓怡柔如此鎮定,不由相視一眼,皇後把茶杯狠狠的放到案幾上,發出重重響聲,“天牢看守森嚴,周處做出此選擇顯然是在逃避責罰,想要以死了事、韓怡柔你還有何話可說?!”
韓怡柔緩緩抬起頭迎上皇後的目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八個字讓殿內的所有人臉色頓時一變,特別是皇上,那對濃密的眉毛緊緊蹙起,平時帶著三分溫和的笑意都消失無蹤,正想要開口輕斥,隻聽齊暖笑悅耳的聲音響起:“皇嫂,暖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也不知道韓姐姐是否做了此事,但是如此沒有人證物證的審問,暖笑實在覺得有些不服。”
“暖笑,這不是你能評判的事情。你怎麽能如此質疑皇後。”皇上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可是憑如今暖笑在宮中的寵愛程度,他也是稍稍有些顧忌,“這裏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快快回宮去。”
豈料,齊暖笑站起來走至韓怡柔身旁,目光堅決:“請皇兄見諒,如果今日不能拿出讓人信服的證物,暖笑絕不允許任何人威逼韓姐姐。韓姐姐這四年在乾清宮盡心盡責,從不曾做出什麽錯事。暖笑懷疑是有人故意陷害韓姐姐。”
今日的事情還真是驚嚇不斷,兩邊坐著妃子們皆是倒吸一口氣,不知這位暖笑公主是真傻還是假傻,此時明顯就是皇上在故意針對韓怡柔,暖笑公主竟然站出來與皇上公然作對,其勇氣不由讓人一驚一歎。
果然,皇上臉色陰沉下來,嘴唇嚅動了兩下並沒有說出話來,放在案幾上的手背上青筋盡顯,這也是皇後自與他在一起後第一件見皇上如此隱忍的盛怒。
正在兩方僵持不下時,殿外的慧心硬著頭皮走進,“奴婢參見皇上,殿外尚書令蘇大人求見。說有重要事情稟告。”
“宣。”一個字不知積壓了多少隱忍的怒火。
蘇大人的到來又讓殿裏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蘇大人如今是朝中的一品大員,為人謹慎和藹,先皇在位時就十分重視蘇大人的意見。蘇秉承彎下老腰,“老臣叩見皇上,皇後娘娘。今日老臣特來向皇上請旨,請皇上把韓姑娘賜給老臣的老幺。”
這是皇上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和去年聽來的感覺完全不同。他以為今日懲罰韓怡柔此事已經是不可反駁,沒想到先是齊暖笑,再是蘇大人。蘇大人在朝中聲望頗高,自己也是敬重三分,再說現在自己根基不穩,正是需要這樣有智有謀老臣老支持。不過,他隻是要讓韓怡柔弄出去,並無害其姓名的想法,所以既然蘇大人又一次求娶,他也隻能應下。
皇後也是臉色一變看向皇上快速變化的神色,深知今日此事是不能如願了。皇上冷著臉道:“此事需有韓怡柔自己來決定,如果她同意了,朕自然就應下了。”
韓怡柔嘴角勾出幾分燦然笑意,“奴婢謝皇上成全。”
本來還有一絲期盼的皇上聽到韓怡柔這樣回答也隻能無奈的擺擺手,“既然韓怡柔答應了,蘇大人也不嫌棄。那朕就立即下旨把韓怡柔賜給蘇大人的老幺蘇誌。蘇大人可莫要後悔。”
“老臣最疼的就是這個老幺,況且韓姑娘的性子老臣喜歡,自然不會後悔。老臣多謝皇上成全。”蘇大人容光煥發,隻要能讓老幺娶妻,他這個做父親的什麽都願意做。
沒想到一場審問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最後韓怡柔被接出宮去。皇後揮揮手,讓眾妃子紛紛散去,自己硬著撐著疲倦的身子給皇上捶著腿,“皇上莫要生氣了,總之韓怡柔不再乾清宮當差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