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聽著兩個孩子嚴肅的話語,微笑不語。這真像兩個小家長呀,有她們把關,戚瑤的新男友肯定不會草率。
“我們現在隻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你們不用擔心。”他溫言回答。
何橙說;“我們已經感覺到媽媽情緒的一些變化了,她沒有往常那麽淡定了,所以才會重視,和您來談這些話。”
“是的。”何檸點頭。
向海默默開車,心潮起伏。
孩子們沒有再多說了,他也沒有和她們做什麽承諾,把她們送到村裏後,他一個人開車返回。
林燕一整天沒有來打擾他,甚至沒有任何信息問及孩子,讓他覺得挺奇怪,不知道這個女人葫蘆裏又在賣什麽藥。
回城之後,他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猗蘭居裝飾好,喊師傅抬了幾張大書桌過來,寬敞明亮的新工作室便打造好了。
戚瑤從小英那邊鍛煉回來,收到向海給她發來的視頻,讓她過來看看。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采而佩,於蘭何傷……”
優美的古琴聲舒緩流淌,戚瑤推開門的瞬間,入眼全是書畫與蘭草,心便陶醉了。
“都布置好了。”向海搞完衛生了,他取下手套,環顧室內,微笑說,“這氛圍,真是賞心悅目。”
戚瑤由衷說:“辛苦你了,你的審美,總是不會讓我失望。”
向海笑笑:“謝謝誇獎,辛苦談不上,領了你的酬勞,總要認認真真把事情辦好。”
戚瑤說:“樓下有家餐館,我們去吃個便餐,犒勞你。”
“行!”向海沒有推辭。
兩人結伴下樓,在樓下餐廳的雅座點了幾個菜,向海看戚瑤能喝一點小酒,還點了一瓶紅酒。
“昨晚喝了點酒,被兩個小妞審問,”戚瑤笑著說,“真是比家長還家長,我要把她們的話記住,等她們以後長大談戀愛的時候,我要原話奉還。”
向海隻是笑,沒有和她說,兩個小妞早上找他談話的事。
“一把年紀了,走過了感性的年齡,什麽都會理智地去考慮,哪還會那麽瘋呢?”戚瑤似自言自語,又似和他在說。
向海說:“你說得對,很多東西,也許隻能交給時間去認證,慢慢走,不必慌張,也不必急著去定義。”
戚瑤抬眼看他,他微笑,和她碰杯。
“慢慢走,不必慌張,不必定義。”戚瑤喜歡了這句。
向海放下酒杯後說:“科研組有很多事情不方便遠程處理,要求我盡快回去。”
戚瑤微微一怔,點頭說:“那你抓緊回去,不要耽誤工作。”
“嗯,”向海給她盛了一碗湯,說,“這邊的阿姨和孩子感情比較深,我會請她和我們一起過去,有熟悉的阿姨看孩子,我那邊的工作也好進展一些。”
戚瑤:“挺好的,孩子一定要安頓好。”
兩人低頭吃飯,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兩人一起抬頭時,目光對接,相視一笑。
“我這邊你也可以放心了,我相信我能把直播和工作室都好好做起來。”
“我也相信你。”
“什麽時候走呢?”
“自駕過去,吃了飯我就回去收拾東西,我把房子的鑰匙給你,麻煩你定期幫我請家政打掃一下,免得我和孩子回來,家裏有黴味。”
“沒問題。”
吃了午飯,向海回去收拾東西了,他出來時,戚瑤坐在工作室等他。
向海把鑰匙給她,兩人四目相對,戚瑤抿唇,說:“多保重,好好工作,照顧好孩子,不要飛來飛去的了。”
“好,你也好好做你的事業,這一去……估計要挺長時間才會回來了。”
戚瑤送他到小區門口,保姆阿姨抱著孩子在等他,他把行李搬上車,和戚瑤揮揮手後,上了駕駛位。
車子緩緩駛出小區,戚瑤目送車子遠去,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走了?”馬大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邊。
戚瑤回頭:“嗯,走了,怎麽了?”
“做了一場空夢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還癡心妄想呢。”馬大姐撇著嘴諷刺。
戚瑤沒理睬她,轉身走開。
“癡心妄想,不知道腦子怎麽想的,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馬大姐扯上一個小區的鄰居,還在那嗶嗶叨叨。
戚瑤走回來,對馬大姐說:“您不要在背後嚼舌根,向海是我的朋友,書法直播的總助理,即便他去了南京,他依然替我管理所有學員群,並沒有什麽改變,不知道你們胡咧咧什麽。”
馬大姐撇撇嘴,扯著鄰居女人走了。
戚瑤回來,呼了一口氣,想了想,這個閑氣不生也罷,過好自己,比什麽都強。
休息了一會,她按時開播,今天換到新居,同城的學員多來了幾位,熱熱鬧鬧的,心裏原本空落落的,這會也被大家的歡聲笑語填滿了。
時間不緊不慢,轉眼便過了兩個年頭。
又到周末,戚瑤下了直播後,開著她的車車,先去學校接女兒。
孩子們正是猛長個的時候了,一周不見,戚瑤看著她們又高了。
她看著她們並肩走近,青春氣息逼人,臉上不覺露出寵溺的微笑。
“老媽!”
“親愛的媽咪!”
女兒們跑過來,和她擁抱膩歪。
“走走走,我們先去給小英阿姨送個營養餐。”
戚瑤催著她們上車,她已經很久不過問孩子們的成績了,因為她們都很自覺,姐妹倆有商有量,很會調節。
姐姐的理科成績強,名次靠前,妹妹的物理稍微差點,但姐姐一直在抽時間輔導,沒有落後太多。
姐妹倆的目標都是市一中,戚瑤不怎麽操心,隻要不出重大失誤,基本沒問題。
補習學校到了,韓小英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早春還有一點冷,她梳著長辮子,戴了一條格子圍巾,正在努力背單詞。
“小英阿姨好像民國的女學生!”
“她認真學習的樣子太美了。”
戚瑤笑笑,說:“是不是每個人認真學習的樣子都很美?”
“對!”姐妹倆點頭。
校園裏麵出來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老師,他臉帶微笑,目光好像沾了膠水,一直粘在小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