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折騰了好幾趟,春丫頭才滿意的抿著嘴忍著笑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看書,一邊享受著旁邊傾城公子的服侍,傾城坐在石凳上怎麽都不舒服,可是他一翹腿,春丫頭就一記冷眼射過來,他忙綻出自己最美的笑容,乖乖的挺直腰板坐好。
齊寒亦起床後站在窗前就看到了這幅景象,有些哭笑不得,於是大步朝著丫頭走去,寵溺的摸摸她還略顯蒼白的臉,“昨夜多虧了傾城公子去給你們弄解藥,丫頭就原諒他吧。”
春丫頭委屈的把頭鑽進溫暖的懷抱裏,“寒城哥哥,丫頭自始至終就沒說過要怪他啊。”齊寒城倒還鎮定的笑著,傾城公子一下子就懵住了,那雙媚眼瞪得大大的看著在寒城懷裏笑的無辜的人,想反駁又反駁不了,是啊,丫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怪他,是他眼巴巴的湊上去獻殷勤的。春丫頭扭過頭來,問著,“傾城哥哥,丫頭說過怪你了麽?”
那甜甜綿綿的聲音可是傾城第一次聽見,心裏滑過酥酥的感覺,忙媚笑著:“沒有,是本公子自己覺得愧對丫頭才這麽做的,如今看到丫頭又活蹦亂跳的才心裏舒服了些。也不枉費本公子一夜的辛勞啊。”
“聽莫溪姐姐說寒城哥哥親自去都沒有拿到解藥,傾城哥哥怎麽去就拿上了,給丫頭說說怎麽拿到的。”
傾城一聽誇了他立即露出春風得意的表情,把丫頭從寒城懷裏拉出來,紅袍一甩把寒城推遠些,“你寒城哥哥的哪有本公子這麽討人喜歡呐,那錦欣見到他一臉麵無表情的能喜歡麽。本公子就不一樣了,那錦欣一見本公子如花月貌就立即貼身上來,想要主動與本公子共度雲雨。”
“共度雲雨是怎麽個共度啊?”丫頭頓時不明白了。
“咳咳……”一旁的齊寒城輕咳了兩聲。
傾城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滾了回去,隻好眯著眼捏起一塊梅花糕放進嘴裏,“丫頭以後便知道了。咱們繼續說昨晚的事,可是本公子豈是那麽隨便的人,況且丫頭還危在旦夕,哪容得浪費這麽多時間,於是就把她捆綁了起來,玩了點小遊戲,那錦欣便乖乖的交出了解藥。嘿嘿,本公子敢保證她再也不敢給你下毒了。”嘴角的媚笑掩著陰狠,胸有成竹的向丫頭保證。
“無聊,丫頭還以為很好玩呐。”撇撇嘴沒了興趣,丫頭上前抓住寒城的手進了自己房間,有說有笑。讓傾城很是失落,轉眸見晃著的秋千,坐上去叫來左北推他,左北猶豫了半天才動手,瞧著主子心不在焉的**著秋千,他才偷偷的跑開了。
用過午飯後,大家都閑著坐在院子裏的一顆杏樹下說話,難得的一番熱鬧。粗壯杏樹正好把強烈的陽光擋住,繁茂的枝葉被暖風吹得簌簌作響,暖風便成了清涼的。齊寒城側躺在藤椅上手裏拿著書,也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在聽。就連後院的魯婆都難得的坐著給丫頭編頭發,丫頭則是一邊吃著一邊與傾城鬥嘴,兩人是活活的冤家,田縷和如新坐在石階上小聲笑著。
“魯婆,你說你喜歡他這個樣子的兒子麽,要是丫頭有一個這樣的兒子早就氣死了。”
魯婆敲敲她的腦袋,“不許說死的死的。”
傾城臉色陡然一變,冷眼瞪去,丫頭一個冷顫,不知又哪裏得罪了傾城,隻好閉口不言。院子裏就一下子安靜下來,隨之傾城與寒城一起麵色一冷看了一眼通往前院的側門,接著兩人對視一眼,寒城把書穩穩放下,揮手讓丫頭過來,“魯婆,去給西院姑娘熬碗清粥送去。”
魯婆剛走,側門打開,冷越匆匆跑來,“公子,他們攔不住。”跟在冷越身後的是一群城主府上的侍衛,個個著黑衣,黑衣擺中隱約透著一抹白色。齊寒城示意冷越站到一邊,鎮定的坐直身子,把石桌上的茶端起來,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傾城是個急性子,“喲,錦欣小姐是不是急著要見本公子,看來對本公子昨晚很滿意啊。不過本公子也不是想見就見得,你這樣冒然闖進來……實在是好心情都被打破了。”揮開自己的羽扇不耐煩的扇著。
黑衣人站定,錦欣一襲梨白煙羅綺雲裙緩緩走來,嘴角勾著明媚的笑,而秋眸眼角勾起的是幾分傲然,環視一周,把目光落到坐在寒城身旁的丫頭身上,藏在廣袖下的手腕一翻,陽光下一根銀針迅速向青色身影射去,無聲細微。
站在寒城身旁的何莫溪眼睛一眯,粉色袖袍中甩出一根綢緞,綢緞一端靈活的擊下銀針,何莫溪淡淡一笑收回自己的綢緞。一根銀針叮當落在春丫頭腳下的青石板上,丫頭隻是瞥了一眼,抱在寒城腰間的手越來越緊。
不遠處的錦欣不甘心,纖纖細手抽出自己身上的軟劍,飛身朝著春丫頭而去,何莫溪幾個腳步之間已上前攔住白色身影,柔軟的身體微微向後一側,白色綢緞纏住淩厲的軟劍,手腕一用力,軟劍被逼了回去。錦欣這才正了臉色,腳下迅速移動,手中的動作亦是不停,那長劍如影變幻。何莫溪是以柔克剛,那綢緞在手中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便把把軟劍抓個正著,軟劍始終衝不破這道綢緞織成的密網,更不用說接近丫頭了。
傾城收起羽扇摸著下巴,仔細的端詳著兩人的動作,不時點點頭。
錦欣在劣勢下從容不迫變了劍勢,招招致命且帶狠,她昨晚被傾城騙了後就忍不住想要立即過來討回麵子,可是思索了才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做好準備再去。今日來想要第一個抓住那個小丫頭,看看她在寒城的心裏到底占有多重的地位,不想遇見了這樣一位深藏不露的對手。何莫溪,她原以為不過是一個為了愛癡心的小姐罷了。原來,身手如此了得。久久見自己近不了身,便提起收回劍勢急速往後退去。
“有這樣一位美人陪在身邊,寒城公子偏偏不喜歡,非要喜歡一個小丫頭。我想第一個難過的便是這位美人了,何姑娘有如此大的胸懷真讓錦欣覺得佩服。”
何莫溪心裏一顫,麵色依舊泰然自若,露出妍妍笑容:“錦欣小姐過獎了,莫溪不過是一個服侍的,如此便滿足了。”
錦欣覺得自己就像是撞在了棉花上,根本沒有觸及對方的痛處,嘴角的笑容也有些稀疏,語氣一變,“看來你們是吃硬不吃軟了,本小姐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昨夜的事就暫且不予你們計較,今日本小姐對寒城公子是勢在必得。”
“哎,你不是躺在右南身下說隻喜歡本公子一個人的麽,才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你就忘了,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幸虧本公子早有防備站在房梁上看了幾個時辰,真是累死人了。還有,本公子告訴你,寒城寧願喜歡一頭豬也不喜歡你這種的。”
“什麽?!你……”錦欣氣得緊握著拳頭,她要是和傾城公子共度良宵,還是願意的。竟然隻是他身邊的小廝,真是氣死她了。目光直接射向傾城左邊的小廝,小廝忙低下頭裝作數地下的青石板。她才忍下怒氣,揚著稍尖的下巴,“不管怎麽樣,本小姐今天要定寒城公子了,你們誰也別想攔著。”在她的示意下,黑衣人迅速包圍了幾人,但幾人依舊麵色不改,令她有些擔心,可是昨夜之辱她實在是不甘心,今日不教訓一下他們難解心頭隻恨。
站在遠處的冷越想要上前,被寒城的眼光攔住。一直沒有開口的齊寒城緩緩開了口:“不管你今日來的目的如何,還是受人指使,我都希望你能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如今錦城有三成都是我的產業,你執意要如此,造成的後果自己承擔,我想城主也不希望你這樣。”
錦欣聽著他溫雅低沉的聲音,臉色瞬間緩和下來,斂著眼眸沉思了片刻才道:“我是真的喜歡公子,並沒有任何的惡意。今日我不請自來,是我的錯。隻希望以後送來的請帖公子能夠應下,好讓公子更加了解我。”再一轉眸,黑衣人已回到她身旁,她恭敬的施施作禮,“那錦欣便回府了。”
待院子裏重新恢複平靜,傾城也晃著腿,對著寒城戲謔道:“依本公子看來錦欣對你倒是真心的,如此知進知退,懂得隱忍的美貌女子,你不妨考慮一下,反正隻有好處。”
齊寒城緊盯著側門,低聲說著:“這樣的女人放在身邊隻怕是個禍患。”喜歡時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不喜歡時就不可預測能夠做出什麽事。
“自從你恢複了身份,身邊就大事小事不斷。你們皇族的人真是麻煩,七八個兄弟從小就鬥個不停,再加上幾個不省心的公主,怪不得你要故意摔斷自己腿養病二十多年。不過我至今不明白,你一個清淡與世無爭的皇子大可以在外逍遙自在的生活,何必非要念著那個位置。”與寒城認識六七年來,他們雖然互相知道彼此身份,但極少談亂皇家之事,如今他卻極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