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這一次被踹倒了,他也不敢喊疼,又爬著起來,跪在了盛怒的太子麵前。
太子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額頭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你這個廢物,若不是因為你幾次三番的為他說好話,你口口聲聲的告訴本宮,容驚鴻是個值得相信的人。若不是你,本宮早就除掉他了,你讓本宮留他至今,現在他反過來和本宮為敵。”
“九弟今天的榮耀都是屬於本宮的,屬於本宮的一切,被他拱手送給了其他人。本宮……恨不得把容驚鴻大卸八塊,粉身碎骨。”
怒罵的時候,太子眼裏那怒火嗜血的光芒,愈發的濃重可怕。
他意難平啊。
今天這一切是他的,容驚鴻不給他,還幫著其他人來對付他。
如今,還敢不給他的麵子。
他堂堂太子,這麽的尊貴,他要見的人,居然敢不來見他?
太子覺得自己顏麵無光。
“屬下知錯。”
“屬下願意受罰。”
十一無奈的閉上眼睛,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太子拿起八仙桌上的茶壺,就那麽砸在了十一的腦袋上。
“你願意受罰?給本宮在這裏跪著,沒有本宮的命令,你若是敢起來,本宮就砍斷你的雙腿。”
茶壺重重的碎裂在十一的腦袋上,鋒利的瓷片劃破了十一的額頭,染血的茶壺碎片落了一地。
十一痛得身子重重的一抽,他深呼吸一口氣,硬是沒有讓自己叫出聲音來,硬生生的忍住了。
鮮血從破口的傷口裏流淌下來,沿著鼻梁到下顎,一滴滴的墜下來。
十一依舊保持著磕頭的動作。
“十一遵命。”
他痛聲道。
太子一甩袍子,帶著人決絕離去,把受傷的十一留在了這裏。
十一心裏很明白,這也怪不得太子,他早就知道太子外表溫和,但是心情卻十分的暴戾。
這一次,是容驚鴻點燃了太子的怒火。
隻怕太子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容驚鴻的。
太子留了人在這裏看守,十一不能起身,挺著背脊跪在那裏。
他額頭的傷口自然也就不能去處理,隻能咬牙隱忍。
至於太子在茶樓大發一通脾氣的事,不知怎的,也傳到了容驚鴻的耳朵裏。
容驚鴻聽說十一的事情之後,讓身邊的侍衛悄悄聯係十一,送了上好的傷藥過去。
十一之前幾次相幫他,現在因為他而受累,這完全是不必要的。
容驚鴻隻能這樣聊表自己的心意。
十一,是個好人。
隻可惜,十一跟錯了主人。
而且,十一是注定不會背叛太子的。
就因為太子一手栽培他起來的,所以,無論如何十一都會和太子同生共死。
太子本想來奚落他,結果憋了一肚子的回去,這叫什麽?這就叫自取其辱!
容驚鴻也沒閑著,在宣皇帝下了口諭之後,直接就進了皇宮。
他不能讓自己被驅趕去南疆。
如果不能為宣皇帝分憂,證明他的價值,他就要和司徒鴛一起去南疆。
他雖說也是要去南疆的,但絕不是現在。
而且,宣皇帝想要把他驅逐權力的中心,讓他在南疆繼續為南唐賣命。
他才不會輕易的走。
他就算要走,也得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之後再走。
容驚鴻被宣皇帝問責,太師府的人也知道,不過隻有太師一個人為他擔心,至於容夫人和司徒鴛等人,都是在看笑話。
司徒鴛對容驚鴻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套不出莫如九的秘密,司徒鴛對容驚鴻現在恨之入骨。
不過,她可不想容驚鴻和她一起去南疆。
她嫌棄那個男人丟人。
司徒鴛閑來無事,基本上秦王府附近一帶晃悠。
容驚鴻不肯讓她有機會見到莫如九,那她就自己主動去接近。
這天,莫如九正準備再去刑部看看雲迦藍,給她送一點東西進去,恰好就在門口的街道上,和司徒鴛狹路相逢。
莫如九沒有乘坐馬車,打算走路過去,就當作鍛煉身體了。
但她要是知道出門就和司徒鴛撞到,她一定會坐馬車去。
兩人就那麽迎麵撞上。
司徒鴛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一亮,就和獵物看到自己心儀的獵物一樣,表情是那麽的興奮。
莫如九和她對視一眼,繞開她就要走。
司徒鴛幾步跑過來,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莫如九,你看到我就跑,你怕我了?”
司徒鴛眼睛裏,閃爍著怨毒的光。
“我怕你?”莫如九沒有心思和她打嘴炮,“行行,你就當作是我怕你,你是不是可以讓開了?”
“不可以!”司徒鴛毫不客氣的道。
“你讓我讓路我就讓路?嗬。”司徒鴛掃了一眼莫如九手上提著的食盒。
她眸子一閃,近乎惡毒的說,“提著東西是去看誰的?該不會是你的好姐妹,在大牢裏等死的那一位吧?”
“你住口!”莫如九生氣了,“你才在等死。”
莫如九知道自己不應該和司徒鴛計較,而且司徒鴛就是一個瘋子,她要是和司徒鴛爭吵起來,那就是中了司徒鴛的計。
但是雲迦藍的情況很嚴重,她真的很怕雲迦藍會死。
所以啊,司徒鴛這個死字就刺疼了莫如九的耳朵,她才會那麽的激動憤怒。
仿佛,不久的將來這一切都會變成真的一樣。
她不希望雲迦藍死,真的不希望。
司徒鴛冷笑了幾聲,“我住口?我住口難道那個短命鬼就不會死了嗎?你還提著食盒看她做什麽?別說你連大牢都進不去,就算你可以進去,隻怕吃了你這頓飯,她隻會死得更快。”
“哎,不對哦。”
司徒鴛哈哈大笑著,“你這麽積極的去看她,該不是你們秦王府和她都是一丘之貉吧?難道你們是一夥的?”
“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莫如九頓時覺得不妙。
司徒鴛是順口就胡說的,莫如九卻擔心這些話被有心之人聽過去了,再加以利用,到時候把秦王府也拖累進去。
她很是緊張。
司徒鴛故作可惜的歎息,“哎,你這麽激動做什麽?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心裏有鬼,所以你這麽緊張?”
“司徒鴛,我沒地方惹著你了吧?你要是再大言不慚,我會給你好看的。”
莫如九渾身都氣得發抖。
“給我好看?”司徒鴛眼珠子一轉,“好啊,那你教我蛇語,我就不和你做對了。”
蛇語?
莫如九驚呆了。
“你在說什麽?”她本能的就不想承認。
她會聽懂蛇語,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現在司徒鴛怎麽知道?
難不成司徒鴛這些日子針對她,就是因為蛇語嗎?
司徒鴛環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道:“是。”
“你會蛇語,你別不承認,我早就知道你會了。我之前就是一直在算計你,試探你。你要是可以教我,我可以考慮以後都不和你做對了,你說這筆買賣劃算嗎?”
司徒鴛拋出了自己的底牌,她自認為這是莫如九最好的機會,莫如九也一定會答應的。
隻是,莫如九的反應卻是叫她大大的失望了。
“司徒鴛,我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這種子虛烏有的事,但是……別說我不會,就算我是會蛇語的,我憑什麽要教給你?你是什麽人?就憑你幾次三番要用蠱殺了我嗎?你當我莫如九是好欺負的嗎?你就算是南疆的族長,你遲早是要回南疆的。”
“我和做對,又如何呢?你能如何呢?你少來威脅我了,我不怕你。”
司徒鴛氣得發狂,眼睛猙出血紅,像是要吃人一樣。
莫如九反諷回去,“你可是南疆的族長,你們南疆不是也有蛇語嗎?怎麽?你居然不會?所以你要讓我教你?”
“誰說我不會了?!”她有種偽裝被戳破的心虛感。
莫如九動作慵懶的掏了掏耳朵,她神色十分的輕蔑。
“你會。”
“你要是真的會,你還來找我幹什麽?你當我傻是不是?我有這麽好騙嗎?我數一二三,你最好是立刻給我讓開。”
“我不會,也不可能教你。”
“而且,你若是再說一個字,你不是說我會蛇語嗎?那我今晚就讓蛇來好好的陪陪你!”
莫如九這話,像極了惡作劇。
司徒鴛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光是會蠱,所到之處就被鬧得翻天覆地的。
要是再學會了蛇語,那司徒鴛不是要上天了?
拒絕的原因是因為不想司徒鴛到處禍害人,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雖然會聽懂,但是她也是真的不知道怎麽教。
司徒鴛太過於為難她了。
莫如九說完這些話,就氣衝衝的走了。
司徒鴛處於激怒之中,被罵了半天,她居然也沒反應過來要找莫如九算賬。
莫如九會是會的,但是態度和意思很明白,不會教她。
司徒鴛臉上劃過一抹憎恨。
不教她,居然敢不教她!
憑什麽?憑什麽莫如九這樣的女人都可以會蛇語?而她本來就是南疆的人,她居然不會?
她到底差在哪裏了?
司徒鴛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為什麽。
她若是不學會蛇語,那她以後還怎麽掌控南疆呢?
她現在隻會蠱,曆代的南疆族長,都是會蛇語的。
她若是不會,隻會淪落成為所有人的笑話。
司徒鴛光是想到那一點,就氣得要發瘋了。
莫如九不教,她還有別的辦法嗎?
不行,她不能這麽認輸,必須要想辦法。
族裏禦蛇人,說她和蛇類的心意並不相通,所以才學不會。
那莫如九是怎麽做到的呢?
司徒鴛覺得莫如九明著不教,但是她可以偷學。
和司徒鴛爭吵了一通,莫如九又急匆匆的趕去刑部。
走到半路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洛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