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沒有跟進屋,一直在沉香院外等著,突然看到自家主子被人當小雞似的拎出來,當場愣住了,等她回神時人已經走遠了。

花朝揪著宋元玲的衣領,動作行雲流水毫不停歇的將人一直提溜到了宋府大門口。

她鬆手,將人用力的往外一推:“慢走,不送。”

宋元玲腳步一個踉蹌,堪堪穩住身子。

夏柳小跑著過來,將她扶穩了,一臉怒意的瞪著花朝:“推什麽推,我們自己會走。你放肆,我家主子好歹是宋家小姐……”

話到一半,夏柳就看到盛氣淩人的瞪著她,手指的骨頭捏的咯咯響,仿佛花朝捏的不是自己的骨頭,而是她的,夏柳頓時閉上了嘴。

宋元玲表情訕訕,拉著夏柳轉身就走:“好漢不吃眼前虧,快走快走。”

兩人立即腳下生風的朝隔壁跑去。

花朝冷哼了一聲,轉身準備進府。

忽然風中傳來夏柳細弱的說話聲:“主子,看來五小姐這邊的路子走不通啊,要不咱換一個……”

花朝腳步停頓了一瞬,而後悄悄的跟了上去。

……

花朝像隻憤怒的公雞蹬蹬蹬跑進了屋裏:“太過份了,宋元玲竟敢覬覦燕王,主子,隻要您一句話,奴婢這就去跺了她。”

宋玖:“……”

看著比她還要悲憤的花朝,宋玖愣了一愣,隨即失笑了一聲,被宋元玲惹怒的情緒瞬間消散了不少:“過年期間不見血。”

重生回來的第一個新年,她想隻跟家人安安穩穩的度過。

所以良辰剛剛提議宋元玲的野心告訴娘,她也拒絕了。

一個跳梁小醜而已,沒必要去膈應娘,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宋元玲。

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跑到她麵前說想要當蕭卿寒的側妃。

老子不發威,真當她提不動大刀了是不是。

花朝深吸口氣,依舊憤憤不平。

“早知道三小姐打的是這麽個主意,奴婢當時就該把人踢出去,叫她斷幾根骨頭才是。”

良辰眨了眨眼,忽然問:“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自己在屋裏伺候,所以全程聽到了三小姐的瘋言瘋語,花朝是後來才被小姐叫進屋的,聽她話中的意思,應該事先不知道三小姐幹了什麽。

“我聽她們主仆議論的……”

花朝說著,便將自己在門外聽到的說了一遍。

夏柳:“主子,看來五小姐這邊的路子走不通啊,要不咱換一個,直接去找燕王如何?隻要他同意娶你為側妃,五小姐也不敢說什麽的。”

宋元玲:“是你傻還是我傻,燕王如今無權無勢,他會在沒娶到三堂姐前答應娶我為側妃,這不是得罪大伯麽。再說了,你看看我的臉,再想想三堂姐的美貌,燕王的腦子是有多不清楚才會接受我的提議?”

夏柳:“……三小姐您還挺有自知知明。”

宋元玲:“嘖,再說我可翻臉了啊。”

夏柳:“哦哦哦,奴婢錯了,錯了。”

宋元玲:“所以還是得三堂姐同意才行,你想啊,以後我可是在她手底下過日子的,她如果能承認我,我是不是就能跟著她享榮華富貴了呀?”

夏柳:“主子,你這話聽著怪怪的啊。”

宋元玲:“哪怪了?”

夏柳:“你不像是想嫁給燕王,而是想嫁給三小姐,畢竟燕王他窮。”

宋元玲:“瞎說什麽大實話。”

……

花朝說到最後,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當時隻沉浸在那對主仆想要打燕王主意的憤怒中,現在轉述了一遍她們的話,怎麽感覺味不對呢。

她抬頭看向宋玖,就見自家主子眉頭皺的都能夾死無數隻蒼蠅了。

“以後她若再敢踏進沉香院一步,見一次,打一次。”宋玖對花朝道。

她才不管宋元玲打的什麽主意。

哼,還想跟著她享榮華富貴,再敢打蕭卿寒的主意,她就叫宋元玲去見閻王。

花朝重重的點頭應道。

宋元玲在宋玖這裏碰過壁後,也不敢再往她身前湊了。

不過事實卻是之後再去宋府時,直接被下人攔在了大門外,不讓進,一聽是宋玖的吩咐,宋元玲隻能暫歇心思。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小年夜。

年味越來越重,走在京城的各個街道上,大家都在置辦年貨,熱鬧不已。

濟世醫館。

因為過年,聞元朗叫藥童們都回去過年了,他留下守著鋪子。

生病的人不分過年還是平時,所以鋪子還得開著,以防應對病患,不過一般不是大毛病,年前也不會來醫館。

“聞晏,聞晏。”

宋玖的馬車停在後巷,拍著後門喊道。

很快,門從裏麵被人打開。

聞晏在看到宋玖時,嘴角立即揚起大大的笑容:“三小姐,你怎麽來了?”

“過年了,來給你們送年禮呀。”宋玖笑著道,而後叫人將東西搬進去。

“這……怎麽好意思叫三小姐破費呢。”聞晏道。

宋玖:“怎麽能叫破費呢,你跟聞叔兩個大男人,肯定想不到那麽仔細周全,又不肯請個下人,過年嘛,該有的氣氛還是要有的。”

“那就多謝三小姐美意。”

“你爹妙手回春,我可是得了個了不得的人才,跟我客氣就生疏了啊,再說了,我還得謝謝你爹藥膏呢。”她額頭上的疤已經很淡了,再過段時日就能恢複如初。

聞晏羞澀的笑了笑:“天寒,三小姐快屋裏坐。”

宋玖頷首,隨著聞晏進了宅子。

這是個兩進的宅子,前院是廚房跟花廳,西邊兩間屋子暫時空著,後院則是聞元朗父子兩的住處和書房,雖然不大,但隻住兩人還是很寬敞的,最重要的是這座宅子緊挨著藥館,打通之後直接能進出。

不過宋玖不能暴露濟世醫館與她有關,所以來的時候都是從後門來的。

“你氣色看起來不錯,最近還咳嗽嗎?”宋玖一邊往花廳走,一邊問。

聞晏回頭看了宋玖一眼,微笑著道:“謝三小姐關心,上一次風寒好了之後,到現在都不曾生病過,爹替我把脈,也說脈象越來越穩了,照這麽看,明年開春可以考慮把我送去學堂讀書。”

他的弱症越是到了冬天,身子越是吃不消,發燒咳嗽更是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