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肖群就讓小朗去學習不用管他,然後又讓齊明也回去,看著我說,“你才來不久,陪我說會話再走。”

我知道他是有事要問我,便讓小佳先回去休息,等會再給她打電話。

小佳一走,病房裏就隻剩下我和肖群兩人了,房裏本來有兩張床,另一張床是空著的。

“你剛剛說學校發通告了?你怎麽知道的,齊明和小朗都沒說起這件事。”他急切地問。

“我剛剛和小佳去機房上網,在BBS上麵看到的通告。”我回答他說。

“他們說是吃飯時聽到的傳言,你一早就和段佳吃了早飯,你不可能沒聽說吧,是不是故意瞞著我的?”

我想了一下,現在再瞞他也沒意義了,並且從視頻裏保安的動作來看,他應該的確是遇到了小旭的鬼魂,那還隻有通過肖群和小旭溝通了。

“是的,早上吃飯時我們就知道了這件事,因為剛好是在D座,我沒有告訴你,怕你把它和小旭聯係起來,影響你的身體恢複。”

“那個通告上麵是怎麽說的?”他問得很急。

“保安是從D座的404教室跌下的,就是上次我們看到小旭的那個教室。”說第二句話時,我一直看著他的表情。

果然,他聽到後臉色一下變了,“404教室,小旭現身的教室,小旭,難道這就是你的心願,不,不,不!”

到最後,肖群捂著頭大聲喊了起來,我趕緊去扶著他,問他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他卻沒理我,一個勁地喊著“不,不,不!”

他頭上冒出了許多汗,我看他的臉色越來越白,當時就慌了,對著門口就大喊“醫生,醫生……”

二十秒後,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來了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醫生讓我幫著他一起把肖群扶著靠在牆上,然後把旁邊的呼吸器給他上好,護士則麻利地給他打起了吊瓶。

過了幾分鍾,他慢慢冷靜了下來,氣色也有所恢複,醫生告誡我說,“病人現在氣血虛弱,受不得刺激,不然很容易心跳過速,大腦再次供血不足而暈倒。”

我連忙說不會讓他受刺激,醫生又觀察了一會,見沒什麽問題了,讓我好好照看著他,便出去了。

“小群子,你激動個啥啊,嚇死我了,還有,你現在身體咋這麽差了?”我看著病**的他說。

他戴著呼吸器,沒法說話,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我認真看了看,他寫了一個“小”。

他還要繼續寫下去,我連忙說,“快別寫了,我知道你要寫小旭是吧,醫生讓你好好休息,別動來動去。”

他聽了收回了手,對著我點了點頭。

想著他剛才那樣子,我可不敢再讓他受刺激,在心裏盤算著怎麽告訴他這件事才能讓他安靜地聽下去。

待我冷靜地想了一會,明白了,他剛才之所以那麽激動,就是擔心那保安是小旭害死的吧,我隻要讓他覺得保安不是小旭害死的就可以了。

“群子,你別急了,保安不是小旭害死的,是被人謀殺的。”我一本正經地說。

果然,他一下就來了精神,又要用手在空中寫。

我就說,“你別寫了,我慢慢講給你聽。”他又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昨晚你暈了後,我認為是小旭吸了你的血氣才讓你暈的,很生氣。我就和小佳一起去了D座,想找到小旭質問她,結果她沒有現身。”

“我們進門時和死的那個保安交談了幾句,被監控拍到了,所以今天校園警務室通知我們過去詢問,在那裏我看了保安死前的一段視頻。”

“他好像是去404鎖門關燈,在準備走出404時,被一個人直接提著走到窗戶邊,把他推下了樓。而推他的那個人,就是上次我們倆去D座在廁所裏碰到的那個又黑又高又瘦的家夥。”

“所以,這件事就是黑高個殺了保安,與小旭無關,你別激動了。”

我沒有說起保安遇到小旭的事情,想著等他身體好了出院了再和他談這件事。

聽我說完,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也是,自己的愛人在外麵殺了人,那種感覺真的會讓人抓狂吧。

由於他還戴著呼吸器,沒法說話,我也挺無聊的。我傻坐了半個小時,再看他,竟然睡著了,看來是放下了心頭的包袱。

反正旁邊的床空著,我也躺上去美美地睡了個午覺,直到齊明過來換我。

齊明叫醒我時,肖群已經醒了,他自己把呼吸器取了下來,我看見他恢複了正常,也就放心了。

我交待了齊明幾句,就出醫院去找小佳。

小佳聽說了肖群的反應,也很擔心地說,“他的身體現在這麽差了嗎?那你先別和他說小旭的事了。”

我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沒有提的。”

齊明一直在醫院呆到9點過,後來小朗在病房的空**睡了一晚守著肖群。

當我第二天上午給他們帶早飯過去時,他們已經在準備出院了,我吃驚地說,“這麽快就出院?你昨天那狀態那麽嚇人的。”

“剛剛醫生過來檢查了他的心跳和腦壓,說他就是體質太差,住院解決不了實質問題,讓他回去休養,少受刺激,多補身體。”小朗在旁邊說道。

我仔細瞧了瞧肖群的樣子,還挺精神的,看來昨晚休息得還可以。

剛把肖群扶回寢室,我就接到了警務室的電話。

“南磊,是這樣的,我們調取了25號晚上的監控,發現那個黑人從男廁所出來後就不見了。”

“不見了?什麽意思。”我問。

“樓道本來是有聲控燈的,可是他走路好像很輕,沒有把燈震亮,所以監控器裏是黑的,看不見他。”

“還有,昨晚的監控中,也隻有他出現在404教室門口的畫麵,他從樓道裏走到教室門口這一過程中,燈也一直沒有亮,視頻裏麵是漆黑一片。”

“今天給你打電話說明這個情況,是希望你有什麽線索能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畢竟目前來看,你是唯一一個與凶手有過接觸的人。”

掛了電話,我就愣了,1米8的身高,走路沒聲音,這還是人嗎?

我很想把這件事告訴肖群,聽聽他對此事的看法,畢竟,他也是見過那個黑個高的人。

可一想起昨天他的樣子,我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再等兩天吧,讓他什麽事都不想,好好休息幾天再說。

心裏有話憋著難受,知情的隻有肖群和小佳,現在又不能和肖群提這事,我便給小佳打了電話,讓她出來說會話。

小佳是了解我的,吃早飯時才見了麵,才沒過多久又給她打電話,一見麵就問我有什麽事。

我把電話的內容告訴了她,她聽後說,“D座我們去過,樓道的聲控燈還是很靈敏的,而凶手兩次現身樓道,燈竟然都沒有亮,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故意放輕放慢了步子,刻意不發出聲音把燈震亮,就是為了不被攝相頭錄下身影;二是他根本就不是人,所以走路沒有聲音,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他可以一隻手提起保安。”

我聽了後若有所思,走了幾步路,我說“他一米八的身高,要想完全不發出聲音還是有點難,不過他體重不大,要做到這點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25號那晚,他剛出廁所肖群就追了出去,卻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這就矛盾了,如果他是以極快的速度跑不見了,那不可能一點聲音也不發出,燈也不會不亮。”

“第二種可能,如果他不是人,是一個鬼魂。那天的視頻你也看見了,保安的樣子明明就是見到了小旭,而視頻裏卻沒有小旭的畫麵,那就可以推斷,攝相頭是監控不了鬼魂的身影的。”

“這樣一來,矛盾又出現了,小旭的身影監控不了,黑高個從出現在404後門到把保安推下樓去,這一過程中他如一個正常人一般,被完全錄了進去。這是不是可以證明他不是鬼?”

“那他是個什麽東西?”小佳聽了我的分析覺得也有一定道理。

“你說有沒有第三種可能,就是他出了廁所門後,直接就憑空消失了,而他出現在404後門,也是突然閃現的,前後兩次,他根本就沒有從樓道經過。”我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這不就是你們男生玩遊戲裏麵的瞬移嗎?你還真會聯想的。”小佳笑著說。

她這麽一說,我反應了過來,尷尬一笑說,“我遊戲打得也不多,是和瞬移差不多,不過,你不覺得這種解釋很合理嗎?”

“不覺得。”她說,“既然不是鬼,又有那麽大的力氣,你是想推斷出他是超人嗎?快趕上好萊塢大片了。”

我一聽她這麽說,也覺得自己的推斷有些不合常理了,不過,我又想不出其他可能了,便不再管它。

“你知道嗎?”小佳突然開口說話。

我剛想問她知道什麽,她就接著說了,“蔣靜其實是滿族人。”

看來她對蔣靜的家世有了一定了解,不過聽到蔣靜是滿族人時我還是有點驚奇,我大腦快速地轉動著,在小佳說下句話之前,我問道“難道她的滿族姓氏是愛新覺羅?”

“你怎麽知道,還真讓你說對了。”小佳看著我說。

我是從玉佩是唐朝皇族所有推斷出來的。

唐朝是漢族的天下,而蔣靜如果是滿族的話,她擁有玉佩的唯一可能就是,她的祖輩是清朝皇族,因為曆朝曆代皇宮裏的東西很多都是前麵的朝代留下來的。

“我本以為玉佩隻有一個,這東西太貴重了。從青城山回來後,我就想還給她……”

聽到這裏,我趕緊打斷小佳說“別還啊姑奶奶,玉佩是破你詛咒的,你還給她我怎麽辦?”

“你聽我說完,既然師父說我戴上玉佩那天詛咒就破了,我就想著破了應該不會再重新發生效力吧,無功不受祿,拿著別人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心有不安。”

“哪知她一聽我要還給她馬上就跟我急了,說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我說這玉佩是她祖傳的,給我不合適。”

“她就從自己包裏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玉佩,說兩個本來是一對,的確是祖上傳下來的。她說這對玉佩是辟邪聖物,在她們家裏,玉佩是傳女不傳男。因為女人陽氣低,容易被髒東西纏上,家族裏就規定這玉佩要傳給女性後人,作為護身符。”

“她這麽一說我更覺得不能要了,這是她家裏世代相傳的寶物,給我一個外人算什麽。她卻說傳給了她她就有支配權,認識我後,她從心裏把我當成了她的異姓姊妹,隻差沒有結拜了,送給我也說得過去。”

“當時她說得很是堅決,我也不好再堅持,就想著以後有機會再提這件事。”小佳說這些話時,很是動情,我想她一定是被蔣靜的情誼感動了。

老實說,我與蔣靜隻有一麵之緣,之前看她的男人婆形象,還以為她是同性戀,喜歡上了小佳才多次跟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