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女偵探
“閉嘴!”唐之洲不想跟酒鬼搭話。
樓以森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你好凶。”
唐之洲漫不經心地說:“你若再鬧,會看到更凶的一麵。”
樓以森癟了癟嘴,十分委屈:“你怎麽跟路今一樣?女人溫柔一點,更討人喜歡的!”
“撲哧——”唐之洲又無奈又好笑,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
第一次見到樓以森,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很不正經,但一笑之下又十分開朗。不過她跟獨自相處的時間不多,正式見麵都是工作上。到了工作中,他會變得嚴肅,而她也一絲不苟,竟然沒發現樓以森竟然像個孩子。
聽他的意思,路今經常凶他?
唐之洲飛速腦補了一遍路今板著臉訓他的樣子,不由又笑了起來。
這一笑,手上的力量自然鬆懈了許多,樓以森又沉,往樓道的另一邊歪去。
另一邊是樓梯,唐之洲怕他磕磕碰碰撞到哪裏,連忙用力將他扶正。
樓以森被這樣一晃,差點摔倒,好在他雖然醉酒,還是有警覺,一手撐在扶手上,穩住了身體。唐之洲沒料到他竟然還能自救,被他的力氣帶得跌進了他的懷裏。
樓以森伸出手來,攔住了她的腰,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聽得見他的心跳。
唐之洲翻了個白眼,樓以森到底是真的醉酒了,還是根本就是裝糊塗?
她用手撐開一部分空間,抬頭看樓以森。
他也正低著頭看她,表情似乎十分困惑,但摟著她的手,並沒有放開她。
時間靜止了一分鍾,唐之洲才若無其事地推開他的懷抱,扶著他的胳膊,將他拽了起來。她從臉龐到脖子都紅了,低下眼來不敢去看身邊這個男人,也沒有注意到,樓以森正看著他,嘴角掛上了淺淺的弧度。
廢了不少力氣,才把樓以森弄到了房間裏。
唐之洲怕他晚上會吐或者要喝水,臨走前特意將垃圾桶放到他床邊,給他放了水在床頭櫃上,用接了水給他擦幹淨臉,才拉上燈回自己的屋子。
樓以森半眯著眼睛,冷眼旁觀,隻是心裏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點蔓延上來。
唐之洲離開屋子沒多久,他翻身坐了起來,發了一會兒的呆,才起身走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從洗手間出來,他摸出手機,撥打路今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掛斷電話,不甘心一般地起身,去敲路今的房門。
今晚路今喝得也挺多,但她酒量不錯,他不相信她居然能夠熟睡到這樣的地步。路今的房間就在他隔壁的屋子,他敲了幾聲,聽到裏麵有人問:“誰啊?”樓以森好像被什麽東西重重敲擊在心上,一下子立足不穩,猛地撞到了牆上。
那聲音……分明是個男聲!
路今的房間裏,怎麽會有一個男人?
他細聽這聲音,一顆心如風中搖擺不定的窗,隻消一口氣,就會轟然崩塌。
那聲音,是途瑞!
他站在那裏,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心思轉了千百回,除了質問自己為什麽,竟然找不到合適的出路。路今跟途瑞?怎麽可能!他想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
裏麵的人等不到他回答,低低地罵了幾聲,走出來開門。樓以森飛快地閃進自己的房間,拉上了門。
他靠在門後,慢慢滑下,手捂著自己的臉,許久都抬不起來。
夜晚的寒氣侵入骨髓,他冷得渾身顫抖,剛剛因為唐之洲的照顧,從心裏湧出來的那股渴求,對愛情的渴求,一下子被那一聲“誰啊?”衝得無影無蹤。他握著手裏的手機,再也提不起打給路今的勇氣。
他未曾想到,自己的最後一次努力,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
打開相冊,裏麵幾乎全是路今的照片,睡著的、醒著的、微笑的、生氣的……所有的她都那麽生動地活在他的世界裏,而他在她的世界原來居然毫無色彩,比不上另一個男人。
樓以森扯著嘴角苦笑,手指劃過,選擇:“全部刪除”、“確定”。
叮咚一聲,如同心上搖搖欲墜的風鈴,再也沒聲。
他放下電話,重新回到床邊,倒頭睡去。
閉上眼睛的刹那間,眼角滾過兩行水跡,無聲無息地滲進了他的頭發林。
回到北京是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多,一路無話,氣氛詭異到唐之洲這樣遲鈍的人都發現了。下了飛機,她悄悄拐了拐戴鈺:“今天是怎麽了?大家都不說話。”
戴鈺跟她小聲咬耳朵:“組長跟路今還有途瑞,似乎有些誤會。”
“什麽誤會?”唐之洲皺了皺眉,昨天不還好好的?
戴鈺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途瑞去喊組長,組長沒說話,路今過去的時候,組長還掉頭就走。”他湊過來,小聲跟唐之洲說:“你昨天送組長上樓的,他就沒說醉話透lu點什麽?”
“他酒品好著,沒說話。”唐之洲說。
戴鈺還要問,唐之洲立即板起臉來教育他:“小孩子家家不要打聽那麽多……”
戴鈺吐了吐舌頭,湊過去找李國維打聽了。
唐之洲所有所思地看著樓以森挺直地背影,不禁皺起了眉頭。他……難道又被路今拒絕了?隻是,怎麽扯上了途瑞?莫不是昨天晚上樓以森借機耍酒瘋,又去逮著路今述衷腸,被途瑞聽到了?
她正思考,沒留神樓以森回頭來招呼大家,正跟她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樓以森愣了愣,別開了頭。
唐之洲這才覺得尷尬,有一種窺視的羞愧,低著頭落到了後麵。
案子告破,他們有兩天的休息時間,樓以森讓大家自己安排。除了唐之洲剛來北京,其他人都是在北京居住的,這樣安排也是為了照顧唐之洲。
樓以森問她住在哪裏,唐之洲的行李都還在酒店,自然也住酒店。
樓以森送她到酒店,唐之洲下了車,他卻沒有立即走,仰著頭問她:“你上次說請我吃飯,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