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櫻色年華

生命中總有這樣一些話,眼裏流淚,可你得笑著聽;

生命裏也總有一些時刻,肝腸寸斷,可你必須挨過。

流川櫻很明白,她要挨過什麽。

她要忘記的,不是那些令人不悅的事情,而是必須戰勝她自己。

她太清楚了,自己陷在什麽樣的一個循環裏,不去信任,不去愛人。

她隻是太過於懼怕了而已,怕最後得到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覺得沒有必要為了別人去墮落,所以她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那是屬於她自己的成就,沒有人可以奪的走,她想要讓自己活得好好的。

但是,她總是這樣,對自己也期待變得更多——親人對她的期待,她從來不會辜負。

多麽可笑的理由。原來,流川忍子竟然是她的親人嗎?

她隻是不想辜負而已。

她也期待有一些人可以讓她付出,為此努力,從而變得更加有用一些。

不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裏。

流川櫻站在手塚房門前,猶豫著。

她已經逃避了三天了。從那個黑暗冰冷的晚上逃出來的時候,直到現在。

她在手塚這裏待了三天了。

她知道,她必須回去。她隻是在逃避,在害怕。但是這解決不了問題。

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必須作出決定,給出答案,那個孩子還在等著她。

不管怎麽樣,哪怕她可以放下流川忍子,但是那個孩子她放不下。她還欠那個孩子一個最後的答案。

流川櫻敲了敲手塚的房門。

“請進。”

流川櫻深吸了一口氣,走進門去。

“小櫻?”手塚正在看書,看到流川櫻進來,疑惑了一下。

“明天……我要回去了。”

手塚沉默下來。他是知道會有這一天的。他不會攔著,也不能攔著的。

“我知道了。”

流川櫻看著手塚,突然笑起來,“不是回日本。雖然說……也快了。”

手塚看著她,知道她有話要說,或許這就是對他的“解釋”吧。

流川櫻在手塚整理得一絲不苟的**坐下,沒有一點見外。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德國嗎?”

如果可以的話,手塚寧願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實不允許。

“我的母親……出了車禍。那天晚上……你找到我的時候,她剛剛去世……”

手塚愣了愣,“……節哀……”

“啊。”流川櫻低下頭,嘲諷地笑了笑,“你知道的,他們都不是什麽負責的父母……當年他們走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我才五歲啊……”

手塚站起身來,但是不知道做什麽。他握緊了拳頭看著流川櫻,表情隱忍。

“我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再娶,但是母親已經嫁人了,那個孩子都已經快四歲了。要不是這次她出了意外,恐怕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吧。畢竟——我跟他們的關係和感情……實在是淡薄得可憐。”

手塚站在流川櫻身前,低頭看著她,對她伸出手。

流川櫻看著眼前這隻骨節分明,因為常年打網球而帶著繭子的手,毫不猶豫的握了上去。

“我沒事。”流川櫻兀自搖搖頭,“沒關係的。其實,你知道的,都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我和哥哥自己獨自生活,他們在不在對於我沒有太大影響。隻是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罷了。這個謊言也太大了,不是嗎?既然欺騙和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們呢?徹底掐掉了我們的希望也好啊……”

手塚一隻手握著她的手,一隻手覆蓋到她的頭頂。無聲的安慰,比什麽都有效。

“我討厭欺騙。說得再好聽,我和哥哥也隻是被他們拋棄的那個。從一開始就是。我才五歲……他們怎麽就能夠忍心拋棄我……不管年齡怎樣,他們都是會拋棄掉的不是嗎……現在連爺爺也不在了……”

手塚頓了頓,蹲□來,半跪在地,手環過流川櫻的身子,最終定格在她的腰間,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流川櫻縮在手塚的懷裏,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我會陪著你的……”手塚輕輕說道。

手塚國光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仿佛天生就有著那樣閃耀而高尚的人格。對於流川櫻而言,這是一種無上的安全感。待在手塚的身邊,她比任何時候都能夠心安。

“謝謝……”流川櫻的心悸動了一下,最後隻能說一句“謝謝”。

手塚垂下眼,抱著她。他的要求不高,隻要這樣就好。隻要她需要,他會陪在她的身邊。

“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結果會這樣的……我從來就不去奢望,我知道的……”流川櫻喃喃自語,“我隻是一時無法接受……隻是……”

手塚撫摸著她的背,安撫她,“我知道……我知道……小櫻你做得很好……”

“我逃避了,阿光……”

“這很正常……不需要自責……你做得很好……”

她一直都做得很好,很好。這麽多年了,在他們相識之前,到他們相識了十年之後的現在。沒有人比流川櫻做得更好了。

努力地生活,努力地微笑,那麽地耀眼,那麽地優秀,溫和得好像陽光一樣,溫暖醉人。

“我該回去了……”

手塚緩了一會兒,才吐出一個字,“好。”

“你陪我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吧。”

——同時之間,兩個人說了含義一樣的話。

流川櫻抬頭看著手塚,微笑。

手塚看著近在眼前的笑容,失了神。

“好。”

“好。”

——兩個人同時回答道。

流川櫻突然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

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名義上的男朋友,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喜歡上眼前這個人了。

但是,這個人,是手塚國光。

總覺得哪裏不對。手塚他……責任感太強……

不管對誰都一樣,做出的承諾絕對不會反悔。不管是對熟悉的人,還是陌生的人。這樣太累了……

哪怕是流川櫻,也沒有辦法讓他完全停留。

流川櫻沉默了下來,但是手塚沒有,也沒有多想。

“一起回去。”

流川櫻有些失神,“好。”

她握住手塚的手。起碼,現在,這能夠給予她力量。

屬於手塚國光的力量和溫度,屬於他帶來的安全感。

手塚等在流川櫻的門前。

流川櫻隨意收拾了一下,本來就什麽都沒有帶的。隻是,現在,突然間有些不舍了。

她走出門,輕輕地關上。有些留戀。

轉身對著手塚一笑,“走吧。”

手塚點點頭,跟在流川櫻的身後。

“我給那個委托律師發了信息,我們直接去艾德溫先生的家。”

“嗯。”手塚隨流川櫻決定,他隻要陪著她就好。

但是,想來去自己母親再婚後的家裏,哪怕那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也是不會開心的。更何況,等著她的,還有母親再婚後的孩子。

哪怕是手塚,都不知道怎麽麵對那個孩子。

本來那個孩子就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而且據說還很乖巧。但是,對於他們這些早就已經長大而不再單純的人來說,那個孩子再怎麽無辜,也不會讓人覺得愉快。

手塚很擔心流川櫻。他知道,她不會拋下那個孩子的。

她本身最討厭拋棄。而且,雖然有時候很淡漠,但是終究還是有一顆柔軟的心。她放不下那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他們本身都是一樣的處境。

手塚拉住了流川櫻的手。

流川櫻頓了頓,握緊,微笑。

她知道手塚擔心她。雖然她很想說沒有關係,但是這種被人擔心的感覺真的是很好。

心情驟然間開朗了很多。

她慶幸,手塚能夠在德國。如果沒有他,她自己恐怕很難麵對。起碼不會這麽快就去麵對。對於這一切,她的感情終究是複雜的。她一個人的話,必然要糾結很久很久。

“呐,阿光。”

手塚側過來看流川櫻的表情。

流川櫻笑得很燦爛,“我們先去配眼鏡吧。”

手塚愣了愣。手指不自覺地摸到自己的鼻梁上。

他的度數本身不是很高,那天晚上把眼睛丟了之後,一直忙著照顧流川櫻,也沒有時間去再配一副。因為影響不是很大,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

不過,終究是不太舒服的。

想不到流川櫻先提了出來。

手塚淺淺地笑了笑,“好。”

作者有話要說:部長幹巴爹!幹巴爹!幹巴爹!你口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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