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念早早地就醒了,她側頭一看,這次倒是傅星與還沉沉地睡著。她低頭吻了下他的鼻尖,溜下床準備給他做早餐。
陶念一直見不得火,但是這間別墅有插電式的早餐機,讓她非常喜愛。
等節目錄製完了,她也要買一個同款放在傅星與那裏。
早餐機通電沒多久,鍋麵還沒熱,陶念就接到了靳佳的電話。上次她們碰麵後,她偷偷存了靳佳的號碼。
那頭的女聲疲憊沙啞,陶念連忙斷了電源,悄悄跑進書房。
“靳佳……姐,你怎麽了。”
陶念憋了半天,還是叫了句‘姐’。畢竟娛樂圈裏女人們都很注意自己的年齡和外表,所以在‘姐’和‘阿姨’之間糾結了一會兒,她還是果斷地選擇了前者。
雖然有點怪怪的。
靳佳笑了一聲:“差了輩分了,怎麽你也應該叫我阿姨。”
陶念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聽起來你現在不太舒服,是出什麽事了嗎。”
靳佳頓了一瞬:“沒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之前星與沒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賀童一直是個雙麵間諜,在我和他之間兩頭跑,我還調侃他都能去演無間道了。現在星與身邊有了你,我很放心。”
“星與的性子和我很像,都是很倔強不低頭的人,所以這麽多年,我始終沒回去找他。是我不配當她的媽媽,社會新聞上不都說,管生不管養,枉為人母。”
陶念握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寬慰她。
靳佳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他這麽多年發展的很好,但是我知道,他心裏是有個解不開的疙瘩。是我對不起他,陶念,以後的日子就全靠你了。”
陶念覺得靳佳語氣有些不對:“阿姨,你別這麽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靳佳輕笑,答非所問:“之前在澳洲給他的銀行卡,他又讓賀童還給我了。這次我把這張卡寄給你,密碼是他的生日,裏麵是這麽多年傅星與給我打的錢,還有我的一些積蓄。”
陶念急了:“靳佳阿姨,到底發生什麽事,你不告訴我也要告訴星與,他有權知道你的事情。”
靳佳:“今天我們的對話不要讓他知道,這筆錢就當是我給傅星與準備的嫁妝,他沒爹沒媽,結婚總不能失了排場。”
她的聲音忽然有些飄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對了,陶念,過幾天我還有一份大禮送給你們,就當是新婚禮物吧,再見。”
陶念怔怔地看著暗下去的屏幕,總覺得今天靳佳十分不正常,說的話怎麽聽都像是臨終托付一樣。
她正想著,腰間被手臂環住。
傅星與懶洋洋地把臉埋在她頸窩裏:“你在書房幹什麽,念念。”
他今天醒得比平時晚些,還沒睜眼就習慣性地往懷裏一撈,卻撈了一手空。
陶念知道自己撒謊肯定會被傅星與一眼識破,索性沒回頭:“我來這裏接熊貝貝的電話,怕在外麵說會把你吵醒。”
說完她連忙回頭撲進他懷裏,撒嬌道:“本來想用早餐機給你做頓早飯的,誰想到接個電話的功夫你就醒了。”
傅星與摸摸柔軟發尾:“我不起來,誰給我家小饞貓做早飯。”
陶念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焦慮,笑著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
那頭的靳佳放下手裏的電話,癱倒在**。
昨夜他又帶了一幫狐朋狗友回來,一直鬧到淩晨三四點才作罷。靳佳揉了揉太陽穴,忽地聽到臥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是他。
剛剛消停下來的神經又躁動起來。
男人衣衫淩亂,蒼白臉頰泛著不正常的酡紅。他搖晃著走向靳佳,把酒瓶裏的紅酒盡數倒在她的白色睡裙上。
靳佳緊咬著嘴唇,顫抖著向床頭挪。
男人眯著眼,嘲諷一笑,薅著她的頭發把靳佳拉到跟前。他從褲袋裏掏出一根細細的注射器,用針頭拍了拍她的臉蛋。
“老婆,我找你好久,你在這裏幹什麽。”
靳佳死死咬著嘴唇,眼淚無聲淌了下來。
男人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蛋,吻去她臉上的淚痕:“老婆怎麽哭了呢,哭了就不好看了,當初我可就是迷戀你的臉蛋才娶你的呀。”
話音剛落他臉色一變,狠狠甩了靳佳一個嘴巴,直接把人抽倒在**。
“就他媽的會給老子哭,成天喪著個臉給誰看,你他媽的不是會笑嗎,就會在電視上賣笑,回家見了我就不會笑嗎!”
他從床頭櫃抽出一條皮鞭,在手上胡亂繞了幾圈,又沾了沾地上的紅酒,狠狠抽在靳佳身上。
每次隻要她不說話,不笑,不接受那人遞過來的注射器,就會麵臨一陣淩虐。
靳佳在**縮成一團,保住自己的頭,一鞭又一鞭的疼痛感讓她的意識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她想起剛和傅宏在一起的時候,那個男人理智又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愛意,發誓要學會做每一道她喜歡吃的菜。後來他們閃婚,他做的菜越來越好吃,兩個人見麵的時候就越來越少。
年輕氣盛時從不考慮自己的話有多傷人,兩個人從此分道揚鑣。
白色睡裙上紅酒的痕跡變成暗紅色,又生出許多道鮮紅色的痕跡。靳佳蜷縮著,忍受著男人的責罵和鞭笞。
半個小時左右,男人累了,扔了鞭子,罵罵咧咧下樓去了。靳佳恍惚中,強撐著從**爬起來。
地上扔著幾支還沒用過的注射器,靳佳盯著它們,慢慢爬過去把它們藏進自己的包裏。
以往她把它們當成沾上就甩不掉的附骨之蛆,但是現在,它們有了不同的意義。
靳佳又在地躺了一會兒,才慢慢爬起來,處理傷口。
這樣的日子她早就受夠了,之前顧念著傅星與還沒長大,不知道未來他會走到哪一步。但是如今他的成功,她都看在眼裏,現在又有了很好的另一半,她沒有多餘的留戀了。
靳佳從沒想過被傅星與原諒,這麽多年沉甸甸的失去,沒辦法用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化解。
她甚至希望他永遠恨她,然後帶著這份怨恨,努力生活,在娛樂圈裏越走越好。
靳佳的臉上漾起恍惚的微笑。
她還有一份大禮,沒有送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