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伊爾浣倏地站起身,看著冥欒,臉色變得極其凝重。“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姐,伊爾王府已經被重重包圍了,王爺入獄後,三小姐等人也被暫時禁足在王府內。”冥欒亦臉色冷凝,看著伊爾浣的目光中滿是擔心。

伊爾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沉聲道,“走,進宮。”

她不相信伊爾持會涉嫌勾結逆黨,現在的事態她也不明了,所以她必須親自去弄清楚。

“冥欒,你要保護好在移到宮外的太子,必要時刻,可能還需要他……”伊爾浣有備無患的道,慕容越齊對慕容擎的影響力是極大的,就算伊爾持真的勾結逆黨了,必要的時候還需要慕容越齊說情。伊爾浣,是無法看著伊爾持就這樣被治罪的。

“是,小姐。”冥欒想到慕容越齊的身份,便趕緊去了,那個人的身份,的確對小姐有利。她冥欒,不管說什麽,都一定要讓慕容越齊願意再關鍵時刻幫小姐一把的。

伊爾浣剛推開門,聶從寒就擰著眉朝她走近,一手攬向她,寬慰的道,“小浣兒別擔心,有為夫在,會保嶽丈大人無事的。”

她卻搖搖頭,道,“你先別插手,在局勢不清前,我不想連累了聶親王府。”

聶從寒眸色一暗,頓時化為可憐兮兮的語氣,委屈的埋怨道,“小浣兒這是拿為夫當外人呢?”

她無奈一笑,覷了他一眼,“別鬧了,我現在準備進宮。”

“我跟你一起去,”他不放心。

“好吧,”不讓他去他也不會願意的,所以伊爾浣很快就妥協了,然後兩人步履極快的往外走去。

聶雲雙無意間瞧見,不由眼裏閃過一抹快意,伊爾浣,伊爾王府若是倒了,本郡主看你還能有什麽依仗!

“陛下,寒世子攜其世子妃求見。”

慕容擎抬頭,略顯淡淡的道,“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羅公公為難的進來,“陛下,寒世子執意求見。”

良久,沉重的聲音歎息道,“罷了,宣吧。”

聶從寒和伊爾浣一同望著書案後的皇帝,伊爾浣思了思,冷靜的開口問道,“陛下,家父可真的是因為勾結逆黨而入獄?”

慕容擎看著她,冷淡的道,“你不知道伊爾王府的柳側妃居然是白巫族的人嗎?”白巫族,那就是逆黨啊,那可是先皇嚴令禁止不準白巫族的人踏出白巫族一步。

柳嬈?看來她的身份已經被人傳出來了,因此才連累到伊爾王府嗎?

“可是陛下,家父並不知曉柳嬈的身份,伊爾王府其他的人更是不知,所謂不知者不怪,陛下何必遷怒?”伊爾浣大膽的道。

慕容擎冷哼一聲,“不知?伊爾持會二十年都不知他的枕邊人的來曆?”聽起來都像是天方夜譚。

“那麽柳嬈可是州府大人的義女,陛下沒有從州府大人那邊追查嗎?”

“你放心,牽連到這件事的,朕一個也不會漏掉,”慕容擎定定道。

聶從寒終於出了聲,但他就問了一句,“那麽陛下打算怎麽處理也是受騙之人的伊

爾王爺?”

聞言,慕容擎反而沉默了。

聶從寒擁住伊爾浣,一笑,“陛下,那從寒就告退了。”接著,便帶著伊爾浣直接出了禦書房。

他望著伊爾浣的眉眼,笑著道,“放心了?”

伊爾浣抿了抿嘴,點點頭,慕容擎並不像勃然大怒的樣子,而且,伊爾浣算是有些了解慕容擎這個老狐狸的,隻是她不知道慕容擎和正在獄中的伊爾持到底聯手在搞什麽鬼。

泄露出柳嬈的身份,打壓伊爾王府,那麽,與柳嬈有關的人就會被驚動,她眼眸一亮,看來慕容擎終於開始動手了,他在逼出某人。

看著聶從寒的笑意,伊爾浣明白了,原來聶從寒也看出來了。

放下心的伊爾浣本打算和聶從寒回王府,卻不料聶從寒被剛入宮的孫倫和阿澈拉了去,聶從寒囑咐她別亂跑,他一會兒就來接她。

伊爾浣笑著點頭,然後不經意的瞧見阿澈複雜的目光,她有些不解,為何阿澈看著她的眼裏滿含擔憂?或許是因為阿澈知道了伊爾王府的遭遇,所以才會替她擔心。

這樣一想,伊爾浣心裏動容,便朝他笑了笑。

阿澈閃了閃神,沒說什麽,勾了勾嘴角和孫倫聶從寒往另一處走了。

伊爾浣閑來無事,便慢慢踱步走著,她的神情微淡,不知道的人還會誤以為她失魂落魄呢,比如迎麵而來的慕容元珊。

“呦,這不是我們高冷的浣郡主嗎?本公主不得不佩服你的好運,要不是你先一步嫁去聶親王府,現在可就是階下囚了。”慕容元珊冷嘲熱諷,“不過你最好希望能在聶親王府也站穩腳跟,不然啊,一個不小心可就……嗬嗬嗬,”她捂嘴笑的花枝亂顫,眉眼間滿是暢快。

伊爾浣看著她,麵無表情,不為所動,然後繼續走著,壓根不想理會她。

可慕容元珊卻因為她的行為怒了,衝到她麵前,冷冷的道,“你是真蠢,還是裝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敢跟本公主叫板?伊爾浣,你若是求求本公主,本公主說不定能在父皇麵前為伊爾王府求求情。”她就是想看到伊爾浣低頭的模樣,她想看到伊爾浣落魄的模樣。

可惜,伊爾浣卻彎起了唇角,清清冷冷的回道,“不勞元珊公主費心了。”

慕容元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的道,“本公主倒要看看你還能高傲多久,哼。”

反正她也不急於一時的羞辱伊爾浣,等著瞧吧,她遲早能看見伊爾浣落敗的那一麵。

對於慕容元珊,伊爾浣太明白這種人的心思了,想看著她摔下去的人不少,所以,她從不在意。

“皇後娘娘小心,”驚呼聲響起,伊爾浣皺眉疾步過去,接住了皇後向後倒的身子。

宮女頓時扶好皇後,心有餘悸的後怕著,而陳恬皇後,則挺著肚子,淡淡的看著伊爾浣。

伊爾浣向後退了一步,道,“參見皇後。”

“免禮吧,剛剛多謝寒世子妃了,”陳恬皇後對待伊爾浣的語氣不似以往的熱切,微微有些冷淡。

伊爾浣也不在意,直接就告退了,陳恬皇後對

她好,因為她背後有伊爾王府。如今,陳恬皇後見她靠山倒了,便冷了淡了,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世態炎涼,她早已知曉。

隻不過,伊爾王府從來就不是她的靠山,她會擔心,會焦急,也不過是因為伊爾持,還有伊爾凝,除此之外,伊爾王府跟她又有何關係?

秦氏?柳嬈?那些人她根本毫無感情,甚至,還有著過節。

而陳恬皇後,摸著肚子,勾起了嘴角,伊爾王府倒了正和她意,如此,澤王就少了嶽家這一助力。

而她陳恬,有著陳國公府的支持,將來的小皇子則籌碼更大了。

對於伊爾王府這個嶽家發生的事,身為女婿的澤王爺反而漠不關心,他甚至都沒有告訴伊爾嵐和伊爾柔,而伊爾柔,整天忙著和海棠鬥誌鬥法,爭風吃醋,自然不知道她的娘親柳嬈,已經成了逆黨。

當她得知的時候,則是官府前來澤王府要人的那一刻了,身為柳嬈的女兒,伊爾柔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伊爾柔一臉不敢置信,搖搖欲墜的站著,“王爺,求您不要讓他們帶走臣妾,臣妾並不知道……,臣妾不知情啊。”她梨花帶雨的抱著慕容越澤的胳膊,心裏不是不驚的,她娘的身份她是知道的,可此刻也隻能裝作不知,不然,她將被帶到府衙裏審問。

不,她身為澤王側妃,絕對不能被帶入府衙。

可慕容越澤卻並沒有護著她,反而勸道,“別怕,跟著去吧,把你知道的都說清楚,相信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然後,慕容越澤就轉身往書房走去了,態度冷漠的可以。

伊爾柔張著唇,心裏隻覺得一陣陣的疼,這就是她默默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她為了他用盡一切手段,耍了那麽多的心計,可是,他就是這樣待她的?

伊爾柔突然有些彷徨起來,她愛的慕容越澤,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為什麽沒有她想象中的溫潤如玉?

伊爾柔來不及再想了,因為她被府衙的人帶走了。

除了伊爾柔,伊爾王府的每一個人都在接受著審問,秦氏則快瘋了,若是平時她知道柳嬈是逆黨,一定會因此將她交給官府,這樣王府裏將又會少一個女人,可現在,她卻也因此被禁足了。

秦氏對著官府的人,隻知道吼著,“本王妃不知道,別來問了。”

偌大王府裏,恐怕隻有伊爾凝最為平靜了,宋姨娘尚且焦急,她卻仍舊不急不慌的繡著花。

遇到來詢問的,也會好脾氣的一一回道,但多數,她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跟柳嬈不熟。

“凝女,你怎麽還有心思繡花?”宋姨娘走進來看到,不由皺起眉來。

她淡笑,“娘,急也急不得,您放心吧,陛下不會因為一個逆黨遷怒整個伊爾王府的。”

“但願如此吧,也不知道王爺在獄中怎麽樣了,”宋姨娘算是真的擔心伊爾持的,畢竟,她對伊爾持也是有著那麽多年的感情的。

伊爾凝沉默下來,她不像浣女,神通廣大,什麽都不會的她隻能幹坐著等,伊爾凝繼續垂頭繡花了,那上麵還繡著一個大大的安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