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姝的大眼睛裏藏著亮晶晶。

她興致極大,認真地看著薛嬈,“娘親,那裏是什麽地方啊,還有很多漂亮的大姐姐!好想去看看!”

薛嬈:“…………”成為母親好幾年的薛嬈,第一次有一種頭疼不已的感覺。她突然覺得未來女兒的教育,任重道遠。

薛小姝特別困惑,“娘親?”難道她剛才指著的地方,是個很不吉利的地方嗎?不然為什麽娘親都不理自己呢!

薛嬈歎了口氣,她現在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走這條路,京城明明這麽大,不走朱雀大街這條路,也有很多條路可以走。

“小姝,那種地方你可絕對不能去,知道了嗎?”薛嬈說完,又看了薛大寶一眼,“大寶,你也是。”

“哥哥難道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嗎?”薛小姝不死心,為什麽她問一個地方,娘親就不願意告訴自己呀。

薛大寶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那是青樓,我們當然不能去了。”

薛嬈很是滿意,她的餘光略過剛才薛小姝指著的那個青樓,隱約卻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東宮的那位吧。有意思了,明明好男風,卻還出入青樓,她意味深長地朝那邊掃了幾眼,本想讓車夫將馬車停在路邊,她好看看剛才蕭止染來這煙柳之地做什麽,下一秒,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勁風。

這些年養成的危機感,令薛嬈立即將兩個孩子抱到了懷裏,一把鋒利的銳劍,直接刺穿了馬車。

馬車外響起的尖叫聲,薛嬈此時仿佛已經聽不到,剛才她護著太急,那銳劍直接刺穿了她的皮膚,此時鮮紅的血,往外直流。

劍上似乎還抹了什麽藥,她感覺蹭破的傷口那裏,疼的要死。

但當下,薛嬈根本沒有閑情逸致去關注劍上究竟塗抹了什麽,誰知道突然襲擊馬車的人的到底有沒有被抓住。

這裏可是京城繁華的街區,外麵的老百姓見有人當街持劍,幾乎嚇得要死,他們都害怕被牽連其中,尖叫聲不絕於耳。

跟著薛嬈等人一起出來的侍衛,反應過來,將馬車保護起來。薛嬈在車中,並未感受到第二次襲擊。

薛小姝聲音裏帶著幾分哭腔,“娘親,您受傷了呀……”她眼睜睜地看著薛嬈的手臂在不斷地流著血。

薛嬈一隻手捂著自己受傷的地方,扯了扯唇角,安慰自己的女兒說道,“娘親沒事,不用擔心,就和被蟲子咬了一口差不多。”

外麵傳來侍衛的聲音,“王妃,刺殺之人已經服藥自盡了。”

薛嬈撩開簾子,看著已經死過去的刺客,他蒙著麵,看不清長相,侍衛將他擒獲住,但因為人已經死了的緣故,就像一灘爛泥。

“我知道了,先回王府吧。”薛嬈放下簾子,突然被行刺,所有的計劃全部被打消了,“小姝,大寶,我們今天就先回王府,好不好?”

薛小姝已經哭的和淚人似的,她擦了一把眼睛,用力地點點頭,“嗯!”

一路上,薛嬈都疼的幾乎快要暈死過去。手臂上的傷口,像是有萬千的蟲子在囁咬,她按著自己的手腕,快速地把脈,果然那劍上抹了毒藥,而且還是一種烈性毒。

她昏昏沉沉的靠在馬車上,感覺自己的體溫在不斷升高,偏偏她今天出來的時候,也沒有攜帶任何急救的藥物。

幾乎是咬著牙,堅持著回到了王府,剛一下馬車,就有人扶著她回到了別院。

她隱隱約約地聽到薛大寶和薛小姝在喊自己的名字,她嘴唇嗡動了幾下,“芳沅,先扶我坐起來。”

芳沅很聽話,將她扶了起來。

王妃不過是帶著少爺小姐出去夜遊京城,怎麽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王妃,我這就去叫大夫過來。”

誰知,薛嬈卻叫住了她,“不用,我念,你寫,然後讓人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還有……”她的聲音已經氣若遊絲,朝守在自己身邊的薛大寶和薛小姝看了一眼,歎了口氣,“大寶,小姝,娘親沒事,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你們早點休息吧。”

而後,她遞給大寶一個眼神,大寶很聰明,知道她的意思是讓他這個做哥哥的帶著妹妹先離開,於是握住了薛小姝的手,“妹妹,我們先走吧,讓娘親好好休息。”

等薛大寶帶著薛小姝離開之後,薛嬈才忍痛讓芳沅幫自己脫下身上的衣服,她受傷的手臂那裏,早已紅腫不已。

用她平時調製的萬用藥膏,暫時塗抹了一下傷口,倉促地包紮了一下後,她艱難地把自己剛才想好的方子,告訴了芳沅,讓她去抓藥,而後便沉沉地躺在了**。

當街有人行刺當朝的豫王王妃,京城府尹知道之後,立即趕往豫王府。

“府尹大人,王妃已經歇息,現在不方便見人。”王管事禮貌地說道。

京城府尹皺起眉,沉思片刻後問道:“那犯人呢?”

“行刺王妃的犯人,已經自盡了。王府的侍衛已經將他的屍體暫時放置在了王府的監牢裏,並且在調查他的身份。”

“按照規矩,行刺之人是該交到本官手中的。”京城府尹不依不饒,“豫王妃遇刺,自然歸屬本官來管轄,就算那行刺之人已經死了,也應當交由我來處理。”

言外之意,讓王府將人交出來。

如今簫應懃不在王府,薛嬈又因為遇刺而在休息,王府裏連一個管事的人都沒有。京城府尹自然可以作威作福,將人帶走。

王管事陷入為難:“這……”

“憑什麽交給你?”一個小男孩冷靜的聲音,從低處響起。

“這裏豫王府,想要帶走人,也要征得我父親的同意。”

京城府尹愣了一下,低頭一看,原來竟然是一個小孩。這小孩長相,與豫王極為相似,難道這就是豫王的兒子?他怔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是小世子殿下,是臣眼拙,沒有認出來。”

“雖然小世子說的不錯,但豫王殿下如今不在王府,豫王妃又遇刺,這抓刺客的事情,自然隻能交予本官處理了,您說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