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雪身上的傷還未完全好,顧春堅持把自己的草床讓給了單雪,自己則與雲若蘭擠到一張草**,單雨和單竹自然就是坐在地上靠著牆勉強眯一會

晚上,顧春想要翻滾卻不行,越是難受越睡不著。下麵坐著的單竹耳力很好,以為顧春哪裏不舒服,便問道:“春主子,你哪裏不舒服?要不奴婢花些銀子讓侍衛去找個大夫。”

這一說話,淺眠的幾人都醒了,雲若蘭忙起來扶起顧春。顧春訕訕道:“不是不舒服,是難受的睡不著。也許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睡覺,有些不習慣。你們快睡吧,別管我。說不準一會累了自然就睡著了。”這話分明說的很勉強。

雲若蘭也是歎歎氣,“別說你,就是我也是睡不著。剛剛隻不過是閉著眼瞎想而已。”她從小雖不似那些嬌生慣養的官府小姐,但是也是一個受寵的小姐,在家哪有睡過這樣硬邦邦的床,而且上麵的草席也是不舒服。更何況還是寒冬,她們這裏隻是勉強溫度還行。

“既然都睡不著,那我們說說話好了。”那邊草**的單雪提議道。

“皇上不會就一直這樣把我們關在這裏吧,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顧春摸著自己的肚子胡亂的想著,最依賴的齊寒亦生死不明,齊寒城也是遠走了,皇宮裏雖說有齊暖笑,可是她又能有什麽能力救她們,再說順仁太妃也是忙的照顧慈懿太後

“單風在外麵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單竹從來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態度。

單雨也應和道:“就是,兩位主子放心。要不是為了分散皇上的注意,我們就會在得到消息之時就帶你們逃走,隻不過如今時機還不行。我們在這裏不會呆太長時間,遲早會出去的。皇上能夠坐穩幾天好說不準呢。”

雲若蘭看了看顧春的小腹,“可是這牢中,顧春怎麽養胎?”她們經過其他牢房就看到那些放在牢房外的幾盞破碗,那吃食實在不是人吃的。

“這些不用擔心。外麵自會有人打點,定會讓春主子好好養胎。”單雨安撫著,然後把旁邊僅有的枯草攬到一起,放到身後靠著才舒服些,她們這些人就是從這種環境中打滾出來,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就怕兩位主子受不了,特別是有了身子的顧春,“春主子,你有什麽不舒服要盡快告訴我們,別自己忍著。”

“嗯,我會萬分小心的。”顧春悶悶答道,完了自己翻身麵朝黑乎乎的牆,打了個哈氣,“我瞌睡了,你們繼續說吧。”剛才還說自己睡不著,如今倒是先給睡了。不一會就傳來穩穩的呼吸聲。

雲若蘭無奈的搖搖頭,隨即想起什麽便問道:“你們都是幾歲跟的王爺,看年紀也不小了,出去後我給你們說親如何?”

“王妃是在說笑吧。”單雪艱難的動了動身子,繼續說道,“我們都是七八歲的年紀跟了王爺,王爺那時候可比如今冷漠的多了,我們被王爺收留後就被送到了雪山上,由師父專門訓練,那幾年可是所有的苦和痛都往嘴裏咽。王妃不知道,我們一起去的有三十個孩子,等到下山之時就隻剩下了不到一半。那些受不了苦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半夜出逃最後凍死在半山上的。我們下山也是滿身的傷痕,不過十三四歲就都跟著王爺。”

“剛下山時,年紀小什麽都不懂,又比較魯莽,還經常被王爺責罰。直到了與王爺回到了都城,王爺有了自己的府衙,我們也就漸漸的長大了。要說什麽成親的,我們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原本想著等著王爺完成大業,我們就請辭去尋自己的生活。可是跟著王爺時間長了,感覺到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是王爺那般心思縝密的人,也是花了差不多十年的時間才覺得有些把握。要不是……哎……也就斷了離開王爺的心思。”

單竹聽後立即道:“原來你還一直存著要離開王爺的心思,虧王爺對你那麽好。真是沒良心的,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有王爺這樣睿智謀大事的主子,可是天大的幸事。”

“我就是……年紀小的時候這麽想過。現在不是改了想法了麽。”單雪趕緊解釋著,“感覺跟著王爺,就有種無怨無悔的感覺。王爺這人內心冷情的很,也是因為從小母妃被害,父皇對他不重視,又加上那些皇子們的欺負,他隻是個沒有被親情溫暖過的孩子,有什麽錯。王爺一直缺少的就是溫情。”

單雪的話讓雲若蘭很快就想起了齊寒亦臨走時與自己和晏兒睡在一起的情形,那般的溫馨,這估計就是齊寒亦一直期待的溫暖,隻是從沒有人主動給予。如今她幡然醒悟,可是齊寒亦卻已不在人世,想著想著有些傷心,閉上眼也就慢慢入睡了。

不過是過了半個月,牢中的顧春削瘦了很多,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尖尖下巴,肚子越發的明顯起來,牢中她們的膳食已經改變了很多,單雨也曾出去過,回來隻是說皇上特別下旨嚴加看守,牢中的人再過大膽也不敢在皇上派出來人麵前放肆。

顧春強擠出笑容,坐在草**,“無事,我還能堅持。你們不用擔心,這些天正好把臉上的這些肉除掉。這孩子也會堅強的,姐姐不是說它可以感受麽,那它一定會理解我的。”還如一如既往的純淨笑容,給人一種暖暖的安慰。

雲若蘭握住她的手,隻能把所有消極的情緒掩藏在眼底,“我們回想辦法的。”

單雪已經可以下地行走,走過來拍拍顧春的肩膀,“我們就快出去了。我的感覺從來都不會錯的。像是小時候第一次遇見王爺之前的那種感覺。”自己仰望般的看著地牢裏唯一的一處小窗口,她慢慢笑出聲來,“就是要遇見貴人的那種感覺。”

單雨瞪了她一眼,“別淨瞎說,那是你當時餓的厲害。都快要撐不下去了才有的感覺,哪是有種快要遇見貴人的感覺。”她們特閑的時候就磕著偷來的瓜子吃著,單雨坐著的旁邊都快堆成了小山。

單雪則是側躺在地上,“或許單雪的感覺很對。昨夜夜空的星星特別亮。”說了兩句毫無相關的兩句話,讓其他人摸不著頭腦,單雨和單雪已然習慣。

就在幾人一下子陷入沉靜中時,外麵突然響起雜亂聲,單雪飛快的跑到門前從小孔中看去,牢裏亂哄哄的犯人竟然是到處亂跑,原本看守的那些侍衛也不在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有人來救我們了。”單雨已經等不及的問道。

單雪轉過身,搖搖頭,“隻是很亂,犯人到處亂跑。”失望的撇撇嘴,“如果是有人來救我們,定然會直接過來。怕是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吧。一會趁亂單雨出去瞧瞧”

所希望的救援沒有來,隻是空歡喜一場。而她們不知道外麵的都城近幾日顯得異常不同,街道上的路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行走著,巡查的侍衛們增加了很多人手,不斷在街上經過。老百姓見此也就紛紛躲在家裏不敢出來。

就連最熱鬧的正月十五也是冷冷清清的就過去了,皇宮裏倒是各處歡聲笑語,皇上趁著新年之際從宮外又選了一些女子進宮,這些女子各個長得妖嬈嫵媚,各有身段,單是正月十五這日本應歇在皇後宮裏的皇上竟然招了三名女子在乾清宮侍奉。

聽說當夜乾清宮整夜歡笑聲不斷,皇上和幾名女子鬧了一整夜都沒有睡覺,讓在宮外候著宮女也是連連叫苦,她們還以為一夜就完了,沒想到接下來的幾日依舊如此,隻能歎著氣,不斷搖頭。

而後宮裏更是鬧翻了天,特別是永福宮,讓皇後最煩躁的是皇上不歇在這裏也就算了,這些妃子們還要每日過來訴苦,難道她就願意看著皇上被那些狐媚子勾引麽,隻是皇上那樣的性子,她怎麽勸的了。

皇後沒辦法隻好尋思著帶上妃子們去向淑德太後請安的時候提起,妃子們紛紛口出怨言,上位的淑德太後前幾日隻是略微聽說了,沒有想到有這麽荒唐,如今聽這些妃子說,立即下懿旨宣皇上身邊當差的小盛子過來。

小盛子當然是硬著頭皮如實說來,還未閉上嘴,頭頂直接飛來一盞青玉盞,他哪敢躲啊,青玉盞正好摔在了他的額頭上,“奴才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請太後責罰!”不顧額頭上的鮮血直流,連忙磕頭認罪。

淑德太後緩緩平息下怒氣,擺擺手,“罷了,此事不怪你。你先退下吧。”

小盛子趕緊磕頭,帶著傷退了出去。

“你們怎麽不早說,這都過去幾日了你們才知道了告訴哀家。哀家一直以為隻是傳言,近來身體不好也就沒有多想。沒想到皇上……被那些個狐媚子給媚住了。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文淺,走,哀家要去看看那些狐媚子有什麽勾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