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房門,幾秒鍾後雪豹打開房門將葉秋迎了進去。

許久不見,雪豹與以往有了大大的不同,一身黑衣的她沒了往日的嫵媚風、騷,顯得更酷更冷。雖然那驚人的弧線依舊散發著無窮**,卻也給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冰寒。

當然,葉秋卻是不在乎這些,目光肆意地在雪豹胸前、後臀掃了兩眼,淡淡道:“幾日不見,愈發偉岸了哈。”

“滾!”雪豹低聲喝了一句,帶著葉秋走進客廳。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手中拿著一本最新的時裝雜誌,玉蔥般的手指輕輕捏著書頁翻動著,修剪得體,染著一層濃豔紅色的指甲在燈光下泛著一種妖異的光芒。

時裝雜誌上又不少身穿靚麗服飾的國際名模,既為名模,身材、樣貌自然不差。可此時站在客廳內,你的目光絕對不會以那些名模為焦點,因為那個拿著雜誌的女人實在是太光芒四射。

她穿著一襲白衣,上下均是如雪般聖潔的白。白色襯衣,白色長褲,白色小根鞋……

服裝搭配中,白色是普通色,也是一個很難被駕馭的顏色。因為白色衣服會襯托的人皮膚暗淡無光。而且如果搭配不好,尤其是一身白的情況下,更顯刺眼,很容易給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尤其白色太容易沾染灰塵,稍有一丁點汙漬都會顯得清清楚楚,暴漏無疑。而那一點汙漬便是可以壞掉一鍋湯的老鼠屎。

可這些難以駕馭的缺點,在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身上一切都變得不是問題。即便是在白色的襯托下,她的肌膚依然顯得白皙勝雪,晶瑩剔透。甚至白的有些病態。

她雖然坐在沙發上,但姿勢卻沒有絲毫慵懶,身上的衣服也是幹淨、整齊,就連每一條細微的褶皺都像是經過精心整理的一樣。

從她的穿著可以看出,這個女人有著極強的自製力,甚至可以說是嚴重的潔癖!

她就是邢玉兒!

她就是玉觀音!

她就是在而立之年,穩坐徽州霸主的女人。華夏地下世界中,絕無僅有的女強人。

女強人是個廣闊的概念,可以指很多人。但眼前的這位,絕對是女強人中最強的那一個。

想著對方能在十幾年前就將雪豹安插在熊霸身邊,這一點不管是以前刑老爺子的意思,還是她的注意,都足以看出此女的心智、城府深不見底。

即便是葉秋也不得不暗歎一聲佩服!

“邢總,葉秋來了。”雪豹道。

邢玉兒放下雜誌,緩緩轉過身看著葉秋,她的目光說不上淩厲,但卻足有一股驚人的穿透力。像彈體細長,采用鋼合金打造而成的穿甲彈,能最快最大程度的破開敵人的防禦,直至內心。

她雙眉細長,如柳葉似利劍。她臉色平靜從容,卻自有一股威勢。

按理說她坐著,葉秋站著,她看葉秋需要仰視,這種姿態很容易產生低人一頭的感覺。可現場的氣氛偏偏不是如此,她周圍無形的氣場比葉秋還要強橫一分,如浮在空中的觀音大士,冷靜從容的俯視著世間一切。

她是玉觀音!

“邢總遠道而來,失迎。”葉秋淡淡笑道,繞過雪豹很自然的在邢玉兒對麵坐下,“早聽說玉觀音是徽州第一美,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是聞名。久仰,久仰。”

雪豹站在邢玉兒身後,看著滿口胡言亂語的葉秋,眼神那叫一個鄙視。裝,你再裝,拍馬屁都沒見過比你更爛的。玉兒雖然漂亮,但你家裏藏的那兩個也不至於比玉兒差吧?再說了,人家也很漂亮的好不好。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怎麽就沒聽你這麽誇過我?

“葉總年輕有為,風華正茂,一表堂堂,人中龍鳳……”出乎雪豹的預料,邢玉兒一開口竟是也將葉秋誇了個天花亂墜,這,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冷漠無情玉觀音嗎?

“嗬嗬,邢總過獎了,其實……”葉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謙虛的想表示一下自己也沒邢玉兒說的那麽優秀。不過不等他把話說完,邢玉兒直接打斷道:“我知道。”

吔?

葉秋一愣,蒙逼了!什麽意思?你知道?你知道什麽?擦,你知道還誇獎哥?逗我呢?

雪豹也是被這個突然大轉折閃的蛇腰生疼,差點沒給她閃出一個高朝來。尤其是看著葉秋吃癟,她更是忍不住的想笑,捧腹大笑。不過身為一名超級高手,這點自控能力還是有的,現在這個場合笑出來真心有點不合適呢。可是臉頰上的肌肉忍的也真心好辛苦啊。

“這麽說話有意思嗎?如果葉總隻會玩虛的,那就太讓我失望了。”邢玉兒輕蔑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土鱉。

葉秋有些受傷,有些窩火。擦,你失望關我毛事啊?你又不是我老婆!

“嗬,嗬嗬!邢總快人快語,痛快!既然這樣咱也不拐彎抹角了,的確沒意思。說點真格的,這次邢總來上江,就不怕我一口把你吃了?”葉秋冷笑。

“怕?我在自己家裏轉轉,需要害怕嗎?”邢玉兒細長的峨眉一挑,如劍般淩厲。

葉秋眼神略緊,邢玉兒的暗語他自然是聽出來了。江南曾是邢玉兒家的地盤兒,邢玉兒說江南是自己家的,一點也不為過。但是,那是以前了!

“嗬嗬,看來邢總家裏這些年經營不善,人心不齊啊。”葉秋反唇相譏。他的意思很明顯,江南以前的確是你邢家的。熊霸也是你邢家的人。可你們邢家沒本事留住熊霸,被熊霸搶走了江南。現在這塊地是哥從熊霸口中奪來的,跟你邢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邢玉兒睇了葉秋一眼,並未生氣,淡淡道:“一個惡仆偷了財主家的銀子,結果惡仆被一夥強盜遇見,強盜殺了惡仆,官府又抓了強盜,你說官府最後會說銀子是惡仆的還是財主家的?”

把徽州邢家比喻成財主,把日月集團比喻成強盜,這就有些羞辱人了。

葉秋聲音微冷道:“官府要把銀子還給財主家,結果官府忽然發現這個財主乃是一夥山匪起家,手上血腥不止,人命不斷。請問邢總官府是把銀子老老實實還給財主,還是趁機把財主也給拿了,換一樁天大的政績。”

你徽州就算是財主,也是見不得人的黑財主。想要江南?就算日月集團真的得不到,咱們大不了也是一拍兩散,雞飛蛋打,你徽州?嘿,沒那麽容易。

感受著葉秋話裏的一抹狠厲,邢玉兒如劍般的眉毛瞬間散發出了劍一樣的殺意。她冷漠,漠然地盯著葉秋,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石頭,又或者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幾秒鍾的沉默,邢玉兒冷哼道:“如果伶牙利嘴也算本事的話,你還真讓人刮目相看。”

葉秋聳肩道:“你也不差,鐵齒銅牙。”

“有些時候,有病了就得治!”邢玉兒當然不是在說葉秋有病,而是在指如今的日月集團。

日月集團是什麽實力?想真正吞下江南,這是蛇吞象,是會消化不良的。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體現出來了,江南看起來一片平靜,日月集團也順利鎮壓了畔江城的烏衡。可那也隻是為了立威的必然之舉。真按照葉秋的意思來,江南十三個地市級,雖不說要全部換成自己人,最起碼也得有一半以上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現在……除了戰略地位極其重要的金都市,其他地方確實還沒有被消化。

“病也分很多種。有時候運動運動就好了。當然,你有藥的話,我願意買。”葉秋淡淡說。

“就算我有藥,憑什麽給你?”

“那你來上江是為了什麽呢?恭喜我?威脅我?還是想再給我氣出一場病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是女人!”

邢玉兒目光一寒!女人?女人怎麽了?她從小最討厭的便是自己是個女人。就因為她是一個女人,當初她自己的親生父親,差點把自己一輩子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就因為她是哥女人,為了坐穩今天的位置,她付出了比一個男人更多的努力和艱辛!

誰說地下世界隻能有男人,我玉觀音便要證明給你們看,女人也是能頂半邊天的!

邢玉兒心頭火氣,可是一番交談下來,她鬱悶的發現自己在鬥嘴方麵完全處於劣勢,她惱怒地暗咬銀牙,但葉秋卻始終雲淡風輕,氣的她無可奈何。

“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來上江究竟是什麽意思?”葉秋問。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來看一看把我的好姐妹欺負慘了的人。”邢玉兒不無嘲諷道。

你葉秋連一個女人都好意思欺負,你也配叫男人?

葉秋早知道了雪豹和邢玉兒的關係,此時不由瞥了一眼雪豹,表情忽然變得詭異起來,“我欺負她?她欺負我還差不多。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個酒店,在這個房間,你的這位好姐妹可是下了好大的‘血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