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與耐心地聽陶念字正腔圓、荒腔走板地唱完一整首歌,溫聲誇她唱的好。陶念攥緊拳頭,試探地問道:“大神,既然我們都在B市,嗯……不如我們見一麵吧!”
傅星與沉吟:“恐怕不行。”
電話裏靜了一瞬,隨後細軟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失落。
“嗯嗯,我知道啦。”聽出女生緊張又期盼的情緒,他緊繃著的臉徹底鬆弛下來,冰封的眉眼漸漸融化,笑意爬上眼尾。
傅星與安慰道:“我在國外出差,要幾個月後回去。你可以等我嗎,念念?”
陶念:“……當然可以!”
匆忙掛斷後的嘟嘟聲,成功取悅了傅星與。笑容在放下手機後慢慢收斂,精致眉眼恢複了冷淡的神色。他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從容不迫地走回套房。
總導演僵著一張笑臉迎上傅星與:“剛剛我們商量了第一期的分組,定了你和陳欣荷一組,正好你們也有電視劇在播出,可以炒炒熱度。”
男人發梢還帶著水珠,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漆黑的瞳仁盯著導演看了一會兒,轉而低頭撥弄手機。
柯伽自告奮勇:“導演!我可以和傅哥一組,讓左哥和欣荷姐一組嘛,他們是一個公司的。”
一直低頭刷手機的左仁抬頭,意味不明地看了柯伽一眼:“不了吧,我們在公司低頭不見抬頭見……”
左仁的目光移向顧淮延和夏恒:“顧影帝,夏哥,你們看……”
顧淮延連連搖頭,苦笑著擺手:“我出來和老婆報備了,沒有女人才來的。這要是讓你嫂子看了,我就得睡一個月客廳。”
夏恒也老神在在地跟著搖頭:“我們整喜劇的,身邊有個美女多不搭啊。對,就你們說的那啥,西皮感!沒有西皮感!”
陳欣荷見五個男人像踢皮球一樣把她推來推去,臉色難看得發綠。她抬眼示意,總導演頓時心領神會,有陳欣荷背麵的金主壯膽,他怕什麽!隻要讓她和傅星與組成CP,劇組投資就可以追加五百萬!
總導演清清嗓子道:“好了,就這麽定了,陳欣荷和傅星與一組,午飯後我們去阿德萊德博物館拍攝。”
幾個人紛紛點頭,各自回房休息。傅星與最後一個離開,推門就見陳欣荷站在外麵等他。
這女人,陰魂不散。
陳欣荷麵露羞怯:“星與哥,好久不見。”
傅星與微皺眉頭,眼神從她身上掠過,轉而望向遠處:“雖說澳洲現在是夏天,你也不必穿得這麽清涼。”
陳欣荷撩開自己蜂蜜棕色的波浪長發,露出胸口大片雪白肌膚。細細的閃鑽肩帶,堪堪承受這條抹胸短裙的重量,剛剛坐著被桌子擋住的長腿現在完全顯露出來,過路的外國人紛紛吹起口哨。
陳欣荷仰頭,漂亮的鎖骨和美好弧度統統展現出來:“你不喜歡嗎?”
傅星與從她身旁繞開,嫌惡地撣了撣衣服,生怕沾染上她身上甜膩的香水味道。
“這些老外很喜歡你這樣放浪的亞洲女人。”傅星與冷聲諷刺,“工作期間,我勸你收收心。”
傅星與側身躲開陳欣荷攀附上來的手,邁開長腿大步離開。陳欣荷不甘心地放下手,癡癡地看著男人挺闊的背影。
他罵我了,他終於跟我說話了。
那張不知動了多少次刀子的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
阿德萊德博物館。
這座博物館是南澳大利亞的知名博物館,曆史悠久,是阿德萊德城市文化的重要標誌和曆史積澱之地。傅星與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博物館探秘,按照節目組的任務提示,找到任務點,完成指定任務。
所有嘉賓分為三組,成為這場旅途中的旅行夥伴,導演組要求每個組合給自己起名。
柯伽歡快地舉高右手:“我和左哥叫‘佳人’組合!”
夏恒和顧淮延商量了幾分鍾:“我和顧影帝就叫‘峽穀’組合,正好我們兩個都愛打遊戲。”
陳欣荷換上方便運動的衣裝,紅著臉問道:“星與,我想了兩個組合名,‘星河’和‘心語’,你喜歡哪個?”傅星與沒理她,麵無表情地衝導演喊道:“我們叫‘負荷’組合,和她在一組我負荷很重。”
陳欣荷尷尬地笑笑,站在一邊不說話。
他們三個組被分散在博物館不同的地方。
傅星與在前麵找線索,陳欣荷小心地跟在後麵四處張望。幾次她抬著笑臉去和傅星與搭話,都被他無視。傅星與冷淡的眸子寫滿了不耐煩:“你不會自己找線索?”陳欣荷收到回複,唯唯諾諾地點點頭,又走到一邊。
終於,在拚湊的線索下,傅星與找到了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全麵的澳大利亞原住民民族誌材料收藏。整個展館帶著強烈的國家和民族特色,藝術風格十分鮮明。
傅星與在一幅畫麵前站定,臉上沒什麽變化,心裏卻歡喜得很。這種人文社科類的民族誌,拍給念念看,她也是搞社會科學研究的,或許會很感興趣,由此迸發出新的科研靈感也說不定。
陳欣荷也被這幅畫所吸引,畫上大片的紅色絲線凝結成網,布滿整個畫麵。在虯結繁亂的紅線構圖中央,站立著一個身披黑衣的女子,她隻露出一雙眼睛,其他部位都被黑布緊緊包裹著。盤根錯節的紅線似把她切割成無數塊,她的眼神滿足空洞,又在絕望中苦苦掙紮。
這就是陷入情網的自己,苦中作樂。
陳欣荷站在畫旁,有些癡了。她轉過頭去看編製這張情網的傅星與,男人眉目溫柔,緩緩抬起手機,鏡頭對焦在她和畫上。陳欣荷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語氣飽含癡纏的柔情:“星與,你……”
在拍我嗎?
這幅畫終於喚醒了你心中的愛火嗎?
傅星與端著手機,見陳欣荷還站在畫旁發愣,眉目凝結出點點寒霜:“躲開。”
陳欣荷臉色訕訕躲到一邊,心中有些疑惑。
他從沒在自己麵前有過這樣溫軟的表情,而且之前他公開宣稱並非不婚主義者……難不成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陳欣荷一口銀牙幾近咬碎,為這個不著邊際的想法嫉妒地發狂。
他身邊除了她,不能出現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