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為什麽我第一次表白要跟你說！
岄木零的房間裏，他正半躺在**，銀色的碎發，銀色的耳鑽，他微微偏著頭，黑色的上衣領半開，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脖頸處，一個紅色的印記正在妖豔張揚著，給他帶去不可言喻的魅惑吸引力，引人犯罪，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起。他突然將頭靠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摳著自己脖間那印記。
——這裏應該不是綜漫吧，爹地說過零從小就在岄木家訓練長大的，怎麽可能是錐生零，再說了，脖間又沒有那印記。
沒有那印記……沒有那印記……沒有那印記……
他的脖間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紅色的印記！他相信小姐，他不是錐生零，他隻是岄木零啊！
他會是那個被吸血鬼咬了的吸血鬼獵人？
岄木零呼吸開始急促了，其實又有幾個人知道，他缺失了自己年少時光的記憶呢，家主為了不引起麻煩，幫他隱瞞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個來曆不明的人，十年前的記憶他全都沒有，他隻知道自己是從岄木家開始新的人生的，而這十年間，他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不是錐生零，他可從來沒有吸過血！絕對不是！
他隻是……岄木零！
“誰！”岄木零警惕的感覺到一股氣息，非常淡，但是他對人的氣息非常敏-感，他能夠感覺到，而且還有淡淡的黑色曼陀羅的味道，讓他蹙起眉。
普通的黑色曼陀羅劑量大的話會讓人產生幻覺，隻是這種黑色曼陀羅的味道雖然淡，但是感覺力量更強。
隨著他的話落，一個白色的身影像是沒有聲息一般跳在他的窗柩上，如瀑的銀白色發絲流瀉著朦朦朧朧的光芒，妖異的一雙紅眸卻涼薄疏離，透出一股骨子裏散發的清冷，一張美麗得讓人窒息的容顏纖柔中有著一種獨特的朗逸，腰間的銀圓鈴鐺發出空靈清脆而悠遠的聲音，和英國那處神秘古堡傳來的鍾聲不一樣，但是卻同樣讓他產生一種虔誠的念頭。
“你是誰！”岄木零微微蹙眉，他居然對來人產生一股骨子裏的親切。
“你的兄長……”來人的聲音卻沒有他外表那麽清冷，淡淡的，輕飄飄的，倒是跟天名映的嗓音比較相像。
“兄長？！”岄木零對這個詞感覺到驚訝極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被岄木端撿來的人，卻沒想到如今有個人過來跟他認親？
岄木零心裏有些亂，也有些放鬆，據清水涼思所說的，錐生零有弟-弟，卻沒有哥哥，所以他不是錐生零對吧！
驀地，岄木零感覺到自己的脖間傳來微微溫度，他猛然回過神來，看到來人細白修長的手撫在他的印記上，他不適的往後退，可後麵是牆，他不滿的看著他，“你幹嘛！”
“開得很漂亮……”來人淡淡看著他的印記，聲音裏卻聽不到話語裏的欣賞，岄木零瞪了他一眼，他才不要這個東西呢！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可以弄掉嗎？”
“弄不掉，這是你的印記，我也有……”來人淡淡回答道，說話間，室內無風自動，他脖間的印記沒有了頭發的遮擋，攀爬的血色薔薇妖冶至極。
這麽一對比，岄木零發現自己印記和他的不一樣，好像是血色曼陀羅……
“你究竟是誰，我又是誰！”岄木零鬱悶的看著他，“我跟錐生零有關係嗎？”
岄木零還是在意錐生零這個名字，他要確認，他不要是別人，他隻是岄木零！
“你是你，他是他……”
岄木零鬆了口氣，不管怎麽樣，他不是錐生零。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岄木零別扭的說道，他們隻是第一次見麵。
來人瞥了他一眼，真是不可愛的少年，明明已經相信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我又是誰”岄木零問道，為什麽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出現。
“我是月息……”來人居然這樣回答，岄木零又驚訝了，他可是記得有個折磨他的兄弟很夠嗆的人妖叫月息，不過他卻沒見過他，同名的？
“我就是你腦子裏想的那個月息的第二人格，也是真正的人格……”他這樣回答了。
“！！！”岄木零好不驚訝的看著他，納尼？！
“……我能問，為什麽我十年前的記憶沒有了嗎？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兄長的話，為什麽現在過來找我，跟這個印記有關？”岄木零蹙眉問道，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錐生零，他什麽都覺得無所謂了，親人什麽的，他其實內心裏沒有真正渴望過，岄木家就是他的歸宿，所以他的心情驚訝過後，就很平靜了。
月息紅眸微微一閃，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靠在那裏很久也沒有說話，岄木零也不急，他會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你十年前本就沒有任何經曆，談何記憶……”月息這句話讓岄木零嘴角一抽，他可以理解為自己十年前就相當於人類的嬰兒期嗎？好詭異，怎麽可能沒有任何經曆！
月息仿佛想得到岄木零的鬱結，薄唇微微勾了勾，“你一出生就是植物人……”
岄木零猛地抬眸，眼角微微一抽，植物人？！
“在這個世界，記不得多少年前了，存在一個被稱為無的家族，最初的一族之長是異時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擁有讓人類忌憚的力量，可以培植出一種花，隻是聞到一絲味道都會讓人陷入幻覺的花，而無家人一開始毫無例外的自身陷入幻覺，曾經有過一次毀滅家族的危機，陷入幻覺的無家人開始自相殘殺，但是無家人的鮮血無疑就是解藥，那場自相殘殺的戰鬥中活下來的人明白了這一點，開始有人用自己的血來煉製解藥，漸漸演變到，有些純正血統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去操縱這股幻的力量，無家人因為這種力量，一直都是讓人恐懼的存在，這種力量的存在注定會付出代價，那就是血脈漸漸稀薄，曆史太久遠的無家到了今天，隻剩下兩個人了……”
“是你和我？”岄木零就像聽一個故事一樣，沒有一點激動，平平淡淡的就好像月息在和他聊天。實際上月息的心情和他一樣，無家人的曆史和現在的發展他根本不咋關心，隻是讓岄木零知道真相罷了。
“所以你要努力繁衍後代……”月息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差點嗆到岄木零。
月息覺得，絕後兩個字，即使不在乎家族，也覺得不好聽啊，還絕在他們這一代，有點說不過去。
“為什麽你自己不去……！”岄木零覺得自己說不出繁衍後代四個字。
“我不喜歡女人……”月息又是一句雷人的話，終於嗆到了岄木零。
月息微微揚唇，其實他們彼此覺得這種感覺蠻好的，沒有兄弟相認的激動，驚訝過後，隻有兄弟之間相處的信任和自然，他們恰恰就追求這麽一種感覺，淡淡的。
而且無之一族每個有純正血統的人，印記都不一樣，代表著幻之力量的等級，力量不強但是有純正血統的人，印記是黑色曼陀羅，對應的等級僅限於讓人陷入幻覺，月息的血色薔薇印記對應的等級則更高，能夠隨心所欲的讓別人看到他想要這個人看到的景象。
可岄木零的血色曼陀羅印記對應的等級是最強的，據說可以讓陷入幻覺的人或者靈魂穿越空間，和創建了無之一族的那個人的力量相同。但曆史太過久遠，這個據說就像是傳說一樣，事實怎樣，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擁有這個力量的人繁衍後代，後代終歸比別的族人繁衍的強大。
岄木零靜靜的聽著，莫名的覺得自己和那個錐生零的命運還真是一樣，錐生零是吸血鬼獵人家族最強力量的繼承者，他如今也是差不多的命運。
“所以為了讓你繁衍後代，我是時候讓你去帶弟媳回來了……”月息淡淡的說道。那傳說是不是真的，有驗證的價值，還是很有可能成功的，異時空可是真實存在的。
“！！！”岄木零真的是不習慣突然降臨的兄長莫名其妙的，“什麽弟媳！我不會娶別的女人！”
“我又沒有讓你娶別的女人……”月息睨了岄木零一眼，這個弟-弟還真的是冷情得單純，自己沒意識到內心裏的感情，說出來了也還是沒有自覺，這麽可愛真的好嗎？
“不、不是！我沒有要娶的女人！”岄木零反應過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自己剛剛在說什麽啊。
“哦，是嗎，原來你不要娶她啊，那算了，反正那個女的也不是沒人要，多得是人要娶她呢……”月息幽幽說道。
岄木零眼眸微微一閃，“我一輩子都會守著小姐，結婚什麽的，你自己去搞！”
月息驀地嫌棄的看著岄木零，居然不承認自己對守護之人的感情，以後可別後悔隻是當個騎士，“真笨，你承諾的那個小姐都不在了，守個鳥！”
岄木零又被一嗆，驀地反應過來，心猛地急速下沉，對啊，他的小姐……
“你剛剛是不是有辦法！”岄木零連忙問道。
“你不是不要弟媳嗎？”月息淡淡說道。
岄木零神色一頓，這下子總算明白月息口中的弟媳是誰了，虧他平時那麽精明，怎麽腦子現在才轉過彎。
隻是他顧不得害羞了，“你有什麽辦法……”
“沒辦法，反正你不要弟媳……”月息似乎跟他杠上這一點了，看得岄木零真心想殺人，隻是剛想說什麽就被月息認真的表情和話語震住了，“你連自己內心的感情都不承認，模模糊糊的，怎麽去帶她回來，反而會讓你回不來，所以免談！”
岄木零的心猛地再次往下沉，手緊緊抓著被單。
房間裏麵又是一片沉默，良久，月息開口了。
“你從出生到寄住岄木家的這段時間，整整七年，你都是植物人，你脖子上的印記是無之一族最純正血統的證明，但是你出生之前，那個生了你的女人誤吞了那種花的一顆種子，母胎血是最可以激發那種花幻的力量，你出生之後，你身上的印記作為一種汲取你力量的東西攀爬了你整個身體，那個時候唯有……”
“唯有什麽？”岄木零心思被轉移了，問道。
“唯有殺了除了你之外的所有族人，用他們的血來煉製解藥，給你吃下去，你才能真正像個正常人醒來，不過與此同時，你的印記會消隱，直到你的力量開始覺醒……”月息淡淡的看著岄木零，好像自己殺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族人，也雲淡風輕。
“……”饒是岄木零，也不由得為月息這份淡漠冷血有些發寒，月息的眼底展露的是對死去的族人無關緊要的忽視，反而還有一種腐爛的葉子為自己心愛的花施了肥的感覺。
岄木零還發現，雖然自己不是錐生零，可同樣喝了血，不，是吃了血液煉製的藥！
“但是你為什麽要將我送到岄木家……”岄木零自認為手上沾染的鮮血不會少，但是這個人居然手上沾滿了族人的鮮血還能怡然自得，是為了他嗎，為什麽為了他這麽做，卻不把他留在身邊。
“無家不過就是一肮髒的土地，你不適合在那裏綻放你的燦爛年華……”月息依舊雲淡風輕的說著，卻掀起了岄木零心裏的波瀾。
本就見慣了黑暗，岄木零此時完全可以確定，是那些族人不得他的心才會讓他在七年之後下手殺了他們為他煉製解藥吧。
……的確，月息雖然沒有告訴岄木零具體事實，他也可以猜得到。
肮髒貪婪的族人看著躺在那裏渾身都是幻之力量的男孩，殺了族人，可以用他們的血煉製解藥讓少年醒來，相反，也可以殺了少年，喝他的血得到力量，讓無之一族壯大。
月息清楚記得，那一個個看著他家弟-弟吞口水的族人，那惡心的臉，哪怕是用視線盯著，也讓他覺得玷汙了躺在那裏，哪怕妖冶嗜血的曼陀羅開滿了整個身體，也純淨得纖塵不染的少年，像是水晶一般的存在，那是他唯一的親弟-弟。
看不順眼，就殺了，還能讓自己弟-弟醒來，何樂而不為。
一向孤身一人拒絕他人靠近的月息，真正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那個族人終於下定決心殺了少年而獲得力量的夜晚。
那夜四周火山噴發，似乎是為了他的屠族而綻放的妖豔煙火，無之一族發展到現在，整個家族僅有三十人，除了他和自己弟-弟，就剩下二十八人，他們的血煉製的解藥足夠讓弟-弟醒來了。
岄木零看著月息心裏一片複雜，他能夠感受到兄長的寵溺，就好像以前看到天名映對天名勤那樣，他的血很冷，卻可以為他這個弟-弟沸騰，說是不在意家人，可實際上在意得背叛一切都在所不惜。
“你也算很幸運，十年前你的身體汲取了足夠的營養才長這麽大，你的骨骼是不可能再增長了，要是小時候營養不-良，你這個時候就是個正太”月息說道。
岄木零一陣無語。
“夜深了，洗洗睡吧……”月息站起身，要離開，被岄木零叫住了。
“我要小姐回來！”
少年倔強的一句話讓月息扯了扯嘴角，轉回身看著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眸。
“轉移完話題就走，沒那麽容易，我要她回來”岄木零抿著唇，似乎有些有恃無恐了，月息在意他這個弟-弟，他一定要找到讓她回來的方法！
“除非你答應我以後跟弟媳繁衍後代，否則免談！”月息也耍無賴了。
岄木零嘴角一抽，免談的條件變了，這個人果然在耍他！
“隻要是我愛的人，她又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答應你”岄木零咬牙切齒的說完這麽一句話，以他的性子真的是覺得好丟臉，但是他覺得這句話沒說錯，有資格生他的孩子的，必須是他愛的人！
“哦，你愛的人又是誰呢？”月息淡淡掀眸問道。
“這個你不管不成嗎？”岄木零抱怨道，讓月息心裏好笑了，有恃無恐的弟-弟，居然這樣跟他“撒嬌”。
“我偏管！”月息挑眉，這個之前渾身清冷高貴氣息的人，如今就和岄木零坳上了。
“為什麽我第一次表白要跟你說！”岄木零這句話脫口而出，頓時讓月息忍俊不禁，他這個弟-弟還真是可愛，傲嬌啊。
“你跟我說，那叫坦白，不叫表白……”月息淡淡說道。
“有什麽兩樣！”岄木零就是不承認兩個詞有差別。
月息：“……”
“好了，不逗你了，我不讓她回來，你還真的讓我們家族絕後呢！”月息說完就閃身消失，還有一句話淡淡響在岄木零耳邊，“時間在明天……”
明天……
這個時間簡直就是存心讓岄木零失眠。
岄木零重重摔在被子上，睜著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驀地慢慢眯起雙眸。
他愛的人……
他清楚捕捉到，念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腦海裏閃過的那張臉……
他居然，愛著她。
不過，這個事實，不會改變他要守護她的心意，隻是沒想到那份感情是愛情罷了。
“零！”
記憶裏這樣的喚聲，溫柔中帶著對他的隱隱依賴，讓他的心都軟成一團，暖暖的，麻麻的。
他原來，是真的愛她。
月息站在他的窗口下麵，唇角邊噙著淡淡笑意，岄木零的命運在他眼裏已經很好了，自身有力量，還能找到自己愛的人，不像他，愛情不屬於他。
不過，他沒什麽好失落的，他沒有期待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