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過往謎團

陸雲舟拖他:“你別不相信我,我跟你說,那地方最近改革,變了不少。真挺好玩的。”

權晉無奈,跟他去了。

到了才知道,陸雲舟說的好地方,原來是水雲間。的確是改革了,原先隻有ktv和舞廳,現在增加了桑拿、酒吧和高級套房。

他都沒什麽興致。有美女過來邀約,陸雲舟牽著美女的手跟她一起去舞池,留下他一個人在吧台喝酒。不幸的是,他喝多了。等陸雲舟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已經不太好了,頭痛得很,看人都有些模糊。

陸雲舟就扶著他,開了個套房休息。

陸雲舟沒有要服務生送他們,自己扶著權晉上去。

可兩人剛剛到了房間所屬的樓層,一出電梯,權晉就劇烈地抖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瞧見前方的走廊上,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勾肩搭背地往前走。

那背影,酷似唐之洲。

他以為自己是糊塗了,閉眼睛再睜眼睛,前方那個女人,的確跟唐之洲很像。他盯的時間有些長,那女人好像心有所感,回了一下頭。

電光石火間,那張熟悉的臉就映在了他的眼睛裏。

權晉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唐之洲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似乎不認識他一般,掃過一眼,混若無事地轉過去頭,跟旁邊的男人笑了。那媚態,簡直是狐狸精在世,勾得他怒火熊熊。

他推開陸雲舟要衝上去,不料那兩人已經到了房間門口,擁著彼此閃進了門裏。哐嘡一聲,大門緊閉,隻聽得裏麵嘻嘻哈哈的笑聲,利落地傳進了他的耳朵。這水雲間還說自己的隔音效果一級棒,可權晉聽得明明白白,裏麵那些雜亂的聲音,是男人女人之間的樂趣。

他血脈噴張,不顧陸雲舟的阻攔,自己下去找櫃台的要鑰匙。

他是京城第一公子,人人知道,那櫃台不敢不給鑰匙。他拿了鑰匙重新回到樓層,二話不說,就開了那間房子。

昏暗的燈光,那張熟悉的容顏在別的男人懷中,媚笑著親吻別的男人胸前的蓓蕾。

兩人都一絲不掛,正滾做一團,衣服丟了一地,床單歪了半邊,淩亂、汙穢!

房門突然被打開,那兩人驚詫地容顏,印在了他的眼睛裏。

權晉紅了雙眼,拎著拳頭就要衝進去。

忽然斜地裏有人衝過來,他雙眼通紅,眼前都看不清是什麽人,隻有唐之洲那張臉,一直在他腦中盤旋。

“權晉,冷靜!”耳邊攔住他的人低聲喝道。

他回了頭,努力了半天才發現,是陸雲舟攔住了他。

他要說話,陸雲舟卻歎著氣,將他攔住了,半推半抱地弄走了。他被陸雲舟壓在**,直到他的呼吸漸漸緩和,才鬆開了他。

“看清楚是她了嗎?”陸雲舟問他。

他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他看清楚了,才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唐之洲怎麽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還隨便跟不認識的男人在一起?她一個剛剛出校門的女學生,哪裏來的本事認識這種人?

陸雲舟皺眉,詫異起來:“又點頭又搖頭,你到底是看清楚了還是沒看清楚,要再去看一下嗎?”

可權晉已經失去了再去看一次的勇氣。

現在,權晉看著身邊躺著的人,柔和的床頭燈光下,她的臉安靜得好死熟睡的嬰兒,跟那一夜燈光下媚人的女人一點也不像。在沈陽的第一次,她痛得將他的背掐得全是指甲印,那種痛苦也不像是作假。

難道……那一夜在水雲間的女人,真的不是唐之洲?

可如果不是唐之洲,那又是誰呢?

權晉坐在床邊,突然心中一陣後悔。如果那一日,他真的踏進房間再去看一次,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

不,沒有如果!

權晉安靜了幾分鍾,突然明白了過來。

朱昌齡,一定又是朱昌齡,他用今晚的辦法,用唐之洲來激怒了他,讓他失去了理智。

自打那天在水雲間看到“唐之洲”,他一直頹廢了好多天,等真正振作起來的時候,莫原已經查到了權家。他來不及為自己謀劃,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地。是的,一定是朱昌齡用那個女人,來迷惑了自己。

那麽,難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一個唐之洲?現在,那個女人在哪裏呢?

權晉站起來輕輕帶上門,給自己的助手打電話:“告訴他們,明天開個會,我有事情要說。”

助手去安排,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中,拿了一個信封。

抽開,裏麵是朱琳的照片,她身後站著的人,是喬少喬振華的秘書俞子楠。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照片上,朱琳的目光有種難言的深沉。俞子楠在她身後看著她,那表情要笑不笑,但眼睛毫無光澤。

這不像是一對戀愛的情侶。

權晉反反複複看了幾遍,兩人的身體距離很遠,毫無目光接觸。難道……是他先入為主了?

這個局,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他看了看身邊的唐之洲,她現在還不知道,其實大家都陷入了一種怎樣的困境。朱家一手遮天,權家已經在苟延殘喘,喬家隔岸觀火,時局已經亂成了一團。

他理順了唐之洲的頭發,心中湧起一股溫柔和衝動。她近來太憔悴了,而這些都是為了他,為了那幫還在監獄裏的兄弟。

他的手一鬆,手裏的照片落下來。最下麵的一張,是陸雲舟跟黃雲在一起,兩人坐在大海邊,傻乎乎地比著剪刀手,對著鏡頭微笑。他們的笑容似乎穿透了照片,投在他的心口,他撫摸唐之洲頭發的手一僵,整個人都黯然了。

陸雲舟……上次唐之洲說,她也該去看看他。

可她不知道,陸雲舟已經變了,在監獄的這幾年,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現在的他,權晉毫無把握,他還會如同三年前那樣對待唐之洲。

他目光悠遠,似乎重新回到了監獄裏,那些和著血淚一起吞沒的舊時光,時隔兩年,還是讓人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