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連公子診治的。這麽幾年我中的毒不下三種,不管解毒與否都是極傷身子的,而且我也一直沒有怎麽顧惜身體,再加上小產,這身子也就更加破敗了。本來清連給單雪說後,單雪不想告訴我的,可是我無意中聽到,知道自己隻有三年時間的時候,不知道心裏有多痛恨自己。可是,再逃出來的奔波的一個月,我豁然想通了。”
赫淩仟愣愣的不說話,努力反應自己麵前這個成天嬉笑的女子年紀輕輕就隻有三年的時間,這是怎麽樣的一個殘酷的結果。他心裏所有的積怨頓時全都消散了,產生一種好好照顧顧春三年時間,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顧春,我知道你很堅強。”
顧春風雲雲淡的笑笑,看了一眼灶房處,沒有回答他的話,“該吃飯了,我們進屋吧。”
遙中鎮的九月隱約帶了幾分寒氣,到了夜晚顧春窩在房間更是不想出來,閑散的坐在窗前的燭火下認真的看著赫淩仟搜集來的各種傳記,不時還笑出聲來。單雪則是在另一處傻坐著,不時看看顧春,覺得有些無聊出了屋子,在院裏子練起劍來。
過了一個時辰單雪收劍回到房間,就看見顧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無奈的搖搖腦袋,上前把遙遙顧春的胳膊,叫醒她,“顧春,瞌睡了就去**睡,別在這裏受了風寒。”
顧春閉著眼咕噥了兩句,才睜眼,“嗯,知道了。”使勁的捶錘腦袋才清醒幾分,“單雪姐姐,我隻要三年的時間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算上他。我剛才想了想,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在他麵前可有可無。還有寒城哥哥和對我好的人,我不想讓他們傷心。”
“說什麽呢。不是說了好好養身子三年就不是定數麽。是不是赫淩仟那小子提起的,你別給我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不然辜負了我辛辛苦苦每日給你做飯。”捏捏她的臉蛋,“怎麽還是這般清瘦,你每頓吃的也不少啊,怎麽一點都沒有養起來。是不是吃過又給吐出來了。”
“惡心死了,單雪姐姐。我怎麽可能……當然是都吃進肚子裏了。”顧春調皮的吐吐舌頭,伸個懶腰,“早點睡覺吧,明天是不是要去匈奴那邊買首飾,真是好玩呢。”
“睡吧。”單雪看她不提剛才的事才臉色緩和了許多,看著她鑽進被窩裏,自己也躺倒**,輕輕說道,“顧春,兩年時間一過,我就回去給你尋找解百毒的天山雪蓮。”
顧春隻是以前聽過,“那是不是很難找到呢,這麽珍貴的東西。要是太過危險,單雪姐姐就帶上我一起去找吧,我也想去看看傳說中解百毒的天山雪蓮,一定很美。”她清楚自己阻止不了單雪的想法,所以隻能提議一起去,到時候她總要辦法不讓單雪涉險。
“嗯,好。”傳說中天山雪蓮生長在天山山頂的雪崖處,天山成年積雪,山頂上更是比寒冬還要更冷幾分,而且雪蓮三年才開一次花。很少有人能夠安然的采下一朵天山雪蓮。
夜晚的都城,明亦王府內,齊寒亦坐在書房裏聽單風說起從遙中鎮傳回來的消息。
燭火下,齊寒亦冷硬的五官沒有一點柔意,他就知道單雪和顧春依舊還在遙中鎮,除了那裏沒有那座城是顧春最熟悉,最依賴的地方。不過,他還是小瞧了單雪,竟然帶著顧春逃出兩個月才露出一點線索。不愧是他手下的侍衛,能夠清楚掌握暗衛的手法,“把消息傳給其他暗衛。單雨還有幾日回來,本王要立刻收網把單雪和顧春她們抓回來。”
“還有三日的時間,路途上遇到了官兵,前幾日皇上下令各城進出人員都要搜查,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屬下相信單雨和暗衛應付的來。”等了三年的人,終於出現了。
“本王對他們放心。不過,皇上和長公主都知道了程公公的事情,如果再讓他們得知程公公已落入本王手中,事情就會越發棘手起來。你讓沿路的暗衛做好掩護。不能讓任何知道程公公回到都城的消息。明城王府那裏可有什麽動作?”
“齊寒城昨夜出了都城,馬車方向是南麵。屬下有些不解這個時候齊寒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離開都城。”誰都知道這幾日齊寒城與皇上鬧得正凶,這個時候離開實在不應該。
齊寒亦有節奏的敲著桌麵,沉思片刻,緩緩勾起唇角,“他是親自去找傾城公子了,不要忘了傾城公子手上的十萬兵馬。齊寒城手上的兵馬隻有區區五萬,想要奪下皇位簡直沒有勝算,唯一的快速得到兵馬的辦法就是那十萬顧家軍。怕是,他這次隻是白跑一趟了。”
顧家軍的忠誠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出來的,與朝廷所養的兵馬並不一樣,顧家軍隻忠於顧家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調遣的,關鍵的地方還是顧春。
“齊寒城要是從落水城往回趕,立即告訴本王。本王要談一談齊寒城的真實的勢力如何。”齊寒亦饒有興趣的扭頭看向窗外的月光,“你退下吧。本王明日開始上早朝。”
單風退出去,碰上正好進了院門的單竹,看到單竹手上拿著的女子貼身繡帕,不禁蹙起眉頭,“單竹,這麽晚了可是又什麽事情。主子這幾日每晚都休息不好,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主子。”身影微微傾斜,就看到繡帕的一角繡著一對鴛鴦。
單竹不由玩笑道:“什麽時候單風也管內宅的事情了,是不是最近閑的很。”
“沒有,隻是看到主子疲憊的樣子,我有些不忍。”他成日跟在主子身旁,早把主子當成了自己最親的親人。這幾日主子不知因為什麽晚上總是翻身睡不著,他在外麵當值聽得清清楚楚。就連自己也是整夜跟著睡不著覺,身子難得顯得很疲憊。
“你是看到我手中的繡帕才這般說的吧,是不是以為我在給主子塞女人。”單竹眼含笑意,挑眉看著他,“可惜的是這繡帕是卿月閣的小廝拿過來的。至於是誰送的,你我心裏應該清楚。”說完不理單風的黑臉徑直走進書房,把繡帕放到桌上,自己轉身輕聲走出房間。
走出來見單風還在原地,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不是好幾夜沒有睡覺麽,還不趕緊回去睡覺,在這裏發呆做什麽。主子今晚回去卿月閣,所以你可以暫且不用擔心了。”
“過幾日就是雷鳴的喜事,我在想和單伶他們怎麽給雷鳴慶賀。雷鳴真是好福氣,取得一個公主,而我們這輩子恐怕都是一個人了。”單風很少這樣提及私事,一向都是冷漠嚴肅。
“原來是想找個婆娘過日子,這也不是不可能,等到主子大事已成,你想娶幾個都行。現在還是拿著刀舔著血過日子,不想這些擾亂心思的事情。我還要忙,先走了。”
單風忽然低著頭兀自一笑,單雪說的很對,為今要緊的主子的事情。
單風前腳出了君亦苑,齊寒亦後腳出了書房,獨身一人穩步出了王府,向卿月閣而去,他走的都是偏僻小道,沒有什麽路人,陰暗的牆角給人一種壓抑,齊寒亦黑色的身姿卻可以恰好的融合與黑暗之中,猶如深夜裏行走的鬼魅一般。來到卿月閣的後院,推門而入。
齊寒亦穿過長長的雕花走廊,拐進卿月閣的樓裏,直接上了四樓,走在過道裏俯視下麵熱鬧的場景,不覺停下腳步走到欄杆處,漆黑深眸把下麵一樓和二樓仔細掃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到二樓的一處雅間,珠簾內隱約可見一個男子抱著卿月閣的女子在把酒談笑。
“最近幾日,赫元殷每夜都會來,聽遙媽媽說他包下了那個雅間一個月。不知道赫大人來這裏有什麽意圖,估計是和主子有關係。我這才傳過消息去,讓你過來瞧瞧。”旁邊的紋月半倚在紅色柱子上,嘴角含著輕柔笑意,“可是看出什麽來?”
二樓雅間珠簾後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淩厲的目光,伸手掀開珠簾向四樓看去,不過什麽也沒有看到,便收回目光去皺著眉頭。齊寒亦早在赫元殷目光移來之時就退到了房間門口,一甩黑袍進了紋月的房間,“沒有。這幾日可是還有其他陌生的麵孔。”
“陌生麵孔倒是沒有,隻是那些偶爾會來的幾個大臣來的有些頻繁了些。可是他們不在一個雅間內,我也沒發現他們互相接觸過。就算是暗中接觸,我覺得赫元殷有些多此一舉了。”紋月脫下外麵一層有些累贅複雜的衣裙,進了內室換了一身簡單的白色紗裙。
“赫元殷此人為人圓滑,善於在各種人中間打轉。要說在這裏拉攏這些貪圖美色的大臣實在有些勉強。你和遙媽媽在暗中多觀察幾日,總會看出一些端倪來。”齊寒亦頓時露出疲憊神色,起身走到內室,躺倒**,“給本王揉揉肩膀,這幾日過於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