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而過,這段時間京城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換。

東宮太子病重,太子妃莫瑤光日日衣不解帶的照顧。

朝中一些和太子交好的大臣,包括一些王爺和宗室家眷,都送了禮去東宮慰問太子。

莫如九琢磨著,自己代表秦王府的,是不是也要去送一份禮?

楚天息沒讓她去,因為太子病了的這些天,宣皇帝也不是不知道消息,但是一點都沒過問東宮的事情。

於是,漸漸地,去東宮慰問太子送禮的人也少了,一時之間,眾人猜測紛紛。

是不是這太子失寵了?

否則,宣皇帝怎麽可能如此冷落太子呢?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太子過得是一點也不好,哪怕病了,心裏也焦,焦宣皇帝對他失望,看不起他這個太子。

否則,為何如此寵愛他的父皇,得知他病重,竟也沒派個人來問候一聲?

這麽焦慮之下,太子的病倒是一點都不見好。

同時,宣皇帝下旨賜婚司徒鴛和容驚鴻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了,幾乎每個百姓都要為容驚鴻扼腕歎息,那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居然就娶了一個蠻女?

而且,南疆的規定很奇怪,男子一生都不能納妾。

這不等同於是,容驚鴻就必須一輩子抱著一個母夜叉過日子了嗎?

真是可憐啊。

這種言論京城裏時常都有,不過百姓們怎麽說,怎麽議論,容府該準備的婚事還是在準備。

司徒鴛出宮過幾次,也和容驚鴻遊玩過。

她聽到這種言論,每每勢必暴怒,揮起鞭子就要打人。

管對方是什麽人,都要挨她一頓好打。

她不喜歡容驚鴻,她認為是他配不上自己,絕不是她配不上他。

她好歹也是南疆的小族長,怎麽成了凶悍的母夜叉了?

她自然是拒絕不了這婚事的,隻能把所有的不滿和憤怒發泄在其他人身上。

這些天,她也一直在找機會見莫如九,莫如九會蛇語,始終是她心裏的一個梗。

結果,她連秦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那些人凶神惡煞的,可不管她是誰,直接就把她趕走。

司徒鴛氣得肝都疼了。

要不是惹不起殺人如麻的秦王,她早就闖進去了。

最後,司徒鴛找了另外一條路,莫如九是秦王妃,莫如九不見她。

那,莫瑤光是太子妃,她已經打聽過了,這兩姐妹關係並不好。

一個嫡女,一個庶女,必定是水火不容。

她就打起了莫瑤光的主意。

她進不去秦王府,莫瑤光這個太子妃,可以傳秦王妃入宮。

莫如九敢不來嗎?

司徒鴛直往東宮而去。

另外一邊,容太師一直把容夫人關著,要不是聖旨下來了,容太師也不會放容夫人出來準備婚事。

容夫人是容家的主母,容太師不能休她,反而還得後退一步,放人出院。

容夫人久病不起,纏綿病榻多日,臉色是病痛折磨的蠟黃。

她看到容太師來請自己出院,容夫人臉上硬是擠出了一抹冷笑。

本來多年夫妻,不該如此憎恨對方的,如今她的眼底都是陰狠和算計,沒有一點的情誼。

虛弱的容夫人借著婢女的手,慢慢地從床榻上坐起來。

她後背靠著枕頭,花白的頭發披散著,那張臉往日保養得很好,現在滿是皺紋和滄桑,活脫脫的成了一個蒼老的婦人。

“真是稀客啊。”容夫人粗啞地道,略顯得蒼老的麵上都充滿了諷刺。

容太師看她一眼,冷聲:“你們都下去。”

一聲令下,屋子裏的下人散得幹幹淨淨。

“你知錯了沒有?”容太師背著手走到她的床邊,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知錯?

容夫人眼底充滿了不屑和恨意。

“知錯?我有什麽可錯的?本夫人為的是自己的兒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咳嗽一聲,強壓下心底的怒火,譏諷道:“我的地方不歡迎你,你來我這院子做什麽?是不是想通了要來休掉我?你敢嗎?你敢這樣做嗎?就算你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師,你也不敢休掉我。”

“我是你的結發之妻,你要是敢休掉我,天底下的讀書人都會戳你的脊梁骨,罵你忘恩負義,薄情寡性。”

容夫人的情緒比較激動,因為太久沒見到容太師了,被軟禁在這裏,這麽多天心裏的怨恨與日俱增。

她早就變成了瘋子。

她的態度這麽的冷硬,說是容太師不敢休掉她,實則是,她現在是容夫人,她若是一把年紀被休回娘家,那豈不是讓當初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笑話?

她說不怕,心底卻是真的在怕的。

怎麽可能不怕呢?

容太師冷哼一聲,“休掉你?”

“你放心,當初娶你的時候,就沒想過再休掉你。”

“我不會休掉你,休掉你,你豈不就是自由了?”

他偏偏要把人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她知道什麽叫做悔不當初。

等到她這千辛萬苦求來的婚事,變成了驚影的,不知道到時候她是否還能這麽的狂傲呢?

她和以前,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容夫人握緊的拳頭悄然鬆開,心底鬆了一口氣。

還好。

隻要不是來休她的,她還有麵子在,那就比什麽都好。

她是郡主,萬萬不可能淪落成為被休的婦人!

那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

“來你這裏,並非是無事。”容太師不想廢話,直入主題,“你到底是容府的女主人,驚鴻的婚事已經下來了,禮部雖然著手在辦了,但容府該有的禮節也是不能少的。”

“夫人,沒有誰比你更精通這些瑣事了。”

容太師微微笑著,“夫人要是歇夠了,就出來準備婚事吧。”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容夫人咬牙,心底冷笑。

容驚鴻也有今天。

到底,還是要被迫娶一個野蠻不知禮數的女人。

“憑什麽?”容太師淡冷地道:“就憑這門婚事是夫人你求來的,由誰來開始的,自然就該由誰結束的。”

“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意思呢?”

容夫人怔然,一向機敏的她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

由誰開始,由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