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日後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冷遲看到公子已經好幾日沒有吃飯了,便擔心道:“要不我們去府上把錦小姐抓來,逼她拿出解藥。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你何時這般囉嗦了。”他語氣不免有些輕鬆。

冷遲才曉得原來公子已有了辦法,撓撓腦袋,“我看到公子不吃不喝,有些擔心罷了。”

齊寒城停下腳步在窗前站定,“我們如今的處境不可能去逼一個城主的女兒。”

兩人都不說話時,冷越進來,“公子,傾城公子來了。”

“叫他進來。”嘴角一勾出了得逞的笑來,“隻有他最會對付女人。”

傾城公子還沒有踏進房間便渾身一抖,不由攏了攏衣襟,扭身抬眸望去,今日的陽光很溫暖,撇撇嘴踏過門檻,隨意坐下,“你是越來越小氣了,這宅子都沒有孤冷城的好,不知道你每天的銀子都哪去了。”依舊是一副不正經腔調,又看見上茶的是陌生女子,想要調戲也沒有心情,“何姑娘,和那個小丫頭哪去了,怎的不見?”

齊寒城不忍瞪了他一眼,輕抿一口茶,“先說你的來意。”

一襲紅袍的傾城眉眼微瞪,“本公子還用說來意麽,本公子就靠那點銀子過活,你還專門下令把綢緞的價錢提了兩成,如今,本公子賣出去的衣服毫無利潤可言,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覺得自己有些激動了,忙輕咳兩聲,鎮定下來,“你就是故意讓本公子跑這麽遠來找你。”

“你不知道清河下遊出現了洪災,桑農們的桑樹和養蠶都受到了影響,因此綢緞的價錢便提了兩成,你專門跑來便是為了這件事,我可不信。”茶杯狠狠的放到桌上,起身便要走。

傾城公子忙嬉笑著過來攔住,“本公子真的不知道,不過聽你這樣說,本公子便可以放心的提價了,還有……”低下頭難得露出一臉糾結的模樣,“上次做錯的事情,本公子想和丫頭道歉,所以來見見丫頭,你不會這麽小氣連個人都不讓見吧。”

“丫頭……她中了毒。”寒城把清眸的落到窗外。

“什麽!中了毒,那趕緊快解啊。你是不是沒大夫,左北,不是最會解毒的麽。”

齊寒城瞧了一眼左北,“你們跟我來。”語氣已帶了幾分沉重。

左北把脈後,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又瞄了一眼寒城,吞吞吐吐不敢所的樣子,傾城便過去揪住他的耳朵,左北立即縮了腦袋,“主子,這丫頭快不行了,中的毒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但是這種毒會使人一直睡覺,永遠都醒不過來。主子也知道人要是不吃不喝沒幾天自然就……”和王欽的說法一樣,完了再加一句,“隻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藥。”

傾城眸中迅速閃過冷意,“拿要是本公子中了毒呢。”

左北搖搖頭,“那隻能找下毒之人,我,我沒辦法解。”

“誰下的毒,你說,我去找他,不給丫頭解藥,本公子就挖了他的心給丫頭泡酒喝,不,這人的心肯定有毒。”

齊寒城要的便是這句話,不過麵色依舊不佳,“是錦城城主的女兒錦欣。“

“好,一個女人罷了,本公子去收拾她。”不經大腦思考的話說出來才感覺上當了,傾城走近寒城,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故意下圈套讓本公子鑽,本公子不幹,走,回城。”

“你不是要道歉麽,丫頭要是死了,你會良心不安的。而且你都答應了,豈能無信。”寒城看著他大紅背影幽幽說道,“如果你能帶回來解丫頭身上毒,綢緞的價格我便降一成。”大紅身影聞言果然一頓,他連日來緊蹙著眉頭才舒展開來,傾城公子最愛銀子和美人,說的條件絕對有**。

傾城公子自個翻翻白眼,扯扯嘴角,“好,這個女人由本公子來收拾,你們等本公子的好消息。”

房間內很快就點起了燭火,齊寒城一臉疲憊的坐在丫頭床邊扶著額頭,丫頭毫無生氣的臉色越來越灰白,如果不是身體還有溫度,就會讓人以為再也醒不過來了,緊緊握著她的手,心裏越發的空寂,像是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漸漸的抽去一般,齊寒亦說的話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可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寵著她。他也相信自己能夠保護好,

院子外的紫衣端著熱粥在剛搭建好的秋千前站定,清冷的月光灑在秋千上淒涼不已,前幾日丫頭還在秋千上歡笑著,歡呼著,滿院子的人都跟著一起開心,丫頭可愛純真的模樣始終印在腦袋裏,她想著寧願用自己來換丫頭一命。暖風吹過,她瞬間收回思緒,進了房間。

“公子,您已經一日沒有吃東西了,喝點熱粥吧。不然丫頭醒了會心疼的。”

齊寒城拒絕的話又吞了回去,端過來,突然抬眸看她,“你對丫頭很好。”

“嗯,雖然丫頭有時間挺愛闖禍的,但是她都是單純的想要玩。最重要的是她對每個人都是真心的,就像奴婢家鄉一塵不染的梨花,普通卻很美。春丫頭名字也取得很好,總是像春天來臨一樣帶給我們純淨的溫暖。所以奴婢也自然真心待她。”

“梨花,是很純淨。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紫衣含笑退下。

夜不知不覺的漸漸深了,街道上響起了一陣打更的聲音,屋內依舊燭火通明,臨近子時,黑夜中閃過兩道黑影,黑影在寒君府的院內落下,石階上瞌睡的右南猛地抬起頭來,見到是主子回來了便站起身子來,傾城公子揮了揮衣袍,舉步進了房間,把瓶子遞給寒城。

“給她喂下,兩個時辰後便醒了。”見寒城遲疑了一下,他不屑的催促著,“沒問題,左北看過,這是解藥。況且那女人也不敢騙本公子。”

齊寒城才放心給春丫頭喂下,叫來冷遲去給何莫溪喂下,才抬頭,“謝謝。”

傾城摸摸自己的細腰,坐到左北搬過來的凳子上,“你說你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以後可怎麽在江湖上混呐。”指指自己脖子上的紅印,“你看看,非要來狠的,她才能乖乖的聽話。不過,味道倒是挺不錯的,就是早已不是雛了,不知被多少個男人嚐過。”

“住嘴。”齊寒城一記冷眼射過去。

傾城公子不在意的笑笑,“原來那女人是為了你才給丫頭下毒的,你說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女人被人嚐過,才故意把她推給本公子。”盯著寒城黑著臉換了語氣繼續說,“明天一早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冷越,帶傾城公子去休息。”齊寒城則直接忽略他的話,把他趕走。傾城公子冷哼一聲,扭著細腰便走了。

果然兩個時辰後,何莫溪先醒了,院子裏的人才都放心下來,何莫溪身體還弱,田縷和如新忙著給她熬粥,倒水,說發生的事情。隻是何莫溪躺在**沒有見寒城心裏失落不已。田縷也自知勸不了,隻能安靜的陪著。

另一房間裏,**的春丫頭手指微動,渾然轉醒,齊寒城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抱起丫頭的身子,俊臉溢出滿滿的笑容,“丫頭終於醒了……。”

懷裏的丫頭還在迷霧當中不知道怎麽回事,揪揪寒城衣袖,“丫頭感覺好餓。”

齊寒城立即笑出聲來,吩咐去把熱粥端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不舒服,又不舒服的就趕緊說,別掖著藏著。不然我會更生氣。”

“丫頭沒有感覺不舒服,就是身體感覺好沒精神。如今什麽時辰了,丫頭喝了粥可不可以出去**秋千,實在想的不行了。”心裏癢癢的,就連睡覺都想著。

齊寒城不由捏捏她鼻子,“好,不管什麽時辰都可以。”

喝了粥就有了力氣,春丫頭也睡不著了,拉著寒城就往外走,跑著坐上了秋千,“寒城哥哥快來推丫頭,丫頭要飛的高高的。”清脆的聲音又充盈著這個這座院落,“莫溪姐姐定然睡著了,明天再和莫溪姐姐玩吧,寒城哥哥……”

齊寒城走上去推著她,自己嘴角也不覺揚起笑容,剛才清冷的月光瞬間有了溫度,春丫頭晃著兩條腿伸出腦袋瞧瞧外麵的各色燈籠,她如今已經很少嚷嚷著要出去了,可是心裏其實已經憋了很長時間。

等到秋千逐漸緩下來,她趕緊又叫著寒城來推她,可是叫了一會不見回應,便扭身看去,就見寒城坐在石階上睡了起來。她也忙跳下來,紫衣正好拿著披風過來,點點她的額頭,小聲說道,“你和莫溪中毒這幾日,公子一直沒有怎麽睡覺。這會估計是心裏放鬆了,所以就靠著柱子不覺睡著了。”

春丫頭心疼的幫寒城蓋上披風,蹲下身子,“都是丫頭不好,生病了要寒城哥哥一直照顧,病好了還要寒城哥哥與丫頭玩。寒城哥哥都這麽累了還不說一句話。紫衣姐姐,丫頭是不是太壞了?”兩隻手不停的絞著。

“怎麽是太壞了,不怨丫頭,這是公子願意寵著你,不要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