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門?
他是不是就要見到,那個親手設計這一切的兄長?
那個害到他如此地步的太子皇兄!
倏然之間,楚天息全身的血液都瘋狂地上湧。
鳳天齊。
他想到這個人,眼睛裏的血紅瘋狂地蔓延。
而他的眼裏帶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和恨意!
鳳天齊。
從他被殘害那一刻起,鳳天齊就不再是他尊敬的皇兄了。
而是仇人。
他要報仇。
現在卑微到骨子裏,是為了以後的站起來!
總有一天,這座荒涼的北山囚不住他。
回門,是個重新部署的機會。
就在他怔怔發神之間,他的雙腳就被一雙手放到了溫熱的水流裏。
楚天息驟然回神,低頭就看到莫如九正幫他清晰腳踝的傷口。
鐵鉤穿骨,正常人都想不到那有多疼。
莫如九看得心驚膽戰,手上的動作也溫柔了很多。
“這鐵鉤有什麽辦法可以取出來嗎?”她生怕再弄疼了他,動作小心到不能再小心。
討好他是真的,但是發自內心的同情也是真的。
哎,這個反派太可憐了。
不對,這反派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啊?
楚天息臉上的表情僵住。
她的指尖撥弄著水流撫過傷口,腳踝那裏,仿佛有無數隻的螞蟻在攀爬,一點點的沿著肌膚鑽進去。
那裏麻麻的,又有點熱。
楚天息這次發現,自己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這個瘋女人了。
莫如九仔仔細細的幫他清晰了傷口,那一盆水都變成血水了。
莫如九又找來早上買的藥粉,一股腦的都塗了上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莫如九有些不滿。
她自從穿越過來,這他媽的就是勞碌命。
老天是看她在現代太享福了,所以送她來古代改造的嗎?
一想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莫如九就想把她的師兄拖出去打死!
如果還能回去的話。
她師兄癡迷搞科學研究,也不知道種植到她腦子的芯片,到底有什麽作用。
楚天息淡淡地看著她,漆黑冰冷的眼睛裏少了敵意,但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凶戾陰鷙的氣息,還是讓她小心髒直顫。
“你……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就是關心你啊。”莫如九緊張到結巴了。
楚天息挑眉,沙啞開口:“你怕我?”
莫如九差點就要拍桌。
怕啊。
他長著兩隻眼睛,難道看不出來?
她慫逼一個。
前世就是死在他手裏,她現在能不怕嗎?
“相公,你不是也知道人家膽子小嗎?”莫如九嚶嚶嚶著,“所以你可要對我溫柔一點。”
莫如九不知道她現在有多勾人,哪怕是一身素衣,散披著一頭柔軟的長發,依舊有著萬種風情。
這具身體的眉眼生得好,五官精致而嫵媚,就像開得正豔的緋色桃花,尤其右眼角下方還有一顆朱砂痣,更襯得她明豔張揚。
她就是男人喜歡女人憎恨的那類型,活脫脫的狐狸精。
隻是她的杏眼很亮很黑,所以看著嫵媚裏還有一點嬌憨。
楚天息微微一笑,眼底卻沒什麽溫度。
裝模作樣!
怕,她分明就怕他。
做夢都讓他別殺她!
她為什麽這麽怕他?一個小太監都可以把泔水潑他臉上,肆意的欺辱淩虐他。
她居然會怕他。
也好,管她是真的莫如九,還是妖魔鬼怪,看她要裝到什麽時候。
不過,他倒是覺得她這麽膽小,應該不是什麽女妖。
有哪個鬼怪膽子這麽小的?
毫不意外的,氣氛再次冷場。
可他再抬頭,卻又被眼前這張放大的臉給嚇了一跳。
莫如九湊到他麵前,臉上揚著討好的笑容。
“離我遠一點。”楚天息冷淡開口,“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總覺得你對我有企圖。”
楚天息往後挪了一下,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莫如九臉垮了,“我對你有企圖?”
她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她圖他什麽?圖他不能人道,還是圖他這殘破的身子?圖他不洗澡?
莫如九索性也不繞圈子了,破罐子破摔道,“我能圖你什麽?我就是配合你,也是不可能洞房的。”
楚天息的臉色又是一變,隱約有些難看。
“你閉嘴。”
“一個女人怎麽能……”
如此直白?
莫如九把他推到床裏麵,她自己則順勢躺下去,就那麽睡在了他的身邊。
“我好累,我要睡覺了!”
楚天息推她起身,“去柴房。”
“我不!憑什麽我去睡柴房?你怎麽不去?”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怎麽了?不行?”她瞪大了眼睛,氣呼呼的道。
她好累啊,真的好困,眼皮都在打架了。
“快睡覺。”
“我不能對你做什麽,你趕我走幹什麽。”
“楚天息我發現你得了一種病,被害妄想症是病啊,得治啊!”
楚天息:“……”
莫如九倒床就睡,雖然這床板很硬,但是蓋著暖和的被子,比昨晚睡柴房幸福多了。
她一把扯過被子,轉過身,側到外麵,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被害妄想症?
是什麽病?
楚天息擰著眉頭,嘴角劃過一抹冷冽的弧度,在昏暗的燭光下十分的陰鷙。
他一腳把莫如九踹下了床。
莫如九人都跟著打滾,狼狽的摔到地上。
她的瞌睡蟲也被疼痛趕走了,揉著屁股爬起來,怒視著**一派悠然的楚天息。
“你他媽,有病啊?”
反派就是反派,那心思怪異得難以捉摸。
她當牛做馬的,還要被踹下床?
這人活該是反派啊!
楚天息冷道:“出去。”
莫如九被吵醒的時候,火氣是很大的。
她爬到床邊,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我不出去!”
“我今天還非得要睡這裏。”
“你再敢踹我下去,我就……”她瞥他一眼,“讓你剩下的最後一條腿也廢了!”
“到時候,你就任我擺布了!”她又報複性的陰笑了一下。
奶奶的,這該死的狗男人還當她是沒脾氣的嗎?
娘的,誰怕誰!
空氣頓時凝固,楚天息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猶如刀鋒一般寒冷。
莫如九看也不看他,倒下去又睡,一個人把所有的被子都裹住了,留下一臉陰沉的楚天息。
想了想,她又翻個身,背對著他。
最後,楚天息也隻能無奈的躺下去。
他是真的還不習慣和別人同床共枕,哪怕是硬塞來給他的妻子。
“給我被子。”楚天息咬著牙。
莫如九充耳不聞,不理他。
片刻,她就感覺到被子的一角被人用力的拽住。
莫如九心裏也有氣,她都做到這個樣子了,他居然還這樣。
她就是要氣氣他。
於是她也和他較勁,抱緊了被子,就是不讓他得逞。
兩人你我較勁,誰都不肯認輸。
陡然之間——
撕拉……
布帛斷裂的聲音響起,莫如九猛地回頭一看。
她傻眼了。
這被子的質量這麽不好?居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棉花都飄了出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莫如九厚著臉皮嘟嚷,“沒事沒事,你睡裏麵去一點,挨到一起,就不會漏風了。”
楚天息的眼神很冷。
哪怕蓋著被子,莫如九也直哆嗦。
他不躺進去,莫如九隻能用力的擠他。
他就是不動。
莫如九也急了,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臀部,用力的往身側一撞——
驀地,她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臥槽!
不是姐妹!
“你你你你……”
她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心裏無數頭草泥馬奔過。
楚天息的臉都皺到一團去了,痛到話都說不出來,不停的喘著粗氣。
她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忙不迭是的要往往跑。
天殺的啊。
他沒有廢掉中間那條腿啊。
她到底幹了什麽啊!
她連鞋子都沒穿,就往下跑。
可腳才跨出去,手腕就被一股沉沉的力道扣住。
那人的力氣很大,手指猶如鐵鉗一般有力。
她完全掙脫不了,被他用力一拽,她就趔趄著倒回**。
緊接著。
方才還疼痛難忍的楚天息已經欺身而上。
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那雙眼睛在夜色裏泛濫著冷冽的光芒。
就好像草原上負傷的猛獸,終於找到了獵物,要不顧一切的把廢物撕成粉碎。
“不是說,要和我做姐妹嗎?”
“還做不做?”他俯下身,薄唇貼到她耳邊,帶著異樣的沙啞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