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蟬看著紀嬤嬤那飛快而去的身影,唇角一勾便笑了。

她伸手招了招遠處的丫頭,今日裏當值的曉玲趕緊湊到了跟前:“主子有什麽吩咐?”

“你不是和太後殿裏的丫頭走的比較親近嗎?今日裏你就過去串串,順便和太後說一聲,稍晚點,我和皇上一並去她那裏,有好東西要孝敬給她。”

“是,主子。”曉玲應著便是出去了,而柳玉蝶回到殿裏,在床頭的衣櫃裏翻出一個漆盒來,她輕輕拍打著漆盒一臉的得意。

過了一陣,秀兒帶著盛放了雞湯的食盒回來,柳玉蝶便招呼著下人備好轎輦將她送到了承乾殿。

此刻龍天舒正在批閱奏章,聽得王總管來報便放下了手裏的朱筆,親自相應。

“臣妾叩見皇上……”柳玉蝶進殿便是一臉笑意地福身,但已經迎上來的龍天舒早以抓了她的手相扶:“玉蝶今日怎麽過來了?”

“聽說這些日子,朝事繁多,皇上一定趕著批閱,又不好生料理身子了,適才臣妾叫了敬事處的總管來問,才知道皇上最近有多忙。皇上憂天下,臣妾則憂您的龍體,便叫人燉了這白果雞湯送來,與您補補身子。”柳玉蝶說著便從跟著的秀兒那裏,將取出的雞湯羹盅送到了龍天舒麵前。

龍天舒笑著一點柳玉蝶的鼻子:“朕就知道朕的這個皇後處處留心著朕。”

“臣妾是您的妻子,若臣妾不上心,豈不是有虧妻子的身份。”柳玉蝶說著,就在托盤裏將湯汁取出,盛了一碗,送到了皇上手裏。她沒有去喂食,這樣的舉動在一個皇後的舉止裏代表著輕浮與不雅。

龍天舒自己端著湯碗喝了雞湯,口中讚著:“你又是算好了時間的,每次喝你送上的湯,溫熱都剛剛好。”

“那是皇上疼愛臣妾變著法的誇臣妾。”柳玉蝶說著便站在龍亭跟前,掃了一眼輿台書案,隻寥寥奏章上的數字如言,她便知道皇上這些日子是在犯愁了:“怎麽?錢家的事不是都已經了了嗎?這些大臣們還要為他與皇上多言嗎?”

“這些人,怎麽也是錢家門子裏出來的,就算錢尚書的事,他們清楚已經閉嘴任朕處置,但是多少還想從朕這裏為他們恩師討的名節,不然他們的臉上可掛不住。”龍天舒說著放下了湯碗,有些苦笑的意思。

“皇上總是要用著這些臣子的,既然錢家的事已經了了,也無謂再為此和他們繃著臉。不如順了了他們的意思,也好籠絡這些臣子們的心。”柳玉蝶拿著手絹為龍天舒沾幹了嘴角。

“朕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有兩個因由,朕又不好應。”龍天舒說著便衝眨巴眼睛的柳玉蝶說到:“你看,錢家的事,雖是他們自己凡事,但錢家能徹底的安份下來,還是因為朕擺了臉色,如今隻幾個月過去,就要朕給他個名節,那不多少是砸了自己的麵子?這個還是其次,畢竟籠絡臣心來說,朕這點麵子折了也就折了,可是,最關鍵的是,這事的起因在後宮,接連著母後被毒,我若真的允了,隻怕母後那裏……”龍天舒說著便是搖頭歎息。

“皇上,臣妾不懂這些政事,幫不上您什麽忙,但是臣妾知道一個理,那就是相對國祚,我們都算不得什麽。皇上要籠絡臣心可以丟開自己的麵子,我想太後也一定明白皇上的苦心,至於折了太後的麵子嘛,我倒覺得咱們把太後哄高興了就成!”柳玉蝶說著衝秀兒一使眼色,秀兒幹忙將食盒交給旁邊的隨從把皇後先前帶來的漆盒捧到了跟前。

“這是……”龍天舒看著漆盒而問,柳玉蝶一笑答道:“皇上,今日裏您是忙的團團轉,太後那裏也沒怎麽去看看吧?這是我這段日子為太後祈福而以金粉抄寫的《法華經》,本來想今日裏拿來,請皇上送去給太後看看。既然皇上今日裏正好需要哄哄太後,那不如我們就同去太後那裏坐坐可好?畢竟有些日子您都沒去看看了,不如今日裏就陪著太後敘敘吧,至於奏章嘛,今個就歇上一天待明日再批吧。”

龍天舒聞言已經打開了漆盒過目,耳聽柳玉蝶這般說也覺得是該去看看太後,陪陪她老人家,當下也就允了。正當起身時瞧見柳玉蝶淺笑的樣子,便毫不忌諱的將柳玉蝶的腰身一摟說到:“好些日子沒宿在你那裏了,每每去,你都想著把朕讓給別個,你這皇後就知道雨露均沾,也不知道想著自己。”

柳玉蝶當即臉上飛紅低聲說到:“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留在自己的紗帳之中?臣妾也是想的,可是臣妾是皇後啊,天朝需要開枝散葉,皇上也不能在臣妾一處,臣妾身為皇後,自然要替皇上想著。”

“那今夜不見敬事的候選,可是朕的皇後終於想朕了?”龍天舒說著捏了柳玉蝶腰肉一下,柳玉蝶立刻含嗔般的斜了龍天舒一眼才說到:“皇上,您要真宿在臣妾那裏,今日你便好好睡上一覺吧,臣妾可心疼著你。”

龍天舒心中溫存著一股暖流,將柳玉蝶往懷裏摟,但承乾殿又不是後宮寢殿,這行動自然讓王總管咳出聲做著提醒,而柳玉蝶便趕緊拉著皇上出宮,往太後那裏去了。

此刻延壽宮裏,太後正被人攙扶著在院落裏賞花,遙遙地瞅著皇後身邊的小丫頭往這邊來,就對身邊陪侍的宮女說到:“看樣子,皇後晚上要過來了。”

很快,曉玲到了太後跟前,將皇後晚上會和皇上一起過來的話告知了太後,太後當下就樂了:“看看,還是玉蝶知道疼人,不但自己來,還把皇上也請來。哎,聽說皇上這段時間很忙啊,我都好些日子沒見到了。”太後嘴裏念叨著,叫人賞了曉玲幾塊糕點,曉玲謝了就眼掃一旁的丫頭悠兒。太後知道她們素來要好,瞧著便說到:“去吧,你們喜歡湊一起聊就聊去。”說著便扶著陪侍們的隔壁,一邊賞花,一邊叫人去安排著晚上的膳食豐富一點。顯然是想讓皇上與皇後陪著自己吃頓飯了。

曉玲和悠兒謝恩之後,兩人便倒一邊去聊,本來呢兩人是該縮回小屋裏去的,可曉玲懂皇後的意思,便對悠兒說著今個是太後準了的,再說,萬一太後傳喚呢,就拉著悠兒在長廊下聊天,不但離著太後近便,也能依稀聽到太後的交代。

曉玲一邊找著話題和悠兒隨口閑扯著,一邊注意著四周,因為皇後娘娘能叫她過來聊天,那一準是有意義的,隻不過主子們不明說,做下人的就要自己機靈的會意,若是不知道怎麽承了上意,那這輩子也就沒什麽奔頭了。

正在說話觀色間,有丫頭報著紀嬤嬤來了,太後不怎麽在意地說到:“叫她過來吧。”

傳話的丫頭一應著出去,曉玲就明白皇後叫自己來是做什麽的了,雖然她不清楚皇後和紀嬤嬤說了什麽,但能叫她在這裏,隻怕就有監視的意思,當紀嬤嬤一進宮門,與她對視的一刻。曉玲清楚的知道自己猜對了,因為紀嬤嬤的眼神裏竟然出現了慌張。

“誒,紀嬤嬤,您過來看太後啊。”曉玲非常機靈的在紀嬤嬤從身邊過時打了個招呼,紀嬤嬤那略為發白的臉上立刻泛起笑容:“是啊,過來給太後問安。”說著便到了太後跟前。

“這個時候來問安,你還真會湊熱鬧,難不成一聽見皇上和皇後要過來,你也想來混著要份賞賜?”太後心情正好,自然調侃著。紀嬤嬤聞言便是一驚,當下便順著話說著:“奴婢來的敢情巧,竟還能討份賞,真是太後恩典了。”

太後一笑,便抬手放在了紀嬤嬤手裏,邊往前走邊小聲問到:“得了,這個時候來有什麽事?”

紀嬤嬤雖然已經應承了皇後,但心裏還是拿不定注意,她本想先過來悄悄,和主子說說了,再伺機決定,畢竟她覺得,如果太後能洞悉了皇後的心思,興許她還能躲過一劫,可才進宮門就看到了曉玲這丫頭,就已經知道皇後這是在暗示她,她已經無路可選,而先前又聽得皇後和皇上馬上就要過來,她便知道,自己的路已經是被定下了。

於是她此刻彎身在太後跟前小聲說到:“太後,今日裏奴婢尋了個機會給柳貴妃掐了掐指尖,脈象有力,該是個男嬰。這不想著太後這陣子也在煩心嗎?就趕緊先過來說一聲,等過幾日,掐的準些了,奴婢就找個太醫過去號上一號。”

“哦,男嬰?”太後一聽臉上的笑容立刻放大:“好好,真是佛爺送子。待你掐的準了,哀家就去還願。”太後說著就衝紀嬤嬤說到:“晚上皇上皇後在這邊用餐,你也就在跟前伺候下好了,哀家記得你喜歡那芙蓉糕,晚上就賞你一盤。”

“奴婢謝太後恩典。”紀嬤嬤聞言自然叩謝,這心裏那個酸,真似刀紮一樣。她隨著太後走了幾步,偷眼瞧著太後那眼角爬升的魚紋,心中便是感觸,刹時想起四十年來和太後一起經曆的風風雨雨,此刻她真的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招了得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宮門處已經想起了太監的唱諾聲,皇上和皇後到了。

“聽聽,他們來了,走吧,你扶著我去殿口裏迎下。”太後心中舒爽自然招呼著要去,可紀嬤嬤已經清楚,此刻就算她想要反水也沒機會,而且皇後是帶著皇上來的,隻要皇上聽到董貴妃三個字,自己就別想要解釋清楚的機會。當下她也是死了心,便勸著太後:“主子,您這身子骨的就別出去受風了,還在在殿裏等著他們來吧,來來,奴婢扶著您回殿裏坐著。”

太後不當事的一甩手:“這些日子我好多了,才不想坐在殿裏,今個皇上來,哀家高興。”說著便是邁步走在前麵,紀嬤嬤見狀隻有立刻跟過去扶著。

繞過長廊,曉玲和悠兒也立刻跟在了後麵,紀嬤嬤心中歎著瞧著已經靠近了的皇上與皇後,心中隻有無奈。

“母後,您怎麽出來了?快去殿裏歇著。”皇上一瞧見太後自然加快步子迎了上來,而身邊的皇後則已經說到:“皇上啊,母後難得出來走走,這說明太後的身子可好多了,您該高興。”

“聽聽,還是玉蝶知道哀家的身子骨。”太後當下便是笑著將兩人手一拉,嘴裏念叨著帶著大人進了殿。

到了殿裏,太後便拉著皇上的手不放,口中問著問那的,柳玉蝶則一邊笑著聽著,一邊眼掃著縮在一邊的紀嬤嬤,過了些時候,禦膳房送了菜品來往桌上擺了,太後才說到:“今兒,你們啊都陪著我一起用膳,哀家好久沒和你們一起吃了。”

龍天舒瞧著母後那高興的樣兒,自知自己這些日子幾乎忙忘了母後,便心中有愧,一聽太後這麽說自然答應,還趕緊把柳玉蝶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太後禮佛已有十年,眼見這禮物自然是喜歡,當下便是誇讚,而柳玉蝶則謙虛的笑過之後,便自然而然的問起了太後近日的身子,而後就催著身邊的丫頭去熬藥,並且要自己去親視。

“還是奴婢去吧。”紀嬤嬤此時出言說到:“皇後與皇上你們就陪著主子樂嗬吧,煎藥還是奴婢去看著吧。”

“恩,讓她去,別個我不放心,她還是放心的。”太後自然是準了,可這隨口的話真叫紀嬤嬤的心裏如針在紮。

柳玉蝶聽了這話有些擔心的看了紀嬤嬤一眼,見她已經退著出去,便掃了站在門口的曉玲一眼。曉玲立刻是跟著紀嬤嬤離開了大殿。

很快菜品上齊了,皇上與皇後便陪伴著太後用起餐來,席間不時提到過往,太後總是要稱讚柳玉蝶幾句,末了還專門拉了柳玉蝶的手說到:“你是個有福的人,皇上疼愛著你,哀家看顧著你,如今老天爺也都幫襯著你,等待柳貴妃生產了,你便也安心了,你們柳家總是要光輝的。”

這話是太後一時高興才說了出來,柳玉蝶並不知道紀嬤嬤衝太後說了那樣的假話當做前來的借口,聽著便以為是太後已經因著保著陸昭媛肚子裏的兒子,才和自己說這樣的話,當下便口中稱謝,心裏卻是不滿:死老太婆,枉我這些年伺候著你,比親爹娘還上心,可一想到子嗣的事,你就丟下我,哼,老天爺幫襯著我?如果不是我自己要做這天,誰還能幫我?

半個時辰後,席麵已經扯下,皇上與皇後兩人便在太後跟前說起來今日來朝臣們為錢家尚書求個名節的事。

太後一聽,看著皇上道:“皇上,哀家老了,隻能在後宮裏賞賞花草,要說以前以為錢家在,哀家總覺得有口氣憋著不大舒坦,如今錢家沒落了,哀家心裏的氣也順了,這是件好事。但皇上是天朝的皇上,不是哀家一個人的皇上,所以皇上要掌控天下,而圍權臣們的心這是對的,既然皇上有心籠絡那就籠絡吧,不必估計哀家的臉麵,隻不過,這名節隻能給錢尚書一人,他全家可擔不起。畢竟哀家一想到那賤婦心之毒辣,就覺得這心裏氣不順,所以哀家的意思,皇上是該籠絡權臣們,但也不要都隨了他們。皇上的恩典是福祉,可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母後說的是,兒子自會有所分寸。”龍天舒聽的出來太後其實是鬆了口的,自然趕緊謝著,為防把太後給氣到,便趕緊問著:“這些日子,母後都說好些了,這藥什麽的可要吃著,早些好了,開春,兒子帶您去新修的行宮裏轉轉。”

“放心吧,這藥啊,可沒敢斷,皇後一天要跑一趟的把哀家盯著,藥總是免不了的。”太後正說著,就看見紀嬤嬤捧著藥進來,便手指著紀嬤嬤說到:“你瞧,說什麽來什麽!”

紀嬤嬤此刻正心跳不已,眼見太後指著自己丟出這麽一句話來當即就是愣住了,柳玉蝶見狀立刻起身,走到紀嬤嬤跟前就說到:“太後不就是嫌藥苦嗎?可是良藥苦口您也是知道的。今天可是紀嬤嬤親自為你煎藥,我這個做兒媳的親自喂您,太後這您可不能喊苦了吧?”柳玉蝶說著從紀嬤嬤手裏端了藥,說話間掃了一眼曉玲,見曉玲對自己閉著了眼皮,她便丟下發呆的紀嬤嬤,將藥碗捧了過去,口中說到:“皇上,太後自打中毒的事以後,別說是進口的東西,就是那些用的,碰的都份外小心。所以,錢家的事上,您要多體諒太後,就算是要同意,也要磨磨權臣們的心好為太後出口氣。”柳玉蝶說著將藥汁舀起一勺,吹著就忘口裏送。

紀嬤嬤瞧著雙眼都要圓睜了,她實在不明白皇後怎麽敢嚐這碗藥,可皇後竟是仔細的喝了一口而後說道:“不燙,剛好,來,太後,我喂您。”

太後瞧著便自己接了藥碗過來:“說了多少次,我這裏試藥的人不少,次次你都親嚐,你呀!”說著便自己端著藥碗將一碗藥喝了個精光。

“身為您的兒媳就算是皇後也該給你嚐藥的,畢竟要太後您放心才是最重要的。”柳玉蝶說著將藥碗接過,走過去給了紀嬤嬤,衝著紀嬤嬤一笑,而就在這個時候,秀兒忽然一拍腦門說到:“哎呀,瞧我這記性!”說著便趕緊衝柳玉蝶一跪說到:“皇後娘娘,奴婢突然想起您叫奴婢為太後燉的補湯還坐在火上呢,奴婢這就回去瞧瞧……”

“你瞧你什麽記性,這都什麽時候了,隻怕湯都讓你熬幹了。”柳玉蝶出言責怪著秀兒,轉身衝太後說到:“母後,請容玉蝶回去一趟,重新為您配置湯料。”

“一碗湯不必了吧,哀家知道你疼我……”太後擺手不當回事,可柳玉蝶卻搖頭一臉認真地說到:“那不成,這是臣妾的心意,就是再不好喝,您呀都要受著。”而後對皇上一笑:“皇上,您先陪著太後,臣妾稍後就來。”說著便衝紀嬤嬤說到:“紀嬤嬤要不您和我一起去看看,記下湯料分量,以後我若忙了,你就熬給太後喝。”

紀嬤嬤這會還能怎麽答,自然是應著向太後告假一聲跟著出了殿。

太後看著柳玉蝶她們出去,便衝皇上說道:“玉蝶真是心細,為了能讓咱們說點體己的話,便變著法給咱們說些私話的時候。”

“玉蝶她心細,又知禮識體的,還是母後您選的人對。”龍天舒說著心中滿是對柳玉蝶的一份知己之為而感動的溫暖。

太後點點頭說到:“時至今日,哀家都沒後悔選了她,這樣的人才有皇後之相,你那錦瑟是漂亮是有才華,但是一天到晚愁兮兮的,哀家看著就來氣。”

“母後,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龍天舒低著頭輕聲接了一句。

“好,不提,既然玉蝶不在,我也正好和你說說。陸昭媛按著日子該是還有二十來天的樣子,太醫們知道她身子不成,來問過我的意思,我已經叫人號了脈了,是個男孩……”

“號了脈?”龍天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自然詫異,但太後無心給他解釋,便說到:“這些你不懂,總之我知道陸昭媛會生個兒子,起先呢,我擔心柳貴妃萬一生個女兒的話,玉蝶那裏就沒了指望,便有心留下這個做為太子,所以我沒同意催生的事,是怕還是有個閃失,畢竟玄兒一去,這太子的事上就折騰了這些年,也生出了這些事。如今呢,我想了想,陸昭媛這邊是否催生以求母子平安,還是皇上你拿個主意吧。”

龍天舒低著頭咬了下唇說到:“玉蝶怎麽沒和朕提這些?”

“她啊,還不知道……”太後輕聲說著,但眉頭卻有一些微微地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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