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卿咬牙,強笑道:“王爺抬愛了,卿卿自當竭盡全力。”

要是這次輸了,回府前先把八王爺滅口算了!

顏卿卿原本以為這賞花大會的主辦人,自然要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心中確實有些擔憂。

可等到這賞花大會的競選開始了,她方才覺得有些跌碎下巴。

“競選,隻是這樣而已?”顏卿卿目瞪口呆地瞅著台子上進行表演的那位胖夫人,滿臉的驚愕都掩飾不住。

這回反倒是輪到司徒淨塵困惑了,他對顏卿卿問道:“不是這樣,還需要什麽?”

“琴棋書畫之類,都不考嗎?”顏卿卿滿頭霧水。

“既然是賞花大會,主辦人隻要了解花就是了,了解琴棋詩畫做什麽,又不是吟詩大會,丹青大會。”司徒淨塵不以為然地解釋了,又說道:“你對花藝可有涉獵?”

顏卿卿不鹹不淡地道:“王爺這會兒才想起來問我這個,晚了點吧?”

碰了個軟釘子,司徒淨塵不再自討沒趣,閉了嘴喝茶看花藝。兩人之間的靜默,直到一位熟人上台,他們才下意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第十九號,崇州刺史方大人之女,方輕語。”禮部的某個小官員聲音刻板地唱了一聲,就見一身鵝黃儒裙的方輕語緩步上台,小家碧玉有餘,可惜大家之氣不足。

“小女方輕語,今日獻醜了,還請諸位莫要笑話。”方輕語站到早已準備好的桌案前,取了幾根花枝思量了一番,動作熟練的擺弄剪刀與花枝,姿態優雅,頗有些花藝大師的架勢。

司徒淨塵見顏卿卿黛眉輕蹙,唇邊染笑,故意俯身過去道:“那方輕語的娘親家裏是南方種花的商人,自幼得她娘親言傳身教,在花藝上,比那些半路出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官家小姐強上許多。”

“多謝王爺提醒。”顏卿卿表情強硬地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這人早就把競選一事摸得門兒清,如今要她來參加競選,卻把所有的事情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偶爾再丟出來一句話,像是在逗弄寵物似的拋食,著實讓人惱怒。

司徒淨塵見她當真惱了,喉嚨裏溢出小聲,不再逗弄,免得貓兒弓起背脊撲上來就給他一爪子。

“第三十八號,左丞相顏大人之女,顏卿卿。”下官員唱了一天,喉嚨都要冒煙,幸好這是最後一位,他可算得空能歇歇去了。

發覺自己是這麽個號碼,顏卿卿表情微妙,號碼是司徒淨塵派人給她領的,三十八,三八,真該一腳把他從高台踹下去。

上了台,顏卿卿瞧著下麵那群人看猴兒戲似的表情,甚至還有些臉上帶著明顯的譏嘲,心中不屑,懶得與那些人計較。

“今日的各位夫人,姊妹,個個都很是出色,著實令卿卿深感羞愧,卿卿是最後一人,黔驢之計,還望各位海涵。”

底下的許多人雖得知了顏卿卿被四王爺休棄一事,卻無人知曉顏卿卿癡傻不再,今日乍一見她這般言語得體,一個個都驚訝的眼珠子都要瞪凸出去。

顏卿卿無視那些人的視線,朝著台下一掃,精準的找到了凝笑的位置,她朝著凝笑一頜首,凝笑便立即抱著一隻木箱走上台來。

初春天氣,凝笑卻雙手都裹著一雙棉手套,那木頭箱子從縫隙裏散發出陣陣寒氣,看著就讓人覺得冷透了。

“那是什麽啊?”

“好端端的展示花藝,抱個裝了冰塊的箱子來做什麽?”

“我看這左丞家的小姐還是傻的!”

“哈哈,一個傻子哪有那麽容易就變聰明啊,若有這種靈藥,天下人還不搶瘋了!”

台下議論紛紛,台上的秋惜顏巍然不動,隻等凝笑哆嗦著把那箱子放好之後才對凝笑囑咐道:“下去休息,別直接泡熱水,多裹些衣服緩一緩。”

凝笑凍得牙關打顫,點點頭趕緊下去找衣服了。

那些人在台下看得不真切,司徒淨塵坐在高台第一排,卻是看得相當清楚,那個木頭箱子裏堆滿了冰塊,而那些冰塊上麵,則擺了滿滿的含苞待放的花枝。

“卿卿獻醜了。”顏卿卿朝著台下施了一禮,從木頭箱子裏取出自己準備好的含苞花枝,在真真冷氣中開始插花。

台下的人都紛紛笑出聲來,這顏卿卿傻成這樣,的確是獻醜。凍了的花朵,拿來插花怎會有什麽好效果?一堆枯枝敗葉罷了,真是個笑話!

雖說是入春了,可天氣扔有些冷,為了照顧這些金貴的官員和官員家眷,禮部早就在中庭內生了火爐,那些被顏卿卿擺弄好的花朵,在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中組成一副美麗的立體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