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時一個時辰,有時一天。”說完他繼續掃著地上的落葉。

看這意思是讓我們等了,等就等吧,就當旅遊來了,我問那人道觀可不可以住宿。

他說“可以,50元一間。”

比山下的便宜很多嘛,想著有住的地方,我就更不急了,到是小佳想快點見到清風道長問她身上那個詛咒的事。

房間定好後,我帶著小佳在道觀裏麵轉了轉,想來不是周末和節假日,整個下午,我們見到的遊客沒有超過20人,真的很清靜。

晚飯前,我們又找了個道士問清風道長,還是說他在靜坐。我想,真成神仙了,飯都不用吃。

晚飯還是吃的素食,味道清淡得很。

山上夜裏風大,又黑,我們沒敢再出去,吃了飯就回到了房間。

剛坐下,白天掃地那個道士過來說師父靜坐完了,帶我們去找他。

我們跟著他拐了幾個彎,走到了道觀最裏麵的一間房前,他敲了敲門,說“師父,他們來了。”

“進來。”裏麵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還真像昨晚夢裏那人的說話聲。

小道士把門推開,我們進去後,他又從外麵把門拉上。

進到屋裏,一眼望去,屋裏就一張桌子一張床,連椅子都沒有一把,還真是簡陋得可以。

**端坐著一個長胡子老道士,閉著眼睛,我細看了一下,還真就是夢裏那一個。

我剛想禮貌地給他打個招呼,卻聽見小佳氣呼呼地喊了一句“臭道士!”

我轉過頭吃驚地望著她,她又盯著那道長罵了一句“臭道士!”

**那道士睜開了眼,笑著說,“小丫頭,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貧道啊。”

“怎麽不記得,別以為你治好了我的病我就會感激你!”小佳仍然板著個臉。

聽到她這句話,我明白了過來,敢情麵前這個老道士就是當年給小佳下那個邪惡詛咒的人啊。

想著就是因為他的詛咒,小佳才一直沒答應我,我也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說,“你一個修道之人竟然施下那麽惡毒的詛咒,不怕遭報應嗎?”

“哈哈哈哈,你們真是好笑,當年如果不是我去了她身上的邪氣,她就會一直生病,說不定還會病死,你們為什麽不感謝我?”

“現在我隻是下咒讓她不要有男女之情而已,健康和感情,孰輕孰重?”

我細細一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不是他,小佳就會常年受病痛折磨,讓我選擇的話,我一定會以她的健康和生命為重,哪怕讓我從此離開她,我也願意。

“健康和感情明明都不衝突,為什麽不能同時擁有?”小佳問她。

“小姑娘還挺貪心,當初我讓你跟著我學道,你爸不同意,怪不得我。”說完他伸手捋了捋那長長的胡須。

“你是清風道長?”我問他。

“正是。”

“道長,你的俗家弟子澤木措是我的老師,他告訴我們你有辦法破了這個咒。既然你就是那個下咒者,那破咒就更容易了。”

“我和段佳是真心相愛,你是修道之人,一定有一顆慈悲心,請你成全我們。”我和他攀起關係,說起了軟話。

“你讓她叫我一聲師父,我就幫她破咒。”他笑眯眯地看著小佳說。

“我才不!臭道士!”小佳說著頭往旁邊一撇。

“這個,她拜了你為師,是不是就算入了道教,還是不能有男女感情啊?”我想先把這個問題弄清楚。

“不用,她可以回去繼續上學,也不用遵守道教的清規,我還會幫她把詛咒破了。”

這個交易很劃算啊,就是動動嘴皮子而已,我走到小佳旁邊,讓她喊一聲給他聽聽。

小佳還是不願意,定是還在氣他當年對一個小孩子下那麽重的詛咒。

想了一下,我湊到她耳邊說,“小佳,你叫了師父他就給你解咒,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就當是為了我,叫一聲吧。”

小佳聽我說完,臉頰上浮起一團紅暈,對著清風道長,輕輕叫了一聲“師父”。

“什麽,聽不見。”

我拉了一下小佳,讓她叫大聲一點,她又極不情願地喊了一聲。

“乖徒兒。”清風道長又笑了起來。

“現在可以幫她破咒了吧。”我對他說。

“她身上的詛咒早就破了。”

“什麽意思?”小佳遲疑地望著他。

“徒兒啊,你身上有一件寶物,它有著很強大的正氣,會消除你身上的一切陰暗東西,你不知道嗎?”他看著小佳說。

“寶物?沒有啊。”小佳摸不著頭腦地說。

“我的感覺不會錯的,你好好想一下,你身上一定帶著一件至少有幾百歲的靈物。”

小佳想了一會,從衣服包裏拿出一塊玉問,“是這個嗎?”

我看了一眼,這東西形狀像是古裝劇裏麵達官貴人身上帶的玉佩,也不知小佳是哪裏得來的。

清風道長接過玉佩放在手心,隨著閉上了眼睛。我就奇怪了,閉上眼睛怎麽看啊。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說,“這塊玉是唐朝皇宮裏的,帶著一股皇家的霸氣與正氣,經過了上千年的修煉,是辟邪聖物。竟然到了你的手裏,徒兒還真是有仙緣啊。”

唐朝?唐朝的曆史是公元618年~907年,那就是說,這塊玉至少也有一千歲了,果然是老古董,得賣不少錢吧。

之前澤老師說我周圍有一個高人,他卻算不到究竟是誰,現在看來,就是這塊玉了。玉又不是人,他當然算不到。

後來在棚子裏,小佳帶著玉佩,嚴利敏自然也不敢來了。

我以前竟然沒發現小佳還有這麽一塊玉佩,小妮子藏得夠深地。

不過,現在我最關心的還是那個詛咒的問題,我問清風道長,“你的意思是,有了這塊玉佩,小佳的那個詛咒自然就破了?”

“對,從她帶上這塊玉的那一天起,詛咒就破了。”

“那我不是白叫師父了。”小佳喃喃地說。

我卻不在乎這個,聽到道長的話,我欣喜若狂,也顧不得是在道觀裏,顧不得還有旁人,一下攔腰抱起了小佳。

她還有點不好意思,在我懷裏直掙紮,不停地說讓我放下她。我沒聽,抱著她在屋裏轉了好幾圈。

“你的那個夢還沒弄清楚呢。”小佳隻得轉移我注意力。

聽她說起這事,我才想起此行還有件重要的事要弄清楚,不然就算小佳的詛咒破了,到時候我被那黑影吸光了血,也無福消受了。

我放下了小佳,準備向清風道長講述自己的夢境。

清風道長還是保持著靜坐的姿勢,眼睛卻已經閉上,想必是我抱小佳時閉上的,果然是非禮勿視。

不過,他剛才看玉時閉上眼睛也能看見啊,這不是自欺欺人嘛。

“道長。”我恭謹地叫了一聲,既然小佳的咒已經解了,我覺得對得道高人還是要尊敬一些。

他睜開了眼睛,等著我的下文。

“我最近總做一個怪夢,夢裏有人在叫我,還有個黑影在天上飛來飛去,無論我怎麽努力,都看不清那黑影的樣子。”

“剛開始還沒什麽,可最近一次,那個黑影在夢中抓破我的皮膚,還下來舔食我流出的血。澤老師說我遇到了大麻煩,還望道長能幫我化解化解。”

我把夢境的大致情況給他說了一下。

“有這等事?你最近可有接近鬼怪之類髒物?”道長看著我問。

“我又沒有天眼,鬼不現身故意讓我看的話我也看不見啊。”

隻見他掐指一算,然後緩緩說道,“你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吧。”

我想了一下,莫非他指的是小旭的事,可我答應了肖群暫時不說這件事啊。

不過我又想,道長既然能算到我還有事隱瞞,說不定早就算出了是什麽事,問我隻是看我心誠不誠,再說,青城山離學校這麽遠,他也不會專門跑去收伏小旭吧。

這樣一想,我就把小旭附身在同學肖群身上的事情告訴他了。

“告訴我她附身的具體經過。”看來他也不是全都能算到。

我便又把我到福建後陪肖群去到東山縣的一個小山村裏,找到那個老巫婆,老巫婆讓肖群喝下那碗滴有我們三個人血的水這些經過也詳細地講了出來。

“沒想到現在還有這種邪術存在,妖孽作亂啊。”道長聽後微微搖了搖頭。

“道長,真是邪術啊?我就說那老巫婆沒那麽好心,肯定有問題。”我憤憤地說。

“這種邪術由來以久,在南方尤為盛行,以讓亡靈永存為誘餌,誘騙人們把至親的靈魂種在自己身體內,殊不知,亡靈附體後需要不停吸取活人的血氣方能長存。這還不算,施法之人也會通過亡靈大量吸取宿主的血氣。”

“長久下去,被附體的人身體會越來越差,氣色也越來越弱,到最後,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沒想到這麽嚴重,難怪老巫婆明明歲數很大,臉上皺紋卻少,頭發也很黑,原來在長期吸食活人的血氣。

“這與我的夢有關係嗎?”我問。

“當然有關係了。”道長笑著看著我。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他,“我隻是滴了點血進去,又沒讓小旭上我的身,為什麽我會在夢裏被人追著吸血啊?”

“一般來說,那水裏隻需滴上宿主的血和施法者的血就可以了,是不是陰氣重的人,法術高的人都看得出來,根本不需要試你的血。”

“在你咬破手指後,她之所以含住你的指頭吮吸,是因為你不僅陰氣重,你的體內還有一股寒氣,平時寒氣在你體內,當你手指破後,寒氣流露出來被她感受到了,她便去吸你的血。”

“我體內有寒氣?什麽寒氣?”我好奇地問。

“這與你的身世有關,你的八字是極陰,你體內的氣息是極寒,極陰極寒之體,千年難遇,吸你的血對修煉邪功是事半功倍。”

“極陰極寒,就沒有一點正氣的東西,那為什麽小佳的玉佩對我沒有用?”

“因為你既不是鬼,也不是怪,你是人,正常的人啊。”

我想,這個回答真是太精辟了。

“那我的身世是什麽樣的?陰寒之體,難道我是妖魔轉世不成?”我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天機不可泄漏,我隻能說這麽多了,一切皆是注定。”道長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想,切,真會吊胃口。

身世既然不能說,那就繼續說夢吧。

“道長,你的意思是在南磊夢裏吸他血的黑影就是那個老巫婆?”小佳幫我問了一句。

“徒兒,叫師父。”他笑嗬嗬地看著小佳說。

“師,師父。”小佳顯然還沒習慣這個角色。

“對,但我並不知她是什麽妖孽。”

“那怎麽辦?”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真怕聽到他說沒辦法的話。

“別怕孩子,讓我入你夢裏去捉住她就好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說到入夢,我想起昨晚的那個夢,便問他“昨晚你到我夢裏做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