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恍如一夢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我當然接受！”
從些許的震驚之中改出，楊樂天連忙在臉上擺出一副謙卑的模樣，隻可惜這一間小小的鬥室之中，別說是桌椅，就算是靠墊之類也沒有半個，更別說上座奉茶之類的寒暄手段，於是場麵一時變得不尷不尬。
所謂律師這種職業，在楊樂天記憶中與遊戲裏的精英怪物吸血鬼是有一拚的……司法機關的人物都是吃了原告吃被告，所以楊樂天的老一輩才有一句傳下來的忠告，所謂生不進官門死不進醫院……所以這路人是絕對不可以輕易得罪，更何況眼前這個還是法律援助中心指派來的。
在我們的主人公少的可憐的刑法知識裏，法律援助中心指派來的律師，一般都是所謂的國家福利，也是可憐的嫌犯們最後的一道保障——雖然在楊樂天的記憶中，這幫家夥的能力大多隻能勉強和非白癡掛鉤，乃是律師之中最為低檔次的存在。隻是現在顯然沒有啥選擇的餘地，且不說他現在沒有請律師的能力……就算是有點閑錢，他也沒有親戚朋友可以幫著他請來律師。
依靠是一定要依靠，但是靠不靠得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甫藍……龍城之中的麵部影像會根據魅力有適當調整，不過麵前的這位老兄除了個頭上稍微健壯，身上筆挺的西服也代替了皮甲鬥篷緊身衣之外，那個形象實在是化成灰也會被楊樂天認出，於是我們地主人公不免笑的像是被灌進了幾百斤黃連——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這位自己遊戲之中一貫的的對手，成了現在地一根救命稻草……
普藍的律師能力是否能夠讓自己從眼前的狀況之中脫困暫且不談，如果身份曝光，這根稻草恐怕就變成了毒草鳥
幸好楊樂天算得上龍城幾億玩家裏的一個意外——現在的楊樂天隻能寄望於人類的外表僅僅是胖子變成瘦子這樣一個簡單變化，就會產生極大地改變……他現在地模樣至少比遊戲之中瘦了五十斤以上，雖然麵部骨骼肌肉甚至特點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隻要不是熟悉人體結構的人物，想要直接認出他地身份，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更何況自己的境遇之奇異，找遍全球也沒有多少，普藍即使智力超群，一時半會兒之間也不會產生什麽聯想……
“楊樂天，公民編號231１，性別男……”就在楊樂天這邊心中打鼓之時，皇甫藍律師已經開口打破了沉默，不過看來我們的主角努力表現出的誠意白費了，這位律師根本就沒有跟他交談地打算，而是接過了過一塊透明的塑料板，輕聲閱讀其上的字跡……
“罪名……蓄意襲警，導致警務裝備p—１3|型兩台嚴重破損，七台破損的破壞公物罪……非法超限生體改造……不過是一年監禁除五十天勞役之外尚需罰款七十五萬而已，就算生體改造也不過是三十五年監禁……也不算重罪嘛……”手裏類似電子閱讀器的玩意兒上麵。一行行令人眼暈的字體在金絲鏡片上反著光，律師先生慢條斯理地看了幾眼，最後無所謂似的總結道：“援助中心竟然會直接指派我來？這種工作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碰到了……
罰款七十五萬還三十五年監禁？我滴媽呀……這樣還不重？對方輕描淡寫地話讓楊樂天頭殼裏翁得一聲。腦門子上頓時滲出了一層細密地油汗——這樣幾句話也足夠讓老青年終於弄明白自己究竟為何會有如此境遇……跟自己拚了半天地機器人形竟然是警務裝備。也就是說自己把官家地東西弄了個七零八落。這個烏龍鬧得可實在是太過要命——要知道他可是剛從那冰櫃之中出來。沒過上幾天自由地日子。就弄出這麽一個天大地鍋子扣在身上。
“皇甫先生。這位嫌疑人地身份有些特殊。因此我們隻能麻煩高級律師……而且現在地這個時期……幾位先生大部分都在月球度假。因此……”
一個稍顯尖利地聲音響起。楊胖子這時候才注意到律師身後尚有一人。看上去到有幾分年紀了。隻是與皇甫藍相比這位顯然屬於沒有啥存在感地類型。瘦小地體型。有了幾分牛山氣勢地腦袋。尚算合體地裝束卻約束不得那個外凸地肚子。微微躬著地身形和手中拿著地文檔夾一類地玩意兒。跟班跑腿地標準架勢。
讓他看起來倒向是個落魄地公務員。隻是楊樂天隨
到他地領子上掛著個類似標誌地玩意兒。看起來倒熟……好像是遊戲中那些警示文件角落裏常見地。什麽高級地警徽之類地？
而他說地雖然似乎是正常地對話。但是其間間雜地卡啪啪地磨牙聲音連隔了幾英尺地楊樂天也能聽得一清二楚。而之後飄向楊樂天地眼神之中那一絲怨毒不由得讓身上穿著並不厚重地老青年著實打了個哆嗦。
“那幾位年歲都不小了……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
律師的聲音是楊樂天記憶中很少聽到的溫和，隻是這種語氣看來隻是一種禮貌上的回應，普藍……哦，應該說皇甫藍律師身邊的這位老兄看來對於他還不如手上這份楊樂天的資料有吸引力——事實上似乎就是在幾秒鍾之前，律師大人似乎在資料之中找到了一些什麽吸引人的地方，眼神裏閃過一絲異色，旋即這抹異色變成了帶著少許驚異的思慮，然後皇甫藍大律師頗為玩味地看著楊樂天，那眼神讓楊樂天一瞬間腿肚子又顫了顫……
“局長……有人來保釋……保釋……”
劈裏啪啦的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從那個顯得黑洞洞的門口裏又闖進了一人……這一次出現的看來倒是個正式的警務人員，隻是臉上那些許的慌張與身上筆挺的製服有些不符合，還沒等停穩，他已經急乎乎的衝著那中年半禿頭長官敬禮報告。不過這股熱情換來的卻是一個擇人而噬的一般狠狠瞪視。“吵什麽？”這位局長臉上的表情讓這個愣頭青的熱情立刻蔫吧下來一半，幸好看來這家夥也還有點機靈，他定了定神，壓低了聲音在那被稱為局長的人物耳邊私語起來。
“你確定？”
中年人這個時候看來終於流露出一些上位者的威嚴，可惜其中摻雜了些許的氣急敗壞實在破壞形象，於是，他的麵孔變得實在是很有喜感，再猶豫片刻之後，他似乎權衡了不少利弊，最終卻隻能轉身離開，隻在轉身之前惡狠狠地揮了揮手，像是要打人一般吩咐這個剛剛進來的手下：“你來處理好了，送皇甫律師和這個……這位楊先生出去！”
“喂喂……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奇怪的戲碼西洋鏡一般的一幕一幕在眼前路過，楊樂天還沒有明白這一係列的事件究竟算是怎麽個來龍去脈，已經被帶著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見到了外麵的天光。
保釋了我們的主人公的人是個他並不認識的人，年歲看起來至少有六十多了，六英尺多高的個頭，一頭白發梳理得一絲不芶，一身剪裁合體的燕尾服的樣式，白襯衣帶著硬領，係著一根細細的黑色領帶，看起來比皇甫藍身上那一件還要古老了百多年，配上一副細邊圓框的單片眼鏡和背著手的姿態，讓楊樂天第一時間想起了自己大學時，那幾個精明而睿智的老教授，
抑或是記憶中蝙蝠俠電影裏，那個謙卑而矜持的老管家？
事實上，楊樂天實在是很想在第一時間揪住這個高雅的老頭子的領子，詢問一下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但是對方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且周圍一群群或筆挺製服或者全副武裝的警務人員，間或投來的淩厲眼神讓他對於訴諸武力實在是沒有什麽底氣，最終隻能低著腦袋跟在這老頭子身後，亦步亦趨的走出了完全沒有印象的大樓。
這個遊戲風行而交通異常便利的時代，馬路看起來空曠的有些過分，這讓停在那兩扇複古式的雕花大門前麵的幾輛交通工具分外的耀眼——楊樂天的眉頭習慣性的跳動了一下，眼前停了四部交通工具，看起來都是一個型號，那些流線型的黑色厚重的車身在陽光之下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澤，大異於楊樂天印象之中的尖銳車頭體現出的卻是大氣和凝重，流暢的線條與印象之中的汽車相差甚遠，但是留給人的第一印象卻絕對足夠震懾住楊樂天這個藝術院校畢業的二把刀藝術家。
輕輕的嗡鳴聲響起，一輛車的上蓋優雅的挪動開來，露出其中的人。而在這瞬間，楊樂天的瞳孔瞬間變化，周圍光線似乎這一刻變亮了……
極淡的金色長發絲緞一般垂墜，在陽光之中卻閃爍著流溢的、聖焰一般的光澤，微微挑起的眉與一雙深邃如潭水般的黑色眼眸，修長而挺直的鼻，兩瓣抿成了一條直線的櫻色嘴唇……
亡靈巫師的呼吸、瞬間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