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斜看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心疼你的王妃,這種時候就該早點出現!”

墨北辰聽著,大手忽然攬住夜久幽的腰身。

“父皇教訓的是,是兒臣疏忽了。隻不過,歸根結底還是怪那栽贓之人,此人心思歹毒,手段卻不怎麽高明,還請父皇明察才是。”

他說著,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千滄漓。

他那意有所指的目光和眼神,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是什麽意思。

老皇帝悠悠的瞥了千滄漓一眼,對著眾人道:“既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漓王爺去徹查吧,務必將密函追回來,將那栽贓之人抓到!”

老皇帝此舉,讓夜久幽不得不多看了他一眼,著實是一個好計謀來著……

被墨北辰攬著腰身,一直從禦書房離開,一路上遇到許多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們二人。

出了宮門口的時候,墨北辰的大手忽然鬆開。

夜久幽身形一頓,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失落。

馬車上,兩個人對坐,相望無言。

墨北辰不說話,但是夜久幽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以及他克製著的怒氣。

果然如她所想,剛一進入王府,墨北辰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拖進了書房內。

他厭惡的,將她一把甩在地上,順便一揮手,關上了書房的門。

“君靈月,我道是你偷本王的玉佩做什麽?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本王呢?”

他於凳子上坐下,目光犀利,盯著夜久幽,咬牙開口。

他如此暴怒,像一頭困獸。

夜久幽低垂著頭看著地麵,一語不發。

她沒有什麽好辯解的,她也沒有臉麵,去麵對墨北辰,終歸,是她對不起他。

見她不說話,墨北辰忽然大步的走過來,鉗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著。

“你的主子還給了你什麽任務?殺了離歡,殺了我?”

他眸子裏盛滿了怒氣。

他手下的力道越發的加重,夜久幽下巴被捏的生疼,眼淚珠子忍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

如此這般,他算是肯定了,她不過是千滄漓安插在他身邊的一個細作。

夜久幽還是不說話,墨北辰徹底的被激怒。

他拎起夜久幽的小手,像是扔垃圾一樣,將她直接拋出了屋外!

“告訴你的主子,他欠本王的兩條命,本王定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你若還想活命的話,滾回你的清月居去,如若不能一舉殺了本王,勸你還是不要再輕舉妄動!”

“嘭”的一聲巨響,夜久幽的身子衝破屋門,狠狠地摔在了院子裏。

一抹腥甜湧上喉間,她的唇角滲出了絲絲的血跡來。

就在她踉蹌著將要爬起來之際,眼前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來人纖細的小手狠狠地一推,夜久幽又重新跌倒在地上。

抬起頭,見離樂居高臨下的,得意洋洋的瞧著她。

“你這個壞女人,聽聞今日除夕宮宴上,你差點害死我辰哥哥,真是壞透了!”

她說著,上前一步,一隻腳狠狠地踩在了夜久幽的手上。

屋內,墨北辰親眼瞧著這一切,卻也隻是任由著她。

她的腳狠狠地在她手上輾軋,半晌後才肯罷休。

夜久幽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再一次的站起來,揚手,一個巴掌甩在了離樂的臉上。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本王妃和王爺的事情,你也配指手畫腳?”

她打完,也不管那愣在原地的離樂,以及屋內若有所思的墨北辰,直接抬腳離去。

清月居內,冷冷清清的。

夜久幽小心翼翼推開若寒的屋門,見她奄奄一息的躺在**,木禾手足無措的在她身邊照顧著。

一見到她來了,小丫頭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退到了一邊。

若寒由於身體太過疼痛的原因,不停地哼哼著。

見她這副模樣,夜久幽不由得心下一慌。

她乃是一個習武之人,雖然說被千滄漓打傷,又被墨北辰打了板子,但也不該是這副將死的模樣。

她快步的走過去,見她臉上冒著汗珠,一摸她的腦袋,燙的嚇人。

夜久幽立刻執起她的手來給她把脈。

她的脈象微弱,高燒加上重傷,使得她氣息奄奄。

她痛苦的低低嗚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夜久幽掀開被子查看她屁股上的傷口,見傷口竟潰爛流膿,並散發著陣陣的惡臭……

不過一個白天的時間,傷口絕不會變成這樣,定是有人動了手腳的!

“木禾,今天有什麽人來過?”

木禾低著腦袋,聲音小小:“是府裏的那個離樂姑娘,她說,是奉王爺的命令來的。”

夜久幽想著離樂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拳頭不自覺的緊握起來,真是一個歹毒的丫頭!

她想著,回到了自己的屋內,從木盒子裏麵拿了一些藥,返回到若寒的房中。

走到床邊,若寒突然虛弱的開口:“主子,不要忙活了,七王爺,想要我死……你別費力救我了。”

夜久幽手上動作一頓,隨即對著她輕聲安撫道:“別擔心,我會治好你的。”

若寒輕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惋惜,夜久幽竟是如此的傻。

夜久幽給她喂了幾顆退燒的西藥,然後便開始給她處理起傷口來。

也不知用的是什麽藥,致使傷口在這麽短時間內發炎,潰爛流膿,致使她高燒不退,險些丟了一條命。

想到這裏,忽然又覺得不對勁。

如果是墨北辰要殺她的話,今晨,直接將她杖斃,亦或是有更多更直接的方法才對,他犯不著如此大費周折。

隻怕這根本就不是墨北辰的意思,是有的人狐假虎威,欲圖跟她過不去!

處理好了若寒的傷口,她也在藥效的作用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久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想要不是這些特效藥的話,今日這若寒怕是要難逃一死。

走到門口處,她有些頭暈眼花的,腳下踉蹌,摔倒在地。

光顧著給若寒處理傷口,她卻忘了,她自己也是一個渾身都是傷的人。

“小姐,你沒事吧?”

木禾快步的跑過來,戰戰兢兢的將她扶起來。

她似乎,在發抖。

夜久幽狐疑的看她,忽然眼尖的瞥到她手上那些縱橫交錯的老疤痕。

怪不得這丫頭這麽怕她,原是從前的君靈月對她不好。