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三種方法都可以解決塗山月的身體狀況,為其延壽。
但仔細一想,哪一種方法都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第一種方法不用說,直接被許長夜否決。
以他現在的實力,連去天域都不敢說來去自如,更不要說大陸中央了。
換句話說,如果他已經具備了前往大陸中央的實力,那塗山月的問題,也就不叫問題了。
第三種方法,許長夜想了想,幹脆都懶得和塗山月去說。
他太了解對方了。
別看這位阿姐對待敵人手段狠辣無情,但對自己人,那是出了名的好。
要是讓她知道,要以傷害青丘子民為代價治療自己,別的不說,她都能直接自殺,以絕了許長夜的念想。
思來想去,也就第二種辦法可以一試。
“萬物無極造化丹...”
許長夜心中呢喃,打定了主意,眸光逐漸變得堅定。
縱然再難,但為了塗山月,他也甘願一試。
即便窮盡東洲山水,他也要煉製成此丹!
姬星宮站起身,突然對許長夜一揖到底。
把正在沉思的後者嚇了一跳。
許長夜眉頭一皺,就要伸手去扶。
“你這是幹什麽,折煞我?”
姬星宮沒有理會他,自顧自行了禮,這才起身。
頗顯威嚴的臉龐上終於有了笑意。
“這一拜,是代表我夫妻二人對你的感激。我知道,以咱們之間的關係,無須這樣。不過,這已經是我們唯一能對你表達感激的方式了。
其實這些時日來,你的付出,你阿姐都看在眼裏,有一天晚上,她說漏嘴了,她說,等她死了,誰還能照顧小弟呢。也正因如此,我才察覺出不對,今日將你約了出來...”
姬星宮哈哈大笑道:“說起來,我這一生,所做最正確的事,大概就是當初率軍開往青州,從敵軍手下把你救了下來。”
“倘若沒有你,也就沒有今日的我,還有月兒。昔日因,今日果,這便是我信天命的理由。”
許長夜感慨一笑,“今天你是怎麽了,總是追憶過往,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哈哈,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多愁善感一些,你要多體諒。”姬星宮擺擺手,看了一眼混亂的棋盤:“得,剛才手賤,現在還得從頭整理,幫幫忙吧?”
許長夜頷首。
二人重新坐下,剛要整理棋局,身邊的空間突然發出波動。
一陣清晰的扭曲後,塗山月從裏麵走了出來。
一見她,姬星宮嚇得抱頭:“月兒,是他選的酒,跟我沒關係...”
塗山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而是將目光定格在了許長夜身上。
當看到對方眼眸深處那無法掩去的焦急,許長夜心底一沉。
“出事了?”
“嗯。”塗山月麵色凝重道:“青龍傳回消息,逐鹿書院出事了。”
許長夜瞳孔微微收縮,“該不會是...”
塗山月點頭:“梵天塔封印出現裂隙,地下那東西怕是要出來了。”
許長夜豁然起身。
體內氣息“嗡”的彌散出來,刹那間震散周天雲霄。
他的氣勢變得狂暴,戾氣難以掩飾地散發出來。
“終究還是躲不過嘛...”
許長夜歎了口氣,因為一時失神外溢的氣息逐漸平複下來。
他望向塗山月,“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距離他離開逐鹿書院,前往源初古地已經過去大概一年的時間。
按照當初莫無量他們的說法,應該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封印才會鬆動。
所以,他一直是按照一年半的時間在準備。
眼下,不知道什麽原因,這時間竟然提前了。
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事已至此,再糾結這些顯然已經沒了作用。
他現在隻期盼著,自己現在知道這則消息還不算太晚。
否則,他真要再一次成為失約之人。
“據青龍說,梵天塔連日來早有異動。不過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什麽都沒有發生,次數多了,逐鹿書院的高層也就放鬆了警惕。
但是昨天晚上,梵天塔突然倒塌,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頭可怕的凶禽在梵天塔地基下反複衝擊,似乎想要破開封印。我所知道的,隻有這些了...”
許長夜這才鬆了口氣。
呼。
還好。
若是昨天晚上的話,還不算太遲。
聽塗山月的描述,那妖凰早就蘇醒了,之前應該就是在試探封印的強度,瞅準了時機,差一點就能破開封印。
可惜,最後應該是差了一點。
不過即便如此,也說明情況萬分緊急。
妖凰既然選擇衝擊封印,就說明它做好了準備,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這是逐鹿書院與它,最後的一戰!
想到這裏,許長夜坐不住了,直接向塗山月提出了辭行。
“阿姐,情況萬急,我該回去了,一旦被那妖物鳳凰破開封印,以逐鹿書院之力,怕是難以對抗,屆時蒼生塗炭,也將是皇朝之禍。”
塗山月點點頭,她知道自己這位小弟注定不會是平凡的人,她不會選擇阻攔,但卻會做到一個姐姐的本分。
“去可以,但我必須陪著。否則,這青丘,你出不去...”塗山月態度堅定道。
許長夜就一皺眉。
如果塗山月是一個全盛狀態下的真仙大能,他當然樂得她的加入。
可現在對方的身體狀況,卻不得不讓他擔憂。
他剛要開口拒絕,姬星宮卻搶先一步說話。
“月兒要去,你攔得住?”
這話是對許長夜說的.
後者一聽,還真是這個理兒。
塗山月要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一起去,他還真攔不住。
那索性還不如一起,互相還有個照應。
塗山月讚賞地望了姬星宮一眼。
不愧是她男人,會說話,一語致勝。
許長夜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塗山月的要求。
不過,他卻反過來要求塗山月,要去可以,但必須聽從他的指揮。
沒想到,塗山月眼皮都沒眨,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既然月兒都跟著一起去了,那本王是不是...”
“不行!”
“沒得商量!”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可憐姬星宮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生生憋了回去。
一臉委屈望著二人。
“你們都去了,憑什麽不要我?讓我獨自留下來守家,我都孤獨躺在棺材裏幾千年了,你們還要拋下我?月兒,我好可憐啊,你能不能替我想想?”
許長夜以手捂臉。
一個大男人,當麵撒嬌。
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幸好塗山月也沒有吃他這一套。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重要性?身負大周皇朝半數氣運,是能隨意出去的?一旦有失,社稷傾頹,你對得起億萬人族?給老娘老老實實在青丘待著,敢偷跑出去,老娘回來打斷你的腿!”
明顯被妻管嚴的姬星宮一臉無奈,“行了行了,本王不去就是。”
“這還差不多...”塗山月神色稍霽,又對許長夜道:“咱們這就走吧?”
許長夜點頭,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多待一刻,那妖凰就多一刻衝擊封印的機會,逐鹿書院也就多一分危險。
就在二人剛要破碎虛空而去的時候,身後的姬星宮突然又開口了。
“哎...等等...”
塗山月一個趔趄,隨即回頭怒視姬星宮,“姓姬的,你還有完沒完,老娘是不是好久沒教育你了?”
姬星宮極為無辜。
“本王...咳咳,我是為你們著想啊,要不,你們去請請幫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