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女偵探

“糖果?!”一群人都震驚了。

回頭去看唐之洲,她閉著眼睛睡得香沉,想到開始她倔強的模樣,大家怎麽都無法把這個甜心的昵稱跟她對接起來。

路今最先反應過來,撲哧一聲笑:“你們老板一定是個妙人啊?”

提到自己老板,服務生悶笑不說話了。

“唐警官家境不錯吧?”朱琳笑道:“一直住這邊,房價可不菲。”

服務生傻笑說:“唐警官家境怎麽樣我可不知道,隻有我們老板知道。她救過我們老板的命,我們老板知道她不肯白白收恩惠,所以尋了個名目送了她一張蓬萊酒店的住宿打折卡。”

樓以森一直看著唐之洲沉思,聽到服務生的話,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認識的女人,跟唐之洲一樣的年紀的,無一不是精細打扮,將自己安置得舒服至極。隻有唐之洲,她的生活近乎是在拚命。

神秘古怪的女人!

除了好奇和歎息,對於這個女人,他真心是想不到好招了。

樓以森站起來,招呼大家出去:“都去休息吧,讓唐警官也睡一個好覺。”

出門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唐之洲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臉上卻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噩夢。其他人兩個一屋都去睡了,戴鈺在1205的房門前等著他,他也不再遲疑,帶上門回房。

唐之洲睡了一個好覺,卻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往日裏三分鍾就可以走完的街道,現在走了好久都到不了。眼見著前方的小樓就在那裏,她卻怎麽也過不去,不由急得差點哭了起來。

驀然有人牽起她的手,那雙手溫暖細膩,她心中稍安,扭頭看去,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側,含笑著說:“別擔心,我來帶你回家。”

冷峻的眉眼,溫暖的語氣,這一笑,不過一念情笙。

她任由來人牽著自己的手,竟然真的就到了家。

可男人卻在她推開門的刹那間不見了,等待著她的,是一屋子的淩亂。東倒西歪的家具,破碎的窗戶,原木地板上全是玻璃渣子和電器的破碎零件。還有……滿地豔紅的鮮血,以及躺在沙發後的雙親……

“爸,媽!”

唐之洲驚叫一聲,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湧上腦門,手腳冰冷,一顆心如墜冰窖。

她長長吸了一口氣,猛地坐了起來。

一覺醒來,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裏,不過也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見到熟悉的布置,她就知道自己是在蓬萊酒店。她摸了一把汗,揉著腦袋坐在**,心口還在痛得厲害,難以平靜。

好半天,她才慢慢平複了呼吸。她揉著額頭,覺得很奇怪,她竟然記不得自己是怎麽來的,上車後的事情,她全無記憶。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似乎忘記了什麽事情。等見到自己的警服,唐之洲才悚然一驚,拿過包包摸出手機來看時間。

PM:17:42。

竟然睡了十二個小時!

唐之洲一躍而起,暗呼一聲“糟糕”,匆忙穿上鞋,打開房門拎著包包衝了出去。

她記得,出公安廳的大門的時候,天色微微有些迷蒙,大概是早上五點左右。耽誤了這麽久,分分秒秒都可能引發血案,這個時間,她輸不起。

她隻顧埋著頭往外衝,沒注意到有人正要進來,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來人個子挺高,略顯清瘦,這麽一撞,更像是撲到了他的懷裏。

被她撞到的是一個三十上下的年輕男人,生得斯文秀氣,高挺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鏡兒,眼鏡背後,雙眼皮的大眼睛分外的黑,透出一股溫文儒雅的氣質。他身穿筆挺的西裝,白色的襯衣配了領帶,隻差戴一朵大紅玫瑰彩帶,就是生生的新郎官打扮。

唐之洲衝出來的力道不小,撞得他一個趔趄,卻也將唐之洲撞得頭暈眼花。

“糖果,你起來了?”被撞到的人扶正她,有些緊張地上下打量她:“有沒有撞到哪裏?”

唐之洲揉著自己的腦袋搖頭,匆忙看他一眼,來不及解釋,飛快地說道:“溫言,跟我一起來的同事還在酒店嗎?”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從外麵回來。”溫言搖頭:“你真的不要緊嗎?額頭紅了一片呢!”

唐之洲擺擺手:“我沒事。組裏還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你還躲著我?”溫言聽到她這樣一說,瞬間失落起來。

唐之洲心裏咯噔一下,歎口氣:“我沒躲你,我是真有事。最近你不在都不知道,這邊出了個大案子,已經死了好幾個。組裏查著呢,早上太累,回來睡個覺。”

“我送你去。”溫言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我車還停在樓下。”

唐之洲本來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溫言開車總好過她等公交,點頭同意了。

這會兒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稍稍有些堵。

溫言知道唐之洲一向畏冷,將空調溫度提高了一些。在紅綠燈路口,唐之洲問道:“你不是去北京參加你朋友的婚禮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早上小於打電話給我,說你……”他頓了頓,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才繼續說:“說你被一個男的抱了回來,讓我趕緊過來,我就趕了飛機。其實應該早些就到了的,不過趕上風雪,晚點了,還好,來得及。”

“……”唐之洲一時無語,好半天才說:“小於就愛嚼舌頭,我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被一個男的抱回來?

但話倒嘴邊,她一下子呆住了。

難道,昨天晚上她竟然在樓以森的車裏睡著,又被CM部的同事抱了上去?

太丟臉了!

“嗯?”溫言歪過頭看她。

唐之洲別開頭:“沒什麽。綠燈了,快走吧。”

她轉開頭的刹那間,一抹傷心,從溫言的眼裏閃過。

他開著車,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到她映在車窗上的容顏,俏麗的短發帶著倔強,讓他無從下手,隻能幽幽地歎了口氣。

到公安廳,溫言沒有下車,他知道唐之洲是不喜歡他在辦公時間打擾她的,隻囑咐了幾句:“如果有需要,立即給我打電話,我近來一段時間都會在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