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顏卿卿有些迷茫,倒是朦朦的睜開眼睛,望了一眼窗外。卻發現自己床榻邊有個影子,正注視著自己。原本以為是美娘那夥的人,卻沒想到,她剛想要叫喊出聲,聽見熟悉的聲音,立馬噤聲不語。

“你竟是在睡熟之中,也是如此的防備嗎?”司徒淨塵的聲音,溫柔而動聽。讓顏卿卿一下子,就從睡眠之中跳脫出來。雖然有些感動和好奇,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心中那憤恨,她扭頭不去理會司徒淨塵。

司徒淨塵見她這般,倒是也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我千裏迢迢趕來,累死了幾匹馬。如今,倒是連你的麵都見不到。難不成,你是想要讓我回去?”司徒淨塵說完,顏卿卿回眸,眼神中有些帶著水霧的說:“你可知,我最近給你寫了無數封書信!為何總是不理會我?”

“我從你出發第二日起,便開始了追趕你!我到了那客棧的時候,看見有血腥氣味,尋了過去,發現花蓮和青峰埋的屍體。便知道你們這路上遇到了很多事情,不敢多耽誤,便連夜趕路。這信,自然是沒有收到……”司徒淨塵深情款款的說完,倒是讓顏卿卿也沒有什麽理由去繼續責怪他。

本來,司徒淨塵就是一個從不會說出自己心中之話的人。如今破天荒的解釋這許多,便是已經讓顏卿卿驚喜了。她連忙投入到司徒淨塵的懷抱之中,抬頭仰望著這個如同神一般的男人。他帶給自己太多驚喜,讓自己甚至都覺得,每日生活都是偷來的幸福。

“為何這般的看著我?”司徒淨塵開口詢問,顏卿卿在他的懷裏,搖搖頭,笑著說道:“你如此這般擔心我,為何不早早的來找我?或是當時,為何不阻止我?皇上詢問你的意見,你倒是直接把我推來了!”

司徒淨塵笑意盈盈的看著這西域的軍帳,有些故弄玄虛辦的說:“若是我不讓你和你二哥來,怕是你們就無緣見到這宮將軍了!”看著司徒淨塵的表情,顏卿卿確信,他一定是提前知道,宮將軍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大哥這消息!而她前來西域,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竟然連我都算計?”顏卿卿很他把自己也蒙在鼓裏,這般說完後,轉過身,賭氣的不行。可司徒淨塵卻摸著她的一頭秀發,溫柔的說:“若是我提前與你說了,你定然興奮。若是被眾多的人知道,怕是你和你大哥都會有麻煩!如今在這西域軍營之中,無人去查探你大哥的事情,倒是也能夠讓你們,有時間獨處。”

這世間,究竟還有什麽事情,是司徒淨塵不能夠知道的呢?上到天命,下到人為。這個男人,幾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緊緊地掌握在手中。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顏卿卿對他並不喜愛,怕是還有幾分的抗拒,可誰能知道,顏卿卿如今正窩在他的懷中,溫順的如同綿陽般。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我的?”夜深,怕是感情最為敏感的時候,顏卿卿這樣柔聲的問著。而司徒淨塵頓了頓,隨後抬起手,摟著顏卿卿,笑著說:“或許,是當第一次見到你,你對著我擰眉怒目的時候,我便對你也有了這份心思?”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顏卿卿倒是十分的受用,抬起頭,還十分傲嬌的說:“沒想到,儲君大人竟然也會說這般肉麻的情話!”司徒淨塵無奈的搖頭,似乎自己剛才的表白,並不是對於她的回應一般。

“睡吧,明日你不還要於宮將軍同遊?我不能出麵,畢竟若是朝中的儲君也出現的話,這事情怕是會影響便大!更何況,如今皇上並不知道我已經出來,不能夠太過的張揚!”司徒淨塵有些失望,看著顏卿卿,抱歉的說:“隻有夜裏來陪你了!”

顏卿卿聽完,臉上一紅,哈哈笑著說:“這話聽起來,到像是這怡紅樓之中的人說的話了!”天下之人,敢於開儲君玩笑的,怕是就隻有這樣的一人了。顏卿卿搖頭,趁著司徒淨塵還沒有生氣之前,連忙改口,說:“即便是夜裏,隻要你能陪我,我也是歡喜的。”

人生在世,短短幾年的光陰。有自己心愛的人在身邊陪伴,恰巧他又是如此能人,君臨天下般的氣場。其實顏卿卿已經很感謝上蒼了,她如今,唯一想要祈求奢望的,便是自己能夠有朝一日,看見司徒淨塵許給自己的十裏紅妝。

“王妃,醒醒!”青峰拍著顏卿卿的身子,催促的說:“宮將軍就在外麵等著了!你還不起來?”

顏卿卿迷蒙的睜開眼睛,本想要往身邊看上一眼,卻發現空無一人。她莫名的問:“司徒淨塵呢?”

“王妃,你做夢了吧?儲君大人遠在千裏之外,如何能夠在這裏?快起來吧!”花蓮隻是以為顏卿卿想念司徒淨塵入骨,卻未想到,顏卿卿看見桌上的那簪子,便知道,昨日並非是自己的夢一場。

桌子上的金簪,是司徒淨塵留給自己的。顏卿卿笑了笑,拆入自己的頭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滿意足的笑了。“還真是知道,我究竟喜歡什麽。”顏卿卿讚美的說。

一清早便春風滿麵,在顏卿卿的身上發生,著實是讓人大跌眼鏡。花蓮和青峰看著剛才還有些怒意的顏卿卿,此刻早就已經換上一張笑容的臉,走在眾人麵前,都紛紛長大嘴巴,不能夠說出話來。

更何況是在他們前麵的那雲清冉,直接走過來,摸著她的額頭,問:“你如何?無妨吧?若是身體不適,便留在這軍營之中,不用出去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適了?”顏卿卿無奈的翻個白眼,走到顏森宮的身邊,仰著頭,看著那銀色的麵具,如今隔著這麵具,倒是也能夠看出幾分的親切感了!“宮將軍,我們今日去何方遊玩啊?”

在軍營之中,顏卿卿並沒有傻到會直接叫顏森宮大哥的程度。顏森宮自然也是勾了嘴角,看了一眼叢林深處,便細細的笑著說:“那便去林子中看看?莫不是,你還要進城去逛逛集市?雖我也是可以的。但為免有些太過招搖了!與你平日素來低調不同啊。”

“她低調?”雲清冉翻了個白眼,徹底不知道該如何的解釋。這丫頭從哪兒看起來,像是冷靜低調的人了?莫不是把房頂拆了,才能夠算的矜持?顏卿卿瞥了一眼,看見雲清冉那有些誇張的表情,倒是也沒有理會。

若是別日,雲清冉這般,早就被顏卿卿給一個紅綾送了過去。早就被嚇得四處亂竄了,還能夠像是如今這般?所以反倒印證了,顏卿卿今早著實是有些不正常的這般。“走吧,若是天黑了,便隻能是在這軍營之中了!我身為大將軍,去陪朝中的來使,這怕是也不便讓更多的人看見吧?”

“宮將軍所說甚是!”顏卿卿掀了掀裙擺,走在最前麵,嘴裏哼著小曲。而顏森宮跟在後麵,聽著雲清冉那碎碎念道的聲音,“這丫頭早上是抽什麽風?某表示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真的是因為換了地方,便早上起來,這暴躁也少了很多?”

宮將軍聽見他這般說,不動聲色的往後瞥了一眼。天下武功如此之人,少之又少。但如此武功之人,心心念念全然在自己小妹身上,為了庇護,如此大動幹戈,從朝中前來,又寸步不離。思考周全,自己也當真是能夠放心了。

昨夜,宮將軍感覺到自己軍中有一絲高人的氣息,便匆匆趕了出來。順著那痕跡,找到了顏卿卿的帳中。他在外麵,等來了司徒淨塵。司徒淨塵看他,笑著說:“素聞這宮將軍一表人才,如今看來,倒是也不虛言!此刻卿卿已然入睡,我怕是不能明處呆太長時間,罷了。左右白日有宮將軍在身旁,也不用擔心!”

“不知您是何方高人?與小妹又是何關係?”其實當宮將軍看見司徒淨塵的一身象牙白長袍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些許的猜測。畢竟如今這地方,能夠將一身象牙白,穿的如此出神入化的,能夠讓人感覺到心中一震的,怕是隻有那一人了。

司徒淨塵拱手,道上自己的名字,說:“司徒淨塵!”

“素聞儲君的名字!如今來到西域的軍營之中,自然是大大的歡迎,不知此番深夜前來,又何指教?”宮將軍眯起眼睛,問道。可司徒淨塵卻搖頭,壓低自己聲音的回頭看了一眼軍帳,說道:“在下此番前來,並非是儲君,而隻是司徒淨塵。來這裏,也隻是為了看一眼卿卿是否無礙。便不用談指教二字。”

這短短的對話之中,宮將軍能夠感覺得到,司徒淨塵對顏卿卿那滿溢的寵愛。而對於顏卿卿來說,即便是熟睡之中,也能夠有如此之人照顧,便是也得了這世間所有的幸運罷了!

“如今這白日,不也是在身後亦步亦趨?看來,儲君,怕是也陷入舍妹的魅力之中,無法自拔了!”宮將軍回頭,感覺那氣息的存在,便是喃喃的念叨著。而顏卿卿在前方,毫無察覺,回頭盯著他,說:“宮將軍,在後麵磨蹭什麽?莫不是不去了?”

怎可能?宮將軍聽聞,連忙加快腳步,便跟了上去!身後的司徒淨塵,見顏卿卿嘴角上揚,也陪著一起高興起來。她若是能夠綻放笑容,這天下也嘩然變色。自古,為了得紅顏一笑,多少帝王付出無數代價。而司徒淨塵為了能夠讓顏卿卿無憂,倒是也能夠付出無數。

“前麵那人,我倒是有些眼熟!”這林子中,有無數人家生存。平日靠打獵和砍這竹筍而生,可顏卿卿看見其中的兩個後,開口有些疑惑的說著。自己這般,倒是看誰都有些眼熟了!這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雲清冉走到她身邊,順著目光看了過去。倒是也看不出什麽,回頭盯著顏森宮,兩人都是搖頭。“總是感覺,什麽地方好像是不對……”顏卿卿低頭,似乎有些迷茫。但隨即,她立刻騰空而起,伸出一尺紅綾,衝著二人便去。

見她這般,雲清冉嚇得想要阻攔,卻也攔不住,隻能是在後麵追著,說道:“小妹,你這就算是清晨暴躁,也不可傷及無辜啊!”

“我是那般人嗎?我隻是……這兩人,你難道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地方嗎?”顏卿卿一臉痛心疾首的在後麵,手中紅綾已經翻飛著出去。跟對方的冰刃纏繞到一起。本想著,他們隻是普通的人罷了。可沒想到,竟然都有如此身手,雲清冉也不敢多想,連忙起身迎戰。

顏卿卿見自己猜的沒錯,勾起嘴角,說道:“倒是找你們不得,如今送上門來了!你們莫要以為,這副模樣就能夠騙的過我!這般的裝束,假的隻能夠騙過那邊站著的傻大個字了!”顏卿卿說完,雲清冉被損的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

“我不過是沒有看到這情況,沒認出這人,你莫要這樣的羞辱我了!”雲清冉把滿腔的怒火都送到了對麵人的身上,功力也多了幾分。對麵的人,原本還能夠阻擋幾步,如今倒是也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