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來說,我現在都還記得嚴利敏出現在826宿舍洗漱間的鏡子裏穿著西裝滿身滴血的樣子,還有在D座4樓的男廁所裏,我偶一回頭看到鏡子裏的長發女鬼。
澤老師從包裏拿出了羅盤,指針微微有些轉動,他說,“此處磁場有異,或許真有什麽東西,我們上去看看。”說罷便朝著山上走去。
看來神秘力量果然就在這山中,我和小佳對視一眼,跟在了澤老師身後。
走到山腰時,他停了下來,向兩側的樹林中看了看說,“這裏的樹木長得這麽茂盛,完全擋住了陽光,樹下必定陰暗潮濕,容易滋生陰氣。”
說完澤老師離開上山的路,向左側走去,我提醒說,“老師,這邊沒有路,小心滑倒。”
“沒事,修道之人腳穩,我和師妹應該沒問題,倒是你自己別摔倒了。”他在前麵說道。
我看著他的腳步,果然快中有穩,身旁的小佳也走得穩穩當當的。我想小佳都能走穩,我也沒問題,便大踏步地走著,剛走幾步,就滑了一下,要不是小佳及時拉住了我,我鐵定一屁股坐在地上。
向前走了一百來米,上山的路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此處的樹木枝葉繁密,樹下一片陰暗,澤老師說,“快看!”
我應聲看過去,隻見羅盤上的指針飛速地轉了起來。我心“突突”直跳,問他,“怎麽回事啊?”
澤老師想了一下說,“我以前聽說,在挖遠明湖時,挖出了許多的死人骨頭。雖然後來這些骨頭都被運走了,但長年埋著死人的泥土已經沾染了亡靈的氣息,不同於普通的泥土。”
“後來遠明湖中挖出的泥土被堆在一起建成了平頂山。想必我們現在腳下的泥土,正是挖出死人骨的那一堆,這裏的樹木長起來後,常年擋住了陽光,於是陰氣越來越重。”
“就這麽一塊埋過死人的泥土就可以阻擋住清風道長的元神?那也太厲害了點吧。”我有點不相信地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不僅是這一處陰氣重。整個山腰,有很多處這樣的地方,它們的陰氣也匯合在了一塊,並向上發散出去,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網擋在了學校的上空,所以師父才進不來。”說完他繼續向前走去。
我想著這地方陰氣重,感覺到有點涼意,便拉著小佳趕緊跟了上去。走了大概50米的樣子,羅盤指針再次快速地轉了起來。澤老師滿意地說,“果然如此。”
就這樣,我們圍著山腰轉了一整圈,又轉回到了上山的那條路上。其中有好幾個地方,羅盤的指針都快速地旋轉,與澤老師猜測的基本一致。
在這些地方,澤老師都撒下了糯米,並各燒了三張符紙。回到上山的路上時,我說,“老師,我剛剛數了一下,一共是九處陰氣重的地方。”
他凝重地點了點頭說,“是啊,無意之中,竟然形成了一個九九歸一的陣法,難怪它的威力這麽大。放心吧,我在每處都做了法,算是破了這個陰陣,你不會有危險了。”
小佳比我還高興,看著澤老師說,“師兄真厲害,晚上我和南磊請你吃飯好好感謝你。”
我心裏也很高興,可我還有個疑惑沒有弄明白,便說,“澤老師,我的那個夢中,哦不對,應該是我的魂被勾到這裏後,先是看到山頂像是一麵鏡子,後來看到了三個涼亭又發現整個山頂像是一張人臉,並且我在大的涼亭那裏還感受到像是被一個人含在口中的感覺,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看到他顯然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這應該隻是你的想象吧,你要不相信,我們再去山頂看一看。”
是想象嗎?我在心中問著自己,那種像唾液一樣的**是再真實不過了,還有那種在狹小空間裏呼吸困難的感覺。去山頂看看總是好的,不然我總不放心。
到了山頂,由於是下午,天氣很熱,沒有人在山上學習,更沒有人談戀愛。我們沿著山頂走了整整兩圈,我一直盯著澤老師手中的羅盤,可是一直都是正常,連山下那種輕微的轉動都沒有,莫非山頂真的沒有什麽。
“你看,羅盤是不會騙人的,這下你放心了吧。”他笑著對我說。
我不是不相信羅盤,更不是不相信他,可我就是忘不了那種感覺。如果說是一場夢還算了,可既然他們都說我那是靈魂出了竅,那麽當時的感覺應該是有原因的。
我從他手中拿過羅盤,又往大的涼亭那走去,剛走兩步,澤老師說,“你啊,還不相信,我陪你過去吧。”說完便跟上了我,小佳也過來一起。
到了大涼亭那裏,澤老師接過羅盤,從地麵到柱子到亭內的石凳,挨個挨個地測試,並讓我眼睛一直看著羅盤,最後,我們還站在石凳上去測試涼亭的頂。結果,指針仍然沒有異樣,這下,我才算是徹底放了心。
從山上下來,我和小佳都執意要請澤老師吃晚飯,可他一看時間,才下午4點,離吃飯還早。便說,“現在離吃飯還早啊,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如果你們實在過意不去,下次到城裏時,再請我吃也一樣。”
聽他這麽說我也沒有堅持,澤老師幫了我們好幾次大忙了,一直沒怎麽感謝他,學校裏麵也沒有什麽上檔次的飯館,我就想著等下次去城裏請他去一個好點的餐館。
我們把他送到了校車站,看著他上了車我們就去圖書館了,裏麵開著空調,陪著佳人看書,也是一件美事。
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做過類似的噩夢,我在感謝澤老師的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不會再被勾了魂,躲過了一劫。
齊明還是天天出去打籃球,小朗照舊經常見不著人影,而肖群,上次過後,對我的態度又慢慢恢複了不冷不熱的樣子。
我發現越來越搞不懂他了,那天晚上我們明明和好如初相談甚歡,過後我也沒有再做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怎麽說變臉就變臉。
不過好在他也沒有做太過於讓我難堪掃我顏麵的事,我還是在心裏勸自己,畢竟才過去兩個多月,或許是他一根筋的毛病又上來了,想起了小旭,便對我又有了抵觸情緒。
我隻是希望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我們可以真正地回到過去的樣子。馬上放暑假了,兩個月時間不見麵,他回到家正好可以好好靜下心想一想。
我仍然每天會和小佳一起吃飯,散步。期末了,很多老師開始勾劃重點,為了不掛科順利修夠學分,我也收斂起逃課的習性,去聽每門科目的最後幾堂課。
寢室四個人,因為興趣不同,選修的科目都不一樣,我有好幾門課都隻有自己一人選了。人真是越耍越懶,逃課成習慣了,要再去上課並且是一個人去,真的很難受。
好在小佳沒課時,都會陪著我一起,我上課打盹了,她還會幫著我認真地記下筆記。我開玩笑說她是我的賢內助,她撇著嘴說,“你就會壓榨我的免費勞動力,當心我故意把筆記給你記錯,讓你掛科,哼!”
“你長這麽善良一副臉蛋,才不會害人,何況是害我了。”說著我伸手要去捏她的臉蛋。
“正經點,在教室呢。”她打開了我的手。
時間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著,有一天晚上,小朗回到寢室說,“給你們講一件學校的新聞。”
我們以為又是什麽爆炸性的消息,都豎著耳朵在聽。我右眼一跳,想起上學期結束時,清安河上漂了一具女屍,後來知道是小旭的,與我們寢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之後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最後的結果是我和肖群的關係破裂。
這次又到了學期結束,該不會再來一起死人事件吧,就算要死,也千萬別與我們寢室有關了,真心傷不起啊,我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
“早上我去平頂山上晨讀時,發現大的那個涼亭旁邊有好大一個坑,我看了一下,最上麵的直徑應該有兩米的樣子,深度有三米多。”小朗邊說邊用手在比著坑的大小。
“切,我以為啥新聞勒。”齊明對這個所謂的新聞不屑一顧。
肖群在一旁默不作聲。
我剛聽到平頂山幾個字時,心裏還驚了一下,深怕聽到山上死了人的消息。因為小旭說過那山有問題,而我的魂也被勾著去過那裏,如果恰好是山上死了人,我根本無法說服自己隻是一場意外。
聽著隻是山上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個坑,我懸著的心回到了原位。
“然後呢?”我問。
“沒有然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我有好一段時間沒去山上晨讀了。不過看旁邊挖出來的泥土,表麵已經幹了,看來挖了有好幾天了。”小朗說。
“這有什麽稀奇的,肯定是學校要在涼亭旁邊修個什麽東西,大驚小怪。”齊明一副洞察世事的神色。
“我也就是把這事給你們說一下而已,我又沒說是特大新聞。”小朗不滿地說。
我心想,管他什麽大坑小坑,隻要不是死了人,就與我沒有半點幹係。澤老師已經把九九歸一的陰陣破了,我也沒有再做那個怪夢,大不了以後不去平頂山就是,便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六月下旬,課程基本都停了,隻等考試。重點勾劃出來了,剩下的就是背誦和記憶了,我知道有人在暗中準備著小抄。雖然我逃課很多,可對於作弊這種事還是很不恥的,那就隻有靠本事背了。
小佳也不再去澤老師那邊聽兩個師兄論道,我們便開始一起上自習。我倆不喜歡去教室複習,而是去圖書館,因為在圖書館裏,看書本看累了,可以找一些感興趣的書隨便翻一翻,調整一下大腦。
一天下午,在寢室睡了午覺後我又和小佳去了圖書館。小佳在看她們的專業課書籍《病理學》,我看的是後天就要考試的《中國文學》,這是我的選修課。
大學裏,選修課最好混學分的就是文科類的了,平時不用去上課,最後幾堂課去記下老師劃的重點,就可以拿著課本開始背了,考得好不好完全看背得好不好,純粹的“背多分”。
而理工科的就沒這麽簡單,平時不去上課,很可能連老師劃的重點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複習更是無從下手了。所以,向來文科類的選修課人數很多,上課都是大教室,理工科的選修課一般隻有十多二十個人選,都在小教室裏上課。
下午真的不適合背誦課文,我本來午覺睡得很清醒了的,結果看著看著又釣起了魚。我便合上書,準備起身去找兩本雜誌來翻。
我轉到雜誌區域,在《讀者》、《青年文摘》、《少年文藝》這幾個類目下隨意抽了十來本,抱著就往回走。
走到轉角處時,我眼角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瞧,竟然是齊明。我看見他在圖書館的驚訝,不亞於看到母豬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