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241 有些不同

“真的?”李國維大吃一驚。

路今的眼圈更紅,眼淚在眼中滾滾,被忍住了不落下來:“真的,溫言親口說的。他說唐之洲的大腦遭到重創,孩子也沒了,而且,這一次受傷的傷口跟她大二的時候受傷的位置重疊,導致了她發生遺忘,而且是很難康複的順行性遺忘。她隻能記得受傷之前的事情,記不住之後的事情,溫言說……康複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那唐之洲現在在哪裏,溫言說了嗎?”樓以森追問。

路今又搖頭:“溫言保密,我不能肯定,隻是在電話裏,能夠聽到大海的聲音。”

“海邊?”樓以森覺得頭疼:“你能查找到溫言的位置麽?”

“我之前定位過,但溫家那邊明顯也有高手在,不能追蹤。”路今說:“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裏。”

“其實不難猜。”李國維抬起頭來,他剛剛就一直在思考:“唐之洲受了那麽重的傷,一定不能遠行。你們也知道,他們是天津消失的,如果是海邊,也一定是天津的海邊。這樣看起來,他們最有可能在的位置,就是天津。你找一下天津那邊溫家的私產,就可能得到消息。”

路今立即點頭:“好,我立即去找。”

“那麽,我們也都行動起來吧,爭取在明天之前,把這些事情都理清楚了。”樓以森的眼裏有種別樣的堅定:“不管怎麽樣,咱們必須破了這個案子。”

大家都點頭,很快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

天津的大海邊,唐之洲坐在輪椅上,溫言推著她在沙灘邊緩緩行走,海風很大,她的頭發淩亂極了,眼神卻靈活,透著一股別樣的光芒。

見溫言掛了電話,憂心忡忡,她不由提高了一些聲音:“你剛剛為什麽到一邊去接電話?”

溫言勉強笑了:“是一個同事的來電,一些瑣事,我怕你不樂意聽,所以去一邊。”

“聽林瀾說,你是個老板,那你一定很忙吧?”唐之洲的眉毛眼睛都皺成一團了;“你這樣忙,還要抽時間來照顧我,我很過意不去。要不然,你還是給我媽媽打個電話,讓她來接我回家吧?”

溫言說:“我不忙,真的,你也不用擔心這些,養好身體要緊,要不然過兩天林瀾過來,看到你這樣子,又要數落我。你知道的,她嘴巴最凶了,我可扛不住。你就當行行好,幫幫我,快點恢複健康吧。”

唐之洲聽了,低下頭來,臉頰上卻有些可疑的紅暈:“可是這樣,我總感覺很不好意思。”

溫言的嘴角凝固下來,沒有再說話。

唐之洲等了半天,沒有聽到回答,不由自主地抬頭去看他。

他的眼神深深,瞳孔深處的那種擔憂,讓人感覺到重重的憂愁包圍著他。這樣一個男人,是不適合愁眉苦臉的。唐之洲覺得,這個男人理應在陽光下溫朗的開懷,露出跟陽光一樣和煦的笑容。

她按住溫言的手,柔聲說:“溫言,你有心事?”

“嗯?”溫言愣了一愣,低下頭來。

唐之洲低聲說:“我雖然不是很懂,可我覺得有些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你……你不要愁眉苦臉!”

“那你覺得,我該是怎麽樣的?”溫言勉強笑了一下。

唐之洲這個樣子,他怎麽可能不愁眉苦臉?就算他想笑,有時候瞧見她眼神呆滯,他就難以忍受,每天早上醒來去看她,她一問他是誰,他心裏就一天比一天難受。

恨……痛恨,恨不能將那些把唐之洲變成這樣的人碎屍萬段,恨不能讓他們下地獄,就是他現在的想法!

可他麵對麵前這個眼神清澈的女人,他又是一陣陣揪心的痛。

跟恨他們比起來,他自責更多一些。沒有保護好她,他已經在心中懺悔了成千上萬次!

唐之洲想了想,歪著腦袋慢悠悠地說:“我覺得,溫言大哥你適合在春天最暖和的時候,在海灘邊,或者綠蔭下歡笑。看你笑的時候,能夠感覺到那種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對了……一首詩,可以形容這種感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感覺你身上充滿了希望的力量,我有時候看著大哥你,總覺得心裏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羞怯的笑容,露出微微凹下去的淺淺痕跡。

溫言瞧著她,他從來沒有聽過唐之洲說這些,聽她說起來,心裏那種暖暖的感覺,他願意用一切去。

他笑了,不想讓唐之洲尷尬:“你好像也這樣說過林瀾,我們不愧是兄妹,對麽?”

唐之洲重重點頭:“你跟林瀾都是好人。”

溫言隻是笑,沒有說話。

林瀾是好人沒錯,可他,算不得什麽好人。但這一點,他不想讓唐之洲知道。

“對了,溫言大哥,我想問你個事情。”唐之洲突然說。

溫言彎下腰來:“你說。”

唐之洲扭頭,十分認真且迷惑地眼神瞧著他,他能夠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我今天看新聞頻道,看到了一個關於權晉中將的報告。這個人……我認識嗎?”

“嗯?為什麽這樣問?”溫言的心一顫,忍住了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顫抖。

可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反應,都在唐之洲的眼睛裏。

快速皺起來的眉頭,不敢看她的眼神,以及不經意地轉身……

唐之洲的心沉了下去。

她捧著自己的腦袋,小臉一片苦惱:“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看到新聞上這個人的臉,就覺得腦袋疼。我是挺討厭政治課的,所以聽到他說政治性的東西,就覺得頭疼。但這種疼跟我上課頭疼又有些不一樣,我……”

“你看的是什麽新聞?”溫言壓製住自己的難受,鎮定地問。

唐之洲想了想:“好像是兩條,一個是什麽軍區代表選舉,說他已經被軍部踢出了局。還有一條是關於他接下來的行程,做出調整和安排。真奇怪……這種早就定下的東西,也是可以更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