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溫言遭偷拍

“關於他的案子?”路今試探著問。

唐之洲點頭:“那個案子對我很重要。”

“我明白。”路今說著,伸手握住了唐之洲的手。

唐之洲的手冰涼,她握著,隻覺得這雙手瘦得厲害,卻有種令人穩定的力量,大概是她的堅定,讓人生畏。

唐之洲自嘲地看看她:“我跟權晉的婚姻,就是一張紙,兩個小本子,沒有別的了。領完證之後,我都沒感覺到自己結婚了。而他的背景,注定了我們不會公開這段婚姻。”

“那你打算怎麽辦?”路今皺著眉頭:“我聽說朱家大小姐,是特別不好惹的。”

唐之洲點點頭,她昨天見識過了,特別會撒潑的一個人。

這件事一旦給她知道,隻怕唐之洲的世界從此永無寧日。

今天,要不是為了跟路今公平地交換,她不會選擇告訴路今的。

唐之洲說:“先把權晉的案子查完再說吧。這個案子太重要,如果能夠真相大白,我跟權晉……才會有各自更好的選擇。而且,我想還溫言一個公道,他的妹妹,也是因為這個案子,被人殺害的。”

“我不太懂你們之間的糾葛,不過,”路今握緊唐之洲的手,真誠地笑道:“不過,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唐之洲笑了。

她喜歡路今的爽朗和大方,路今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在人人避之不及恨不得消失躲開她的時候,她願意挺身同自己作伴。

她很感激!

這一頓飯吃得很安心,跟路今分別之後,唐之洲心中寧靜了不少。有個朋友可以共同分擔她的苦痛,她覺得幸福。

現在,朱雲益等人都知道她已經回到了北京,那麽,她也不怕了。

她打了個車,去八寶山公墓。

這會兒已經很晚了,夜色快要來臨,公墓裏一團失迷的水汽,有種昏暗的壓迫感。唐之洲走到母親的墓前,發了一會兒呆,才說:“媽媽,你要有些耐心,我會還你公道,讓那些壞人都被繩之以法。”

她在這裏站了一會兒,連日來浮躁的心中算安定了一些。

趁著天還沒全黑,她又去看了看爸爸和林瀾。

走到林瀾的墓前,她看到了一束新鮮的百合花。唐之洲心中一動,知道溫言也剛走,連忙跑下來追他。

她沒跑幾步路,果然看到了溫言。

他聽到腳步聲,也回了頭。

四目相對,溫言眼中的憂愁和傷心,沒有逃過唐之洲的眼睛。她心中一痛,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

“我,我看到了林瀾墓前的百合。”她走到溫言身邊,結結巴巴地說。

她就是突然地,感到特別緊張。

溫言已經恢複如初,見狀笑道:“嗯,百合花的味道很好聞。”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來說。

幾分鍾後,溫言說:“先回去吧,這裏很冷,你病還在休養,不能凍著。”他自然而然地解開自己的圍巾,裹在了唐之洲的脖子上。羊毛的圍巾暖和極了,唐之洲的心也熨帖起來,溫言在前,她在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八寶山公墓。

忽然,半黑的夜空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那是按動快門的聲音。

唐之洲一呆,溫言已經率先反應過來,他瞬間變臉,冷酷地扭頭喝道:“誰在那裏!”

那邊的樹林裏,有人影一閃而過,是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男人。他飛快地把手裏的東西放進了褲兜裏,轉身衝進了樹林中。

溫言和唐之洲都追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

“那是誰?”唐之洲問。

溫言皺了皺眉頭:“應該是娛樂記者。”

全中國最關心他的,不是他的父母,不是他心愛的女人,而是這些新聞記者。真是諷刺!

唐之洲也皺起了眉頭:“他為什麽要拍我們?”

“不是我們,而是拍我。”溫言沉下臉來:“我最近緋聞比較多。”

剛剛那是哪家報社的記者,溫言拿不準。不知道剛剛那個人拍到了多少,有沒有拍到唐之洲?如果是來為朱苒洗地的,這事情就比較麻煩。

無論如何,唐之洲都不能見報!

這幾天他跟朱苒的緋聞傳得不錯,就連兩人幾百年打不到一起的不見麵,也被記者們說成是各自回避,欲蓋彌彰。他很滿意這樣的結果,讓朱苒身纏緋聞,這樣,權晉跟唐之洲的處境就會安全得多。

但如果,他被拍到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整個局勢都會被扭轉。

絕對不能出現意外!

他打電話給助手,讓她立即查看,今天有沒有哪家新聞報社要發布他的新聞,如果有,第一時間攔截下來。

溫言和唐之洲各懷心事地回去,溫言開車送她到她國安局的家。

唐之洲一臉詫異,溫言怎麽會知道,她是住在這裏的?

溫言勉強笑道:“這個位置不難找,不是嗎?”

隻要有心,他都在人群裏找到唐之洲了,還害怕找不到她在北京的住處嗎?

唐之洲有話要說,遲遲不下車。可她麵對著溫言,那些話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她手足無措,臉色也漸漸焦灼起來。溫言不催她,徑直開了一邊的窗戶,點了一支煙,就在她身邊抽了起來。

唐之洲更無奈了。從前,溫言也是不抽煙的。

現在不知道怎麽了,她身邊跟她有些關係的人,一個個都愁悶無比。

兩人沉默著坐了一會兒,唐之洲還是說不出口,隻好跟溫言說再見。

溫言也不攔她,等她下了車,他立即將車開了出去。

後視鏡裏,唐之洲的身影漸漸小了,他才減慢了車速。麵對唐之洲,他越來越難以感到平靜了,她總是占滿了他的心房,讓他坐臥難安。剛剛,他簡直是逃竄。

唐之洲看著他遠去的車,心中卻迷漫起來一股沉浸深處的隱痛。

她見不得,溫言失魂落魄。

她承認自己,害怕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她欠了這個男人很多,而她無力償還,也無法償還。

拖著疲倦的身體上樓,剛剛在沙發上躺下,唐之洲就有些懵了:“溫言,他不是已經離開北京了嗎?怎麽會在八寶山,又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