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莫如九剛要張開嘴,怎料馬車又是一顛,她的身子也跟著一抖,微張開的紅唇好死不死的就堵上了他的唇瓣——
唇瓣重重的撞在一起,空氣倏地陷入靜止裏,兩人的呼吸一瞬間就變得沉重而灼熱。
莫如九瞪大眼,臉色猛地漲紅,她和身下的人大眼瞪小眼。
我x他大爺的!
莫如九又想爆粗口,但又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上一百次了。
她居然占了大反派的便宜,這是她想占就能占的嗎?
而楚天息的神色一僵,那一雙幽暗深邃的瞳孔裏,閃爍琉璃般的色彩,耀眼又絢爛。
這光轉瞬即逝,快到人捉摸不到。
頓時間,他眉宇之間就湧出了濃重的戾氣。
空氣靜默。
一秒,兩秒……
楚天息唇角微扯,額頭青筋綻出,“莫,如,九。”
思緒恍惚的莫如九倏地回神,結結巴巴的開腔:“啊啊……”
“哦,那個,我的……”莫如九心慌到不行,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
“相公,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學習一下。”莫如九要哭出來了,“我就是學習一下書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那麽神奇,可以增進夫妻感情。”
莫如九爬起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縮到馬車的一角裏。
莫如九抱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嗎?”楚天息扶著窗,慢慢地坐直身體,腳腕上的鐐銬清脆作響,掩住了他一瞬間漏掉的心跳。
“那你覺得,這樣能夠增進感情嗎?”楚天息一臉不信。
莫如九臉上扯開一抹尷尬的笑容,四處東看西看,“哈,哈……我覺得現在不是增進感情的時候,我們還是……”
莫如九瘋狂眨眼,“晚上回去再說?”
在楚天息陰沉的目光注視下,莫如九恨不得縮到地板裏去。
惹不起啊。
大佬就是大佬,果然是惹不起的。
不過他至於這樣子嗎?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吃虧的可是她好吧?
看到楚天息對她投來嫌棄的眼神,莫如九就氣得嘔血。
嫌棄她?
她現在穿的這具身體,好歹也是膚白貌美大長腿。
他還是個瘸子,他憑什麽嫌棄她。
這麽一想,莫如九索性一拍手,心一橫,“你那是什麽眼神?你是我相公,我占你便宜又怎麽樣?”
楚天息壓根就沒想搭理她。
莫如九哼了一聲,笑眯眯的湊過去。
“站住。”楚天息撇開頭,陰鬱地盯著她。
莫如九要是站住,她就不是莫如九。
她一咬牙,直接伸手將他的臉掰過來,和自己四目相對。
楚天息怔住,眸光波瀾起伏,死死的皺著眉,眼底寫滿了無奈和慍怒。
莫如九無視他,笑得燦爛,“你越是嫌棄我,我就越是要碰你,我就是要占你便宜!”
楚天息一副如臨大敵的神色。
莫如九眯著眼睛,粉嫩的唇輕啄上他緊抿的薄唇。
這一下,很輕很輕,像一片柔軟的花瓣被風吹到了他的心坎裏,生出溫暖曖昧的氣息。
轟隆一聲。
楚天息的心跳再次停住,片刻之後,又瘋狂的跳動,他的腦海裏盡是轟鳴不斷的爆炸聲,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這感覺……
他從來沒有過,心跳快得無法控製,都不像是他自己的心了,一切都刺激得難以掌控。
他的靈魂都已經出竅了。
他見過很多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怕他一身煞氣,見到他就怕得不行,宛若老鼠見到貓。
敢像莫如九這麽大膽直爽的湊上來的,隻有莫如九。
她大膽率真到不像深閨的千金小姐。
楚天息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望著她如花的笑臉,仿佛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你是我相公,我是光明正大的占你便宜。”莫如九宣誓完主權,一溜煙的跑出馬車。
楚天息看著她鑽出馬車,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那個蜻蜓點水的吻,讓他的耳根發紅,呼吸有些灼熱。
莫如九出了馬車才知道,原來是和別人的馬車撞上了。
她眉頭一皺,過去問車夫,“還能走麽?”
“隻怕是要重新換一輛馬車了。”車夫為難地道。
此時,撞他們馬車的人前來,向著莫如九施禮。
“這位小姐真是對不住。”那人賠禮道,“小姐,不知道您要去何處?我們公子說,若不嫌棄就送你們一程,畢竟馬車損壞是因為我們而起。”
罪魁禍首的態度這麽好,莫如九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她含笑道:“我和相公要去北山腳下,不知道你家公子是否方便呢?”
小廝還沒回答,停在莫如九麵前的那一輛馬車,倏地伸出一隻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將車簾掀開。
隨著車簾掀開,一張精致絕美的麵容,便展露出來。
莫如九當場愣在原地。
從馬車裏走出來的那人,一襲白衣勝雪,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裏麵氤氳著萬種風情,容貌昳麗絕代風華,眉眼之間帶著一股陰柔。
隻一眼,莫如九就震撼了。
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妖孽陰柔!看著是個男人,確比女人都還要風姿卓越。
這人的絕豔,是漫山遍野緋色桃花都不及萬分之一的昳麗。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頭發。
他的頭發,蒼白如雪,此時迎風飛舞。
莫如九扼腕歎息,居然是個少年白啊。
四目相對,莫如九的眼裏是驚豔。
而那似妖孽的男子眼裏,卻是帶著遙遠歲月的荒涼。
他的目光,很複雜。
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其他人。
莫如九雖然主要是搞催眠術的,但是心理學也會學一點。
她從這個男人的眼神裏,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仿佛是認識原主的?
但是奇怪了啊,原主人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個絕代風華的男子。
“莫姑娘,請吧。”這人親自下馬車,來到她麵前。
他白皙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滿頭白發也掩不住他的魅力。
莫如九回神,連忙點頭,“公子先等我一下,我進去扶我相公。”
說完,她轉頭又鑽入馬車。
然而,她卻是錯過了她喚那一句相公時。
方才還笑容淡淡的男人,眸色冷凝一片,宛若寒冬臘月的冬雪,冷得刺骨。
相公?
楚天息也配嗎?
如九。
上輩子的事情,一定不會再重演了。
等莫如九扶著楚天息出來,他眼底的神色盡數斂去,溫潤含笑的望著他們,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相公,這位公子撞壞了我們的馬車,他送我們到北山。”莫如九看了看男人,又對沉著一張臉的楚天息說話。
她真心還是覺得,這帥哥雖然妖孽,但是絕美到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楚天息雖然冷峻淡漠,不好接觸,但他的俊美是真實的,充滿了男子的魄力和堅毅氣息。
啊不對,她為什麽要拿這個妖孽和楚天息做對比?
“不必。”楚天息淩厲的視線掃過男人,冷冰冰的道。
莫如九啊了一聲,“你說什麽?不必?那我們怎麽回去?”
“牛車。”楚天息雲淡風輕的吐出兩個字。
莫如九抖了一抖,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楚天息。
他怎麽了?難道和這人有什麽過節嗎?
寧願坐牛車被人圍觀,也不要坐馬車?
這是受虐嗎?
想是這麽想的,莫如九沒膽子這麽說出來。
她小聲道:“相公,我覺得你還是考慮清楚……”
“容大人,不勞你好意,我們夫婦兩人自有辦法回去。”楚天息眸子裏劃過一抹幽光,冷漠的截斷了莫如九的話。
容。
沒錯,這就是容太師府的馬車。
此人是容驚鴻,宮中皇子的少傅。
如果他沒有記錯,在丞相府門口那輛馬車,就是容家的。
馬車上的人,除了容驚鴻還會有誰?
容驚鴻對他有敵意,很深。
盡管容驚鴻已經竭力隱藏,但是楚天息常年在刀尖舔血,怎麽會感覺不出一個人真正的眼神?
他最熟悉的,就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