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燕老王妃氣懵了。

蕭卿寒對她不敬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個平民都敢對她甩臉色。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打……”

燕老王妃大吼,不過下人們卻麵麵相覷不敢動手抓人。

前幾年有下人打了進府送東西的百姓,直接被王爺給處置了,這會墳頭上的草都快長到一人高了,至此誰都不敢妄動。

老王妃要是想打身邊的奴才,可以,但要無故動外麵的百姓一根頭發,王爺絕對會叫你後悔來這世上一遭。

在得罪老王妃跟丟命之間,他們果斷選擇得罪老王妃啊。

“都是死人嗎?”燕老王妃怒吼。

“王妃息怒,眼下公子的傷最重要,奴才再去請大夫來。”蕭祈安的小廝重陽硬著頭皮上前道。

事關兒子,燕老王妃不敢耽擱,忙轉身看著沈千雪:“千雪啊,你找找你爹,讓他請個太醫過來給安兒看看,民間的大夫哪有太醫醫術高明,安兒的腿可馬虎不得。”

沈家是安南伯府,雖然無權無勢靠著祖上的蔭庇得了個伯爵,但沈家有錢啊,所以還是有些門路的,請個大醫應該不費事。

至少比他們蕭家有臉麵。

沈千雪蹙了蹙眉,內心下意識是抗拒的,她爹出麵,其實也隻能請到最末等的醫士,這類人雖在太醫院當職,但醫術其實並未高明多少,若要醫術好的最好是請禦醫,可禦醫就未必肯賣父親的麵子了。

但想到蕭祈安是她的夫君,若是他瘸了,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於是沈千雪點了點頭:“我這就回娘家找我爹,不過娘,外麵的大夫還得繼續請。”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集各家所長說不定相公的腿也就沒事了。

燕老王妃忙催她離開,敷衍的應道:“好,好。”

能請到太醫了,還要民間的大夫做什麽。

前院,長嘯把蕭祈安的情況跟蕭卿寒說了一遍。

老王妃再這麽折騰下去,京城怕是沒有大夫願意來王府看病了,上一次給二少爺被人打斷了腿老王妃對大夫發了一通脾氣,這回人家死也不上門。

好不容易另請了一個,得,看到一半連藥都不肯開了就氣跑了。

真不知道老王妃是疼兒子,還是坑兒子的。

燭火映射在蕭卿寒清俊絕美的臉上,凜冽中添了幾分柔和之色。

他沉默了一瞬,道:“去濟世醫館,請聞大夫。”

玖玖曾言聞元朗醫術之高比太醫院的院正更甚,蕭祈安腿斷了他不心疼,但卻不能留下後遺症。

同是父王的兒子,不指望蕭祈安能出類拔萃,可身為兄長要護他周全。

長嘯應道,轉身離去。

濟世醫館離燕王府好幾條街的距離,聞元朗都睡下了,聽說是燕王有請,二話不說便拿上東西跟人走了。

自家小姐可是跟燕王定了親的,未來姑爺請他,豈能猶豫。

到燕王府的時候,已是過了子時,燕老王妃困的實在堅持不住回去了,沈千雪回了娘家未歸,所以長嘯輕而易舉將聞元朗帶去了蕭祈安的屋子。

重陽守在床邊,見到來人,忙讓了開來。

“我先前重新請來的大夫也說了二少爺的腿傷馬虎不得,他不敢保證能恢複如初。”在聞元朗把脈的時候,重陽對長嘯小聲的說:“你哪請來的大夫,靠不靠普,要不還是等二少奶奶去請了太醫來。”

長嘯:“且不說安南伯能不能請到醫術高明的太醫,就算有,等太醫來最快也要明日,時間不等人,二少爺的腿耽誤不得。”

重陽想想有道理,便不再多說什麽。

聞大夫把了脈,沉著冷靜的吩咐長嘯跟重陽安排他需要的東西,給蕭祈安的嘴裏含上一片參片後,動手將他錯位的骨頭對正。

原本昏迷的蕭祈安愣是給疼醒了,他睜著眼睛瞪著聞元朗:“你幹什麽?”

聞元朗神色凝重,分不出心神來回應蕭祈安的話。

重陽忙道:“二少爺,這位聞大夫在給您正骨,您忍忍。”

“疼死爺了,能不能輕點。”蕭祈安疼的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心情煩燥的道。

長嘯眼神冷冽的看著蕭祈安,麵無表情的道:“二少爺不疼這一下,骨頭無法正位,日後就會影響走路,所以還請二少爺少說話,不要影響大夫治腿。”

蕭祈安:“……”

不敢惹。

有長嘯壓著蕭祈安,聞元朗心無旁騖的治療,最後再給蕭祈安上夾板,石膏固定。

做完這些,他坐到桌旁寫藥方。

“一個月後我來拆石膏,這段時間之內不準下床,還有內傷頗重,忌怒忌燥,背後有淤傷,我開的方子內服外敷,還有一些忌口的食物我也一並寫了下來,你們切記避開,三日後我來複診。”

“敢問聞大夫,我家少爺的腿會有影響嗎?”重陽問。

聞大夫:“隻要他不瞎折騰,能恢複如初。”

聽說是才好沒多久又斷了的,這要是蕭祈安自己不當回事,就是華駝轉世也治不好。

重陽聽到這話,麵上頓時露出喜色:“是是,奴才一定仔細照顧二少爺。”

長嘯將聞元朗送了回去。

翌日一早,燕老王妃來看兒子,看到自個兒子被打了石膏粗了一圈的腿,愣了一瞬:“安兒,你這腿……”

蕭祈安正靠在床頭,由婢女伺候著喝粥,見到燕老王妃,說道:“母妃,半夜大哥找了個大夫來替我正骨,隻要好好休養,不會有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