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李元朝吃完飯後,墨衍便離開回墨門去了。

 李元朝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無非就是想見自己身份不一般,想要討好拉攏自己。

 但是在墨衍心裏,汐潮宗終究是個小宗門,有空閑的時間,多餘的精力,他倒是可以扶持一二。

 至於更深入的結交?他沒有這個心思,李元朝也沒有這個資格。

 好在李元朝是個識趣的人,一直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沒有糾纏下去,這點倒是讓他對其生出了幾分欣賞。

 墨衍出了酒樓還沒走幾步又被一群穿著捕快衣服的一群人給攔了下來。

 “唉。”

 墨衍歎了一口氣,心想今天的事情真的多:“你們有事?”

 “你在東陽郡殺人?”為首的國字臉捕快麵目嚴肅。

 “是殺了幾個不識趣的。”墨衍點點頭。

 “那就是你了!不久前高大人就曾說過禁止在東陽郡內殺人!你們這群人整天自恃修為觸犯禁令,跟我走一趟吧。”國子臉捕快一臉看死人的樣子。

 “哪個高大人?”墨衍滿臉無辜,說真的他還真不知道有這規矩,雖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會遵守。

 “還能是哪個!江州國京兆尹、江州伯之弟、大宗師高成,高大人!”捕快先是十分驕傲的介紹,然後眉頭一皺揮了揮手。

 後麵一名捕快拿出一副枷鎖便要給墨衍戴上去。

 墨衍先是捏碎傳訊玉符,然後不做抵抗,十分配合的戴上枷鎖。

 他現在心裏明清,這才過了多久,這一群捕快查都不用查,一下子就能找到他,無非是新月樓在背後興風作浪罷了。

 “我原本都沒打算找你麻煩,你倒是三番五次的惹上我來了?”

 墨衍心中冷笑。

 嗯?戴上枷鎖後墨衍突然發現自身的靈力運轉有些阻塞,似乎是這個枷鎖能將人的靈力鎖住,不過這個鎖有點不牢靠,稍微有點實力的淬體境修士就能強行突破。

 對他來說也不過是稍稍阻塞下靈力的運行罷了。

 這倒是和那骰盅上的絕靈陣法有幾分相似之處,看來這新月樓和官府的人關係匪淺,或許背後之人就是那個高大人呢?

 到了衙門後,墨衍就被關到了囚牢裏。

 一個滿臉橫肉的捕快,就坐在外邊,似乎在等待這著什麽指示,沒有一點動靜。

 而墨衍倒是一臉雲淡風輕,就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一家青樓天字號間內。

 李元朝正在飲酒作樂,今天他非常高興,替墨衍解決了一道麻煩,好好的拉攏了一番。

 突然一門手下急衝衝地推門而入。

 “少宗主,出事了!”手下語氣有點急。

 “什麽事?別急,慢慢說。”李元朝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神情淡定自若。

 “是墨先生!”手下臉色難看:“剛才咱們一名弟子看到墨先生被官府帶回衙門去了!”

 “什麽?”

 李元朝坐不住了,一下就站了起來:“官府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動墨先生?走跟我去要人!”

 李元朝一臉狠色,霸氣十足。

 他很清楚,這又是一個拉攏墨衍的機會。

 官府無非就是有高成這個大宗師在撐腰嘛,平常讓他去府衙要人他還真不一定敢,但是連他爺爺都說要討好墨先生,得罪下高成又如何。

 李元朝拿起衣服就要出門,卻被一名妖豔女郎抓住。

 “朝哥,什麽事那麽著急,你都好久沒來了,不是說今天要好好陪陪我嘛。”妖豔女郎哀怨的看著李元朝撒嬌道,這招平時很好使,百試百靈。

 然而今天她卻失策了。

 “滾!”

 李元朝二話不說,甩手就是一巴掌,然後頭也不看的就出了門。

 妖豔女郎整個人懵住了。

 此刻,墨門一處工坊內。

 墨康接到墨衍的傳訊後,眉頭一皺,拉住旁邊的一名弟子說道:“和我一起來的墨先生被官府的人抓了,你去和陳師伯說一聲。”

 說完,墨康直接喚出那隻大鵬機關獸衝天而起。

 那名弟子聽了也不敢耽擱,趕忙去找門主去報告此事。

 “門主,出大事了。”弟子氣喘籲籲的來到陳明房內。

 “什麽事?”

 陳明手握兩顆核桃微微轉動著。

 “昨日來的內門那兩名師兄,被官府抓走了一個,另一名師兄現在好像去衙門了。”弟子有點急語速飛快。

 “嗯?放肆!墨家的人也敢動?高成以為大宗師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去跟高成要人!還有讓東陽郡內的世家宗門也派人去!”陳明豁然起身,手用力一捏,兩顆核桃瞬間化為粉末。

 看著陳明這猛虎下山的氣勢,弟子嚇得一激靈,差點沒站穩,他還沒見過自己門主發過這麽大的火。

 東陽郡高府。

 一名氣色紅潤,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後院打坐練功。

 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連凡人都可以清楚的看見,其表麵蒙著一層如烈焰一般的紅色氣體。

 “主人……”

 一名仆從快步走進,小聲的喊了一聲。

 “沒看到我在修煉嗎?”

 高成雙眼緊閉,冷哼了一聲。

 仆從頓時噤若寒蟬,不敢言語,靜靜地站在一旁。

 過了片刻,高成緩緩起身,走到十幾樁木人前。

 略微吸口氣,然後張嘴一口突出火焰,一條數十米的火蛇從其口中飛出,隻是微微掠過那些木人就將其焚為灰燼。

 然後火蛇就仿佛有著靈性一般,如寵物一樣繞著高成打轉。

 高成也是滿意的點點頭,不懼火蛇身上的火焰輕輕的撫摸著。

 早就遠遠竄到一旁的仆從看的眼皮直跳,內心震顫不已,那些木人就算是大師境修士也不能損其萬分,自家主人不過須臾間就將它們化為灰燼,真不虧大宗師之威。

 高成似乎是逗弄夠了,長吸一口又將火蛇吞入肚內,這才開口道:“說吧,何事?”

 “有人在新月樓贏了一百萬靈石,然後還無視您的禁令,在東陽內殺了新月樓派去的人。”仆從不敢廢話,將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

 “什麽人這麽大膽?贏了我的錢還敢無視我的禁令在東陽殺人,人呢?”高成聽了臉色一冷,他說的話居然還有人敢不聽。

 “已經在衙門裏候著了,那邊等您的命令。”仆從看主人神色微怒趕緊低頭說道。

 高成聽人已經抓住後臉色才好了些,語氣平淡道:“既然人都抓了,讓他把錢吐出來,然後殺了示眾。”

 仆從領命,低著頭趕忙退了出去。

 然而才走了沒多久,人又折了回來。

 “還有什麽事?”高成見狀不耐煩的問道。

 “潮汐宗的李元朝要見您。”仆從趕緊解釋。

 高成有些疑惑,這李元朝就沒有登門拜訪過,今日怎麽回來,見了就知道了。

 “帶他去大廳。”

 高成換了身衣服就來到了大廳,見到早已在內的李元朝笑著說道:“元朝啊,今日怎麽有時間來我這啊?”

 “高大人,事情緊急啊,我就直說了。”

 李元朝簡單粗暴的說道:“我有個客人被您的人給抓了,您還是趕緊給放了吧,至於如何賠禮道歉,我們事了再說。”

 聽著李元朝這說話的語氣,高成心裏十分不滿。

 你李元朝什麽東西,敢這麽和我說話,你爺爺至此也隻能和我客客氣氣,你還敢要我放人?

 高成收斂了笑容,語氣不善地說道:“李元朝,我三令五申不得在東陽郡殺人,違反了禁令,我官府抓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你這語氣,這態度什麽意思?”

 “嘿,高大人,給您給忠告,此人是我汐潮宗的客人,我爺爺也是要我好生招待,我勸您還是盡快把人給我放了。”

 李元朝現在十分神氣,在大宗師麵前耍威風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那也是你爺爺來向我要人。”高成有些琢磨不定,不知是李元朝扯虎皮做大旗,還是真的是李承罡的客人。

 隻是這早已是自己三令五申的事情,如果不嚴懲那人,自己在江州國的威信豈不大減?但和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的李承罡交惡真的劃得來嗎?

 “忘記說了,殺人的還有我,你要不把我也抓了?我給你一刻鍾時間!”李元朝語氣稍冷,扔下這句話就走出了大廳。

 “哼!狗仗人勢!”高成心裏怒罵一聲,強壓下怒氣,什麽時候都有人敢給他臉色看了?要不是有個好爺爺,今日你李元朝就要橫死當場。

 “主人,現在怎麽辦?還要殺了那人嗎?”仆從小心翼翼的問道。

 “人別動,先關著吧。雖然汐潮宗不好惹,但是我高成就是好惹的嗎?他們說放人就放人,我威信何在?行了,你下去吧,我自有分寸。”高成低頭若有所思。

 高成有些心神不寧,主要是剛才李元朝態度囂張,加上為自己的威望考慮,才強硬的不放人。

 但是仔細想想,自己也是大宗師境,代表的是江州國,到底是什麽人能讓李元朝如此緊張,甚至搬出汐潮宗與他對著幹。

 在他眼裏,李元朝也不是沒有智商的紈絝子弟,今天居然如此反常?

 正尋思著要不要派個人去調查下那人的情況時,剛才那名仆從又一次的折返回來,滿臉急色狂奔而來,口中大喊。

 “主人!大事不好啦!東陽郡內好多世家的家主聯袂而來,都說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