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乳很乖,知道是娘親親手要做,她也欣然同意,“隻要是娘親做的,乳乳都喜歡吃。”
“那乳乳乖乖的坐好,無趣的話可以讓單雨姨姨與你玩。娘親去給乳乳做好吃的。”把乳乳放回被子裏,把乳乳平時喜歡的小玩意都擺到旁邊,再對單雨一番吩咐後,顧春走了出去。出了時,皇上已經走了,顧春把正在初夏叫上,“你來給我打下手。”
乳乳中毒的事情還是盡快的封鎖下來,所以並沒有影響永福宮外的賞花會。驕陽如火,嬌花更豔,人更比花嬌,這整片的杜鵑花叢裏不停的有流連而過的官家小姐,這些女子們今日都是精心打扮,隻望能夠讓皇上心儀。可是整個上午,似乎皇上忙於國事並未降臨。讓小姐們紛紛互相歎氣,不時優雅的擦著額頭的薄汗,生怕把那精致的妝容毀壞。
午時,皇後引得眾人在永福宮內一起用了午膳,午膳過後,大家有的隨皇後在偏殿裏說話,有的去南屋裏小憩,有的則是依舊站在杜鵑園中準備對皇上回眸一笑。
當日光稍稍弱了一些,杜鵑園裏的人才又多了起來,而皇上的降臨,讓這裏愈發熱鬧起來。皇上自然先去尋到皇後,皇後一片嬌羞的女兒模樣真是羨煞了眾位女子。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皇上,他剛才特意換了一身簡單的雲紋寬袍,黑袍上各處雲影繚繞的金絲纏線,在加上那俊俏的五官,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讓周圍的女子都不敢直視。
“臣女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鶯鶯燕燕的一片屈膝行禮。
“宴會不必如此。都起來吧。”皇上的聲音也是醇厚低沉,分外的沉穩入耳。
幾名站在前麵的女子皆是羞紅了臉,半低著頭輕輕笑著。皇上一向都是對這些看都不看一眼的女子疏遠至極,如今也是轉身與皇後說起話來,語氣倒是有幾分責怪,“皇後不會沒有聽說今日上午的事情吧,以前不是還常常去看看顧春,如今是怎麽了,乳乳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又發生在你宮裏,你竟然都不過問一句。難道是貪戀上了被人簇擁的感覺?”
兩人離得遠,那些女子隻是見皇上低低說著什麽,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可是皇後在聽完後明顯臉色一變,“皇上是在質問臣妾為何不去無名宮看望顧春麽。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與皇上相載十年,今日是第一次過生辰,臣妾剛才還在眾人的羨慕之中,如今皇上一句話,就把臣妾所有的希冀都打碎了,臣妾隻是想要好好的過個生辰。無名宮出了事,自然有皇上,還有那些關心的人去看望,多一個臣妾少一個臣妾並不重要。”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是後宮之主,後宮裏發生了這等事情,難道不是你皇後來管。”皇上方知自己語氣有些重了,慢慢緩下來,“若蘭,你與朕十年,難道還不了解朕麽。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假,是朕前幾日特意叫人移栽了這麽多杜鵑花不假,但是你要記住移栽這些杜鵑花是因為你是皇後,一國之母,而不是因為,你是雲若蘭。”
最後一句仿佛是在點點的碾壓過自己的身體,皇後頭上的鳳釵垂落響動的流蘇也好像是在諷刺自己,她眼眸中微微泛起淚花,扭頭看著這一片由人精心移栽的杜鵑花,此時更像是在侮辱自己,一直是她太傻,原來自始至終她在他眼裏隻是因為她是皇後而已。
畢竟為皇後一年之久,這點鎮定還是做得來的,壓下心中忿忿的不甘,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綻放出淡雅輕塵的笑容,“皇上,臣妾今日才明白,原來皇上心裏誰都裝不下,隻能裝下自己的大業而已。是臣妾奢求了,不該這樣期望皇上會用情。至於顧春那裏,她憑什麽能夠得到所有人的關心,皇上的寵愛她就應該知足了,皇上還要臣妾去看望。可惜臣妾不想去,打心眼裏不想看到顧春。她就像是在深深的諷刺臣妾這個皇後一般。”
皇上眼眸一瞪,緊緊抓住皇後的胳膊,“你要是有動顧春的念頭,朕警告你最好不要。否則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的。朕說過,隻要你好好做個皇後,朕會給你該有的權利和富貴。”這是她利用欣公主那晚,皇上氣憤至極說出來的話,當時他惱怒,但是很清醒。”說完放開她的身子,自己轉身而去,無形中帶走的是皇後這些年幻想的所有幸福。
“顧春,我動不了你,自會有人動你。這後宮想要你死的人多不勝數。本宮不會做這麽傻的事情。”雲若蘭那雙原本無比清澈的眼眸如今卻像是遮掩了一層淡淡的灰色,隻是一瞬間她又恢複一國之母該有的端莊典雅,把金色滾邊的袖擺收起來,“半雪,上午之時可打聽出來了什麽,本宮極想要知道是誰這麽縝密大膽,連續兩次絆倒顧春。”
“主子,有幾名宮女親眼見到侍衛們把琴昭儀和一名宮女向地牢方向帶去。”
“是麽,此事是琴昭儀做的?!本宮倒是不覺得琴昭儀有如此聰慧的想法。這事肯定還是另有其人,隻是隱藏頗深罷了。除了本宮,琴昭儀,本宮覺得其他三人嫌疑都挺大的,但要說是誰,本宮還真是猜不出來。半雪,本宮交代你的那件事可辦好了?”
半雪有些麵帶難色,“主子,自去年那件事發生後,無名宮內除了單雪,單雨和初夏,就連打掃宮女都不留。前幾日奴婢花了不少銀子暗中在無名宮安插眼線,可是管事公公是皇上的人,沒人敢這麽做。奴婢也隻好另想辦法了。”
“可是想到了辦法?”半雪一向聰明伶俐,她對半雪也很信任。
半雪示意走到無人處,皇後點點頭風輕雲淡的走至亭子處坐下,周圍自然站了些宮女,半雪這才開口,“奴婢覺得隻要拿掉管事肖公公就好辦的多。無名宮裏在增添人手不可能,但是如果其中有人幹不了話,那皇上就一定會再選一個宮女過去。單雪和單雨是皇上身邊的,沒有辦法動,可是初夏就不一樣,隻是名普通的宮女,奴婢覺得應該從她下手。”
皇後垂著眸子定定的看著殘花,“要拿銀子賄賂已然不行。唯有陷害初夏,讓顧春覺得她必須離開不可。可是……如果初夏走後,顧春也不讓再進人呢。”
“不可能,主子。無名宮如今是兩名主子,隻有兩個宮女根本不夠。”單雪轉眸看著一處花花綠綠的,就猛然眼睛一亮,“主子,奴婢想到了一個好辦,一箭雙雕。”隨著就附到皇後耳邊,細細說了起來,待說完後,不見皇後反應,她就問道,“主子,奴婢這法子可好?”
皇後眼眸清亮起來,滿意的笑道,“甚好,果然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正在無名宮喂乳乳吃飯的顧春,殊不知已經有一層層的網向她撲來。
而剛才離開永福宮的皇上沒有去乾清宮,也沒有去無名宮,反而是去了宮人們很少冷宮方向,這裏一路上冷冷清清,周邊的灌木叢生,宮殿也是毫無修葺,行至一處宮殿時,他驟然停下腳步,聽到宮殿裏調戲聲不斷,就甩袍走了進去。
裏麵的石榴樹下,豔紅嬌花下,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子身上掛著鬆鬆垮垮的衣服,旁邊的宮女則是露出香肩不停地給男子喂酒,皇上不任輕咳一聲,幾名宮女連忙跪在地上,等待皇上發落,那紅衣男子卻是輕鬆神情,朝著皇上招招手,“看你神色不好,恐怕是遇到了難事,過來與本公子喝幾杯,你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痛飲一番了。”
“你們暫且都退下吧。”皇上對跪著宮女難得的沒有發難,坐到蕭碧天身旁,端起酒杯來仰頭喝下,“被你猜中了,朕確實有些煩心事。朕也想要和你討教討教如何掌控眾多女子。”
“哈哈……齊寒亦,這是我第一次聽說你要討教此事。怎麽,是哪個美女讓你煩心了,顧春?她不是很早就被你收了心,自然服服帖帖的對你。還有什麽好討教的。”仰頭灌下一杯酒,那瑩白酒水隨著嘴角滴露出來,落在那**的肌膚上,晶瑩剔透。
皇上好久沒有喝過酒,這麽一年他處理國事都忘了什麽叫做喝酒,幾口灌下,“不是,隻是覺得身邊的一個個女子都變了,顧春也是,比以前有些疏遠了,皇後也是,變得朕都不認識了,還有那麽多,朕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妃子。”
“本公子也覺得那皇後如今多了幾分深沉,讓人不大看得透。你應該心裏清楚這些女子變都是因為你,隻是你雨露不均占,所以讓她們心存嫉妒,本公子早就曉得這個道理,心存嫉妒的女人最可怕,比冷清的男人還要可怕。齊寒亦,這後宮從來不可能風平浪靜,你更比我懂得這個道理。”蕭碧天眯著媚眼,手搭在齊寒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